对于一个庶女来说,嫁了出去,便不要多想着自己的相公能够待自己有多好,因为你是庶女,然而这个世界里总有例外的时候。
清荨嫁入了国公府已有三日,这一日自当是回门之日,只是这回门之日,清荨本想着林府除了父亲还值得看一看之外,便再是没人值得自己留恋的了,这便未与苏墨远提起三日之后回门之事。
这一日清早,清荨正坐于屋内研究医书,因着她自打与薛南月靖国侯提到过自己私下里因着苏墨远的病情,研究过医书,当下薛南月回了雅风院便吩咐了莲香指派了下人送了好些医书过来,几乎是将千秋院里的书房堆得满满的,然而清荨却是格外欢喜。
前几日,清荨每次都是与苏墨远一同起身的,然而这一日她醒来之时,却是没有发现苏墨远的影子,想来他还在秘密打理正通钱庄的事情,该是忙的很。
清荨本是从林府里共带来了四个丫鬟,巧心和巧云二人被她打发了去院子里办事,自己这贴身的丫头,自然还是紫嫣与莹儿,原本薛南月寻思着想帮她再安排几个丫头的,却被清荨给拒绝了。
往日,苏墨远身边只有一个贴身丫头采薇,因着那采薇做出了陷害清荨的事情,早早的便被打发出府了。
这会子千秋院里也甚是冷清的很,这一会子不见苏墨远,清荨便觉着心里空落落的,连看医书都走了神去。
忽而见紫嫣与莹儿二人一人手中端着茶壶,一人手中端着糕点走了进来,瞧着自家小姐这会子正拿着医书对着窗户外面的风景发呆,紫嫣走了来笑道:“少夫人今儿个怎的了,小侯爷这才出去了多久,便发起了呆来!”
自清荨嫁进了国公府里,她身边的丫鬟便要与国公府的丫鬟们一样,得改口称呼她为少夫人了,这会子紫嫣的话一出口,倒是打断了清荨的思绪,忽而见她转眼看向了紫嫣与莹儿二人,眉头却是有了些愁绪。
“紫嫣,莹儿,你们说今日里该是我回门的日子,虽然林府里无多少我牵挂之人,但想来若是我不回去一趟,这国公府里的丫头们该是在私下里嚼舌根了吧!”
闻言,紫嫣倒了杯水递给了清荨,一脸怒道:“哪个敢乱嚼少夫人的舌根,紫嫣便去将她的小嘴撕烂了!”
清荨这正要喝茶,忽而听闻紫嫣说这些话,面上竟是忍不住笑了起来,忽见她伸出手指戳了她的小脑门道:“你这丫头,如今说话竟越发放肆起来了,定然是我将你给惯坏了!”
紫嫣听闻清荨这么一说,倒是红了一张小脸,羞怯着闭口不言,倒是一旁安静不已的莹儿却是笑了起来。
“紫嫣她其实也只是敢在少夫人你面前放肆一些,到了外人面前,那小嘴闭的倒是比莹儿更要安静,倒也没给少夫人惹麻烦出来,定然是该嘉奖的!”
闻言,清荨自是心情大好,这又对紫嫣笑道:“果真如同莹儿说的那般,你这丫头其实脑袋灵光的很,思虑起事情来有时候倒也可取的。”
紫嫣这一听清荨夸奖了自己,当下心情大好,这便笑道:“紫嫣从小就跟在少夫人身边了,自是学到了少夫人的一些优点,若是我还如同以前那般不知分寸,便不配跟在少夫人身边了!”
清荨倒是没想到紫嫣还有这道子心思,不过她并没有对她的话作出反对,虽说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但是有时候若是用的人虽是对自己忠心,却也只会给自己招来祸事,那还不如将那人打发了去,各自也可清静些。
不过清荨这刚来了这世界便是与紫嫣相识的,更是知晓这丫头与自己的感情当真是深的紧,这会子清荨早已经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妹子看,哪里还会顾及到其他?
忽而莹儿在一旁开口道:“少夫人今日里该是回一趟林府,这也是咱们沧郡国延续已久的习俗,若是少夫人你没做,往后倘若小侯爷发生了何事,定是有人会乱与你的身上找些借口,说你是违背了祖先的风俗,这会子也给小侯爷带来了罪过呢!”
清荨还真是没有考虑到这一茬,这会子被莹儿这么一个提醒,当下便反应了过来,随即起身道:“莹儿,幸而我得了你这丫头,你今日可当真是警醒我了!这国公府比林府的勾心斗角也不知强上多少倍了,我该是回林府一趟,以防他人与我身上找罪过!”
这话一出口,当下便吩咐了紫嫣与莹儿二人开始收拾了行李来,待这日上三竿之时,清荨要回门的东西自是全都给收拾妥当了。
“马车来了吗?”
清荨忽而问道,却见紫嫣摇了摇头,莹儿在一旁也是焦急的很,清荨本是指派了巧云去了外面顾辆马车来,这会子都半个时辰过去了,竟也没瞧见马车的影子。
“少夫人,定是巧云那小蹄子偷懒了,紫嫣这便再去问问看!”
这紫嫣刚是要行动,却见这门前远远有马车行来,只是看这马车的模样,却不是清荨所要顾的那辆。
这马车四周都装了奢华的帘子,看着华丽的紧,原本清荨自当是指派巧云去顾辆普通的马车即可,却是没想到她竟是顾来了这么一辆马车,这该是得花多少银子?
忽而却见马车里跳下了一人,这人不是别人,正是清荨一大清早的起了身子,便心心念念的男人,苏墨远。
却见苏墨远笑意盈盈得走至了清荨的面前道:“娘子回门,我岂能不陪在你的身边?这马车如何,我特意为娘子你回门时准备的!“
这男人出现的既让清荨意外,让她觉得惊喜,自是也让她有些懊恼,她不过是回一趟门而已,这男人到底是要让她的心都揪起来,才算是高兴!
其实苏墨远虽是一大早便悄悄起了身出了门,但是他却指派了自己身旁的护卫乔天佑暗自守在清荨的身边,待清荨一指派人去雇车,他既是及时打发了那普通的马车,自己倒是顾了辆豪华的马车回了府里,要给清荨一个惊喜。
然而,如今苏墨远瞧着清荨这一脸变幻莫测的表情,当下便一把将她搂在了自己的怀里笑道:“瞧娘子的模样,当是早上起身瞧见为夫不在,怕是害这相思症了吧!”
清荨哪里想到,这男人倒是精明的很,一下子便道破了自己的心思,她本是以为这男人并没有将自己回门之事放于心上,当下心中也是有些芥蒂的,只是不曾说出口而已,这正欲作他几分,忽而瞧着这日头越发高盛了起来,便也没与他多做罗嗦,两人一会子便上了马车往林府的方向行去。
清荨原是以为苏墨远一大早离去是去忙钱庄的事情了,却不料,这一路上原本回来时候一副生龙活虎模样的男人,这进了车里竟是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相公,你怎么了?”
清荨自是被他如今的模样吓了一跳,这苏墨远竟是浑身冒起了冷汗,原本红润的唇瓣,忽而变得青紫不已,更令清荨害怕的是,他的眉毛上竟是结出了一粒粒正在散发着冷气的冰霜。
苏墨远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只见他双齿打颤,竟是还在笑道:“娘子放心,我这症状再过个半个时辰便过去了,那驾车的车夫,是我的下属,我早已经吩咐了他,一会子去往林府的时候,将马车驾慢些,待我这症状消去了,便没什么大碍了!”
清荨何曾见到过苏墨远这副模样,想来他今日一早便偷偷离去,定然是知晓自己这症状要发作了,然而一直到了自己出门,他这症状还未来得及发作,便又急急忙忙得赶了回来,这会子上了马车,竟好巧不巧的发作了。
清荨本是会诊脉的,这会子见他这副模样,立即为他把起了脉,她本是以为他日前骗了自己说是自己的寒毒解了,如今这症状必然就是寒毒发作了,只是她这一诊脉,却又不见任何寒毒的踪影,当下竟也不知是何情况,真真是快着急疯了。
清荨这一忧心,眼泪竟是不住地往下掉了起来,她何曾见过苏墨远这副症状的,她都诊断不出来,想来竟是没人知晓该如何帮他诊断了!
“相公,这可如何是好,你这分明就是寒毒的诊断,可是我诊了你的脉却又找不着寒毒的根源!”
她如今可真是怀念起了现代那些先进的仪器,这寒毒她诊脉自当找不出根源,但是若是有那些仪器在,这些毒想要解了,对她来说几乎便是小菜一碟!
苏墨远见清荨如此着急,便是张开了一双青紫的唇瓣微微笑道:“娘子勿急,为夫如今冷的紧,你快些抱紧为夫,待为夫熬了过去,便仔细说来与你听!”
清荨闻言,自是气怒道:“你这混蛋,竟是骗了我说你这寒毒已经解了!”
瞧着苏墨远如今痛苦不已,却又强撑着身子与自己说话的模样,清荨当真是心疼死了,这会子气话正是刚说完,便紧紧抱着他瑟瑟发抖的身子,忍着心中的痛意,安静了下来,陪着他一起熬过这一艰难的关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