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和日丽的清早,荣亲王府里已经吹吹打打的热闹不已,一群丫头婆子在我的屋子里转悠忙活着,自打前些日子,我答应了雨涵,决定成亲了,这也不多久父亲母亲也与我说上了一门亲事。
听说那女子年十八,相貌姣好,品德温良,不过这些我并不太在意,今日我的心情,也算不上多好,只是要与心中的那份牵挂真正的告别了,难免还是有些神伤。
“哥!”
雨涵突然一脸笑意走了进来,然而她的身后还跟着靖泽与晴儿,晴儿像个小肉球被靖泽抱在怀里,倒也十分的可爱。
“舅舅!”
晴儿一见了我,便高兴地喊了起来,前阵子,晴儿向我索要了我一直很喜欢的一把宝剑,不过这个小丫头既然想要,我也舍得割爱给了她,为了这事,她可是对我十分的喜欢。
我按捺了心中的一丝遗憾,转而起身笑道:“晴儿可是将那把剑赠与太子殿下了?”
闻言,晴儿笑得更欢了!
“送了,太子哥哥很喜欢,还让我谢谢舅舅你呢!”
晴儿的头点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可爱不已,看着她如此可爱的模样,我心中也温暖了不少!
靖泽在一旁笑道:“这丫头,就知道来你舅舅这里讨东西,当真是不懂事!”
晴儿一听靖泽语气里有责骂她的意思,不但不害怕,反而一手捏住了靖泽的鼻子,哼道:“爹爹一点也不疼晴儿!晴儿不喜欢你了,晴儿要舅舅抱!”
她这么一说,我倒也乐意抱她,不过雨涵却在一旁搭腔道:“你舅舅今天可不能抱你,他可是要抱新娘子的!”
雨涵嫁与了靖泽之后,脾性上,倒也越来越乐观了,我听她这般说,倒也不曾反对,她说的并不错,今日以后,我白钦翌便有了自己的家室了。
晴儿小嘴一撅,“舅舅会不会有了舅母就不喜欢晴儿了?”
我瞧着晴儿如此可爱的模样,低落的心情,倒也逐渐有了好转,这个小丫头,也不知为何,总是很依赖我,或许是因为我太宠她了,几乎她所喜爱的东西,我从来都不吝啬送给她。
我只笑了笑并没有回答他,而靖泽却一手拍了拍她的小屁股说道:“你这小丫头太贪心了,难不成我待你不好吗?”
靖泽一副吃醋的模样,十分的令人瞠目,不过我认识他这么多年了,他的性子,我又有什么不了解的,若他不爱雨涵,他断不会对雨涵还有晴儿这般的疼惜。
却见晴儿一脸的不高兴,“爹爹是坏蛋,晴儿要娘抱!”
我瞧着晴儿这般,忍住了笑意问道:“靖泽今日是怎么惹了这个小丫头了?”
闻言,靖泽不曾说话,倒是雨涵在一旁笑道:“还不是方才在来的路上,这丫头瞧上了街上卖的小泥人,靖泽没买给她,现在父女俩怄气呢!”
听到这里,我不禁走到了晴儿的面前,看着靖泽也是一脸的无奈,心中突然产生了一种念想,我以后会不会也抱着一个小丫头,就像靖泽这般,与自己的女儿小打小闹,倒也是人生一大乐趣!
“呵呵……晴儿,街上那小泥人不是不可以买,可是你想想,你都买了多少个了,每一个到最后不都是被你抛弃了?”
晴儿一听这话,小眼珠一转,竟然还反驳道:“晴儿才没有扔!”
“还敢撒谎!”
靖泽猛然一声吼,虽说不算大声,可是小孩子听到耳里,自然会被吓着,瞧着晴儿当真一下子就吓得双眼通红,这眼泪也快要落下来了!
却见靖泽怒道:“还敢哭,这么小就知道撒谎了,以后还得了,不准哭!”
其实我倒是看得清楚,靖泽并不真的在生气,不过他这样也已经足够被小丫头误以为他生气了!
晴儿就这点好,只要靖泽一发怒,她总是再想哭,眼泪也总是憋着,而雨涵在一旁看着也不觉着心疼,反而笑意盈盈。
看着这父女俩这般相处,我看到了一种幸福,虽然我四岁的事情已经不记得了,但是小时候,我也曾被父亲这般责备过,不过他给予我的更多的却是爱。
如今想来,我得不到自己喜欢的女子,并不是说我失去了幸福,或许几年之后,我也可以如靖泽这般,疼爱自己的女儿,至于我的妻子,我会疼爱她,又或者某一日,我也会爱上她!
小孩子生气也不过是一时的,过了不多久,靖泽便将她交给了雨涵去带了,而他则是留了下来!
“钦翌,你真的放下了?”
我知道,他可能不相信我会放下,因为距离清荨离开,也已经有五年的时间了!
瞧着他有些严肃的表情,我竟哑然失笑道:“靖泽,你不相信我的话,也该相信雨涵的话,娶妻这件事情,是我自己决定的,我的妻子,也是我自己从母亲张罗来的闺阁小姐挑选出来的!”
闻言,钦翌却摇了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不会后悔今日所做之事吗?还有我听说了,岳母可是选了很多大家世的女子,你如何只选了一个商贾之女,听说还是庶出的?”
关于这个问题,也没有人问过我,毕竟我能够答应娶妻,对于父亲,母亲,还有雨涵来说,也算是一大喜事了,至于我为何只选了这么普通家室的女子,并不是偶然!
这个女子,我不曾见过,但也听说了,她是庶出的女子,想必该是在自家里受了不少的苦,她嫁与我,因为我本就不爱她,这对于她也就不公平了,以后我只得带她好些,想来也可抚慰她曾经受到过的伤害罢!
其实还有一点,正因为她家室普通,我娶了她,倒也不会让皇上起疑心了,毕竟荣亲王府如今只有一个头衔,而我也算是皇上的亲信,我知道,皇上并不希望我的势力坐大,选择她,也算是最为合适的了!
不过这些我并没有与靖泽说,我只笑了笑道:“不过是身世问题,若是真要比起来,清荨当年不也还和云琏有过婚约,甚至已经嫁去了状元府了,最后还不是兜兜转转嫁给了苏墨远,苏墨远对她倒也好的很!”
“清荨”两字突然出口,竟也没有我预料的那般艰难,而靖泽却一脸的不赞同。
“钦翌,我那侄媳当初可也是林府庶出,曾经也受过不少苦,你如今也娶了个身世与她有些相像的女子,难道与之半点关系也没有吗?”
我知晓,靖泽最担心的便是我还一直放不下,不过他若是不这么问,其实我自己也不曾想起,被他这般一说,我倒是忍不住笑了起来。
“呵呵……靖泽,不若是不提起这件事情,我竟没有想到,原来我真是与这般女子有缘,也不知道我未来的妻子,是不是真就如那媒人说的那般,温良恭顺!”
钦翌听我这般一说,脸色也终于缓和了下来,只见他笑道:“既是无关,我也放心了,放心吧,未来嫂子我早些派人打听过了,她虽庶出,吃过不少苦,但是人也算是和善之辈,她有个嫡出的姐姐,经常也爱为难于她,而她也不算笨拙,尽管受了磨难,倒也懂得避重就轻,能够躲得过更大的惩罚,钦翌你或许娶了这么个妻子,是捡到宝了!”
我倒没想到靖泽对我这未来的妻子,竟有这般高的评价,他向来不是个容易会赞赏谁的人,如今他都如此说了,想来我的妻子,并不是那等平庸女子。
但,即便平庸,我也认了,我白钦翌不能给她一份爱,她再是不好,我也可忍着。
“靖泽,她若真如你说的那般好,我看来是绝不能做对不住她的事情的,我知晓,你和雨涵很担心我,但现在你们也该放心了,因为我是真的已经放下了!”
我说我放下了,的确已经放下了,只是或许往后我会再想起自己曾经所经历的一切,但是这一切也该过去了,五年,即便是我自己,也不可再如此放任自己下去了!
一群丫头婆子们,此刻忙的手忙脚乱的,而我却还在与靖泽说这话,这些下人早已经急得热火朝天了,怕也是不敢提醒我们。
靖泽自然也看得出来,听我说了这些话,他也终是放下了心走了出去,而接下来,我便任由下人们为我束上新郎官的发髻,穿上了喜服。
荣亲王府的势力不比从前,但依旧门庭若市,因为皇上经常会在民间微服私访,很多学子也是他所看上的,荣亲王府依旧如从前培养很多学子,但暗地里,全都是按照皇上的旨意在办事。
外面一片锣鼓声,热闹非凡,屋子里也是忙进忙出的,而我也终于在这一日娶亲了!
未到午时,媒人便进了来笑道:“世子,吉时已到,可以去接亲了!”
不知为何,心中忽然也在此刻释然了开来,稍稍整了整自己的衣襟,我笑着走出了门外,原本冷清为我准备好了那匹曾经重装过清荨马车的马,看到这里,我吩咐了他又帮我换了一匹。
既然已经决定放下,过去的一切都该放弃了,我不该骑着同样的马去接我的妻子!
“新郎官去结亲了!”
媒人笑呵呵地叫着,随即我身后结亲的空轿子旁,一阵阵锣鼓唢呐声喜气地吹打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