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因为交趾正规军对逃兵的凶残手段，让这些倒霉的家伙明白上去是死，逃回去也是死的道理，所以第二次他们的进攻明显勇猛了不少。
同样经历了四轮箭雨后，他们终于来到了斯巴达克斯率领的盾阵前方，等候多时的掷弹手们开始发威。
土手榴弹的杀伤范围是十到十五米左右，所以交趾士兵冲到阵前三十米的时候，铺天盖地的木柄手榴弹从盾阵后飞了过来。
连续的爆炸声传来，这种只有在新年的时候才能听到的声音，让站在后阵观战的李南有些恍惚，他有些怀念自己在后世生活的那些日子了。
手榴弹落在那些交趾人的头上，竹排上，更多的是落在了他们的脚下。
交趾士兵过于密集的队形，让威力并不算大的手榴弹具有了极强的杀伤力。
数百枚只能破成两半的铁壳，被火药燃烧后形成的力量崩飞，由于爆炸的威力并不算大，所以这些交趾士兵大部分都被炸伤了双腿和小腹，硝烟散尽之后，满地都倒着凄厉哀嚎的交趾人。
突如其来的爆炸和出现在眼前的大量伤兵，让后面的交趾士兵们再次崩溃了，求生的本能促使他们立刻向后逃跑。
战斗进行到这种时候，李南叹了口气对其他人说道：“保持阵形进攻吧，别跟这些废物浪费时间了。”
交趾军队的战斗力实在过于惊人，就连素来小心谨慎的林冲都点点头，认可了这个命令。
传令兵挥舞手中旗帜，全军保持现有队形开始向交趾军逼近过去。
这场单方面的屠杀式战斗，让李南看的相当无趣，完全没有他在影视剧中看到的那种激烈对战的感觉。
远程弓箭手射击，近距离手榴弹投掷，漏网的交趾士兵被盾阵后面的奴隶兵用短剑刺死，一切都在按部就班的进行着。
三万交趾军队死亡过半之时，后方的原平城城门大开，居住在城里的交趾贵族跟着州牧李辉，在三千正规军的保护下匆忙逃跑了。
望着漫山遍野向后逃跑的交趾人，林冲询问道：“是否派兵追击？”
“追吧，告诉士兵们多抓俘虏，少杀人，逢林莫入免得对方还有埋伏。”
其实不用李南说，这些士兵也会尽力的抓俘虏，因为在出兵之前，李南就对所有人宣布了几条关于战利品的好消息。
广南西路地广人稀，无论是耕种，修路还是开矿都需要大量的人手，这一次李南出兵交趾主要的目的就是为了抓人。
奴隶兵若是抓获三名俘虏，就可以获得自由民的身份，而僮人和镇南军的自由民，抓获到的俘虏可以直接卖给李南算钱，因此在这些士兵的眼中，这些到处逃窜的交趾人就是自由，就是一贯贯的铜钱。
有了金钱的鼓励，五千士兵开始了疯狂的追击，李南则带着众多将官来到了原平城休息。
南方人习惯用竹木建造房屋，这座土石结构的原平城还是当初宋人建造而成，历经几十年后还保持了几分原来的样子。
由于州牧李辉等交趾人没想到三万大军溃败的如此之快，所以他们逃走的过于匆忙，只带走了贵重的金珠银钱，城内的大量物资和粮食竟然全部被留了下来。
士兵们打开了城里几座大型的粮仓，一股腐烂的味道扑鼻而来。
今日众人都见过那数万名交趾士兵，他们大多数都是一副骨瘦如柴，明显没有吃饱饭的样子，原本大家还以为交趾国缺粮，可是如今看到这数座粮仓里的稻谷竟然全部腐烂掉了，一个个都面露愤怒之色。
人性的复杂性，李南早就有所了解，古今中外俱是如此，杜甫早就有‘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诗句传世。
不管何时粮食都是好东西，李南赶紧吩咐士兵们，将粮仓里腐烂还不算严重的稻谷搬出来晾晒，至于那些无法食用的也只能放弃了。
士兵们忙碌的搬运着稻谷，忽然从粮仓中传来了吱吱吱的叫声。
在其他人的耳中，这只是老鼠被惊吓到的声音，但是通晓兽语的李南却听到了一个很有意思的词汇---鼠王。
示意其他人别动，李南右手一甩，亮出了随身携带的夺命锁喉枪，快步围绕着圆形的粮仓游走起来。
几分钟后，李南停住了脚步，侧耳静静倾听着老鼠的叫声，忽然面露笑容，双手握住锁喉枪发力向粮仓的墙壁上捅了过去。
土石迸裂之中，李南快速的拔出了银枪，右手从足球大的破洞探了进去，从里面抓住来一只肥嘟嘟雪白色的老鼠。
这只被抓住的怪异白老鼠吓得吱吱乱叫，疯狂的挣扎着，想要从李南的手中逃出去。
仔细的打量了一下这个小家伙，李南用兽语对它说道：“别挣扎了，你跑不了。”
白老鼠蹬着两只小眼睛疑惑的望着面前的李南，试探性的说道：“你会说我们的鼠语？”
“当然。”李南指着粮仓里的稻谷，冲着这个白老鼠质问道：“你们偷吃了我这么多的粮食，你说我该拿你怎么办呢？”
老鼠的智商在动物中并不算高，所以这只白色的鼠王思考了半天后，傻傻的说道：“我不知道，你说吧。”
抓到了一只鼠王，对李南来说算是意外之喜，经过一系列的交谈后，李南跟它订立了一个约定。
李南对它们偷吃自己的粮食的事情既往不咎，并且将剩余的腐烂稻谷都送给它们，但是作为交换条件，它们要在以后的日子里帮助李南三次。
傍晚时分，前去追击的士兵们，带着用绳索和藤蔓绑缚着成串的交趾俘虏，陆陆续续的回来了。
站在城头望着外面无数坐在地上的交趾俘虏，李南万万没想到，自己的五千军队竟然会抓回来这么多人，这好像都超过了三万之数。
敌人军队的总数是三万多人，经过战斗后被杀死炸伤了将近万人，现在怎么可能还会有三万多的俘虏呢？
满心疑惑的李南，带着众人来到城外巡视，发现大量被俘的交趾士兵身体上，都有各种式样的刺字和烙印。
这种印记李南和身边诸多从罗马世界而来的人并不陌生，因为他们的手臂上，现在还有代表巴蒂塔斯家族的奴隶烙印。
交趾之地种族繁多，各种语言并行，李南找来了好几个翻译才弄清了这些俘虏的来历。
交趾国皇室和其他贵族好大喜功，大兴土木、营造宫室，并不断颁布法令、分封土地、修订赋税，使得交趾广大农民遭受的剥削极为沉重，因此农民破产为奴的现象极为普遍。
现任的交趾皇帝李仁宗，算是颇有野心之人。为了增加更多的国土面积，李仁宗先是向大宋开启战端，被打败后又瞄准了周边小国，数次出兵从占城、真腊、大理、哀牢、牛吼蛮等处掠夺了大量奴隶。
现在李南军队俘虏的这些交趾奴隶，大多都是由各小国和各种族被抓来的奴隶混编而成，这就难怪州牧李辉毫不心疼这些炮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