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壮还是有些疑惑,陈欢怎么可能接近牛氏?不过看此人如此有把握的样子,牛壮微微放了心。
公堂之上,末了,牛壮道:“大人,事经过就是这样,草民也没有想到牛氏会寻死。”
曹左沉吟道:“你可还记得那人的身高,身形,声音?”
牛壮不作隐瞒道:“大人,草民只记得那人高出草民一个头,声音十分好听。”这样的人京城就有好几十个,又如何找得到。
曹左见牛壮这儿审不出什么,又对老刘氏道:“张荷姑,牛壮所言是否属实?”
张荷姑哭道:“大人,属实。”
曹左又道:“你可有什么补充?”
张荷姑抹了一把眼泪,这才道:“大人,就这些了,多的我们也不知道哇。”
曹左在官场摸爬滚打多年,自然是知道这案子到这里就算是难以再继续调查了,只得道:“现在本官宣布,张荷姑蓄意害人,诬陷陈将军,打入天牢,关十年。牛壮蓄意害其妻牛氏,诬陷陈将军,流放边境做苦役十年,陈欢将军实属冤枉,立即释放。”
有人欢喜有人忧,老牛氏只觉得天塌了下来,这十年牢狱之后,她还会活着吗?牛壮也同样觉得前方暗淡,他就不该鬼迷心窍,他和他娘都走了,谁来照顾他的孩子?真真是错得离谱。
姜离歌一行人则十分高兴,纷纷走到陈欢身边,拉起来他。
姜离歌恭喜道:“阿欢,恭喜你恢复清白!”眼睛笑得像两轮弯月亮。
陆远渊也道:“恭喜你度过了这次艰险。”
常询却是不正经道:“恭喜陈将军恢复了童子之身!”
陈欢:......
姜离歌:......
陆远渊:......
陈欢心中感动,他这次能洗清清白,完全是因为他交了一群好朋友。眼睛微微湿润。
姜离歌见此,一把搂住陈欢的肩膀,一副好兄弟的样子,豪气十足道:“不用太感激,请我们吃一顿饭就好了。”
陈欢也知道姜离歌在调节气氛,笑道:“好,咱们现在就去。”
几人说走就走,剩下的一干人瞠目结舌,面面相觑。
案子真相大白,案情的转变轰动全城,整个京城议论纷纷,一时间陈欢成了京城谈论热榜榜首人物。
话说几人到了京城最大的酒楼,福源酒楼,此时陈欢早已换上了一身白衣,看起来倒有几分翩翩佳公子的感觉。定了一个雅间,又点了一桌子菜和酒,姜离歌这才抬起酒杯道:“祝贺我们的阿欢洗清罪名!”
陈欢笑着又道:“祝贺离歌平安归来。”
众人均是哈哈大笑,一起喝了一杯,准备再喝时姜离歌却是摆了摆手,抱歉道:“抱歉啊,在南的时候受了点伤,大夫不让饮酒。”拿着茶杯倒了一杯茶,接着道:“我就以茶代酒,大家一定要喝个尽兴!”
几人均是露出担忧的神色,陈欢最先着急问道:“伤哪儿了?严不严重,要不要紧?”
常询也急迫道:“我就说你怎么可能落下悬崖还不受伤,大夫医术过不过关?”
陆远渊最后一个说话,眼中担忧尽显,却是对二人道:“你们别着急,让离歌慢慢说。”姜离歌在这几日里已经和陆远渊和常询打过照面了,而二人又将她失踪后的事告诉了陈欢,只是三人都不知道姜离歌受伤了。
姜离歌看到好友们真心为她担忧,心中也是很暖,赞同道:“是啊,阿欢,常大哥,你们问这么多我怎么回呢?放心吧,就是被刺了一下肩膀,并无大碍。”
三人这才放下心,姜离歌又道:“你们都是我的好友,多谢你们的挂念,再说我姜离歌命大着呢。”
陈欢附和道:“就是,离歌连战场都上的,区区刺杀何足挂齿?当喝一大杯。”
姜离歌以茶代酒,四人喝了一轮酒。
陆远渊这才道:“离歌,你不知道听说你失踪了我们有多担心,恨不得到南来找你。”
常询打趣道:“我记得陆大哥刚听说就往外冲,结果被陆尚书逮住打了一顿,笑死我了!”
姜离歌也是觉得好笑,陆尚书脾气火爆,直接抡着鞭子上倒是真的。也是笑道:“贱圆,你要打过你爹,任重而道远啊。”可不是嘛,陆远渊到现在还打不过陆尚书,经常被抽,要知道陆远渊最大的梦想就是打败陆尚书。
陆远渊有些尴尬,梗着脖子道:“我就不信你前几日回家没有被镇北候抽!”
姜离歌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很快又恢复了平静,直接道:“我爹才不会呢,我可是亲生的。”
事实上,姜离歌心里默默抹了一把辛酸泪,那日和太子分别后,她便直接回了房间呼呼大睡,第二天刚刚准备去和姜老太君请安,结果她阿爹和阿娘就走进了离歌院,她阿爹直接让她跪下,她哪敢不从,只听镇北候吼道:“姜离歌,你长本事了,还敢玩失踪!阿爹是怎么教你的?”
姜离歌哪敢辩解,心中暗自庆幸太子只说她在追刘一天的途中失踪了,不然她阿爹绝对不会像这么“平静”,只得回道:“是是是,离歌知错了,都是离歌不好,阿爹不要生气。”说得那叫一个严肃认真。
姜傲却是见惯了她这个样子,丝毫不为所动,威严十足道:“自己领罚二十军棍吧。”
陈素琴闻言怎么还忍得住,眼泪刷刷地流,看着姜傲道:“姜郎,离歌好不容易回来了,你怎么还舍得罚?”
姜傲看着妻子泪流满面的样子,心中不忍,他哪里舍得打女儿,只是离歌从小就极有自己的想法,他若是不加以约束,她只怕行事愈发不多加考虑,迟早会害了自己。
姜离歌见事情有转机,立马附和道:“是啊,阿爹,离歌这一个多月风餐露宿,饱受摧残,你怎么还要罚离歌?”
姜傲这才缓和下面色,问了她这一个多月的事,姜离歌依然真假参半,姜傲这才放过她。而她娘抱着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姜老太君虽没有她娘这么夸张,却也是哄了很久,姜离歌也是无奈。
回过神来,只听常询道:“离歌,你真的如那日朝堂上所说并不知道刺客是谁?”
姜离歌笑得神秘莫测道:“现在还不是时候。”
常询闻此也不好再言,他相信离歌已经想好了对策。几人又言及其他。
这顿饭一直从中午吃到了下午。刚吃完,姜离歌便拉着几个好友去了春意楼,这时苏强终于忙完了手中的一切,也赶到了春意楼。一行五个人衣着谈吐不俗,因为是刚回朝不久,春意楼的老鸨还认不出几人,但也知道几人来历不凡,一张老脸笑开了花,这可是白花花的银子啊,姜离歌穿的向来不辨男女,财大气粗道:“天心姑娘今日可有空啊?”
老鸨笑道:“有的有的,只要少爷你肯出钱,就是没时间也会有时间。”
姜离歌扔给对方一个金元宝,老道无比道:“这够了吧?”
接着又叫了几个吹吹小曲儿的女子,这才作罢。
不一会儿就到了雅间,几人坐了下来,姜离歌不无感叹道:“难怪这世间男子都极为喜欢这烟花柳巷之地,在这儿待上一日倒是肆意洒脱啊。”
几人均觉得额头有黑线划过。
一轻灵的声音却是传进了耳朵:“公子这话倒是好笑,公子不也是男子吗?”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姜离歌暗道:想必这就是天心姑娘了吧?果然有过人之处。
这时一女子缓缓走了进来,女子柳叶眉,多情眸,朱红唇,肤白如玉,细腰长腿,弱柳扶风之姿惹人怜惜,妩媚姣好之态令人缠绵。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子,姜离歌暗叹。
这时女子走到几人面前,盈盈行了一礼道:“天心见过各位公子。”
苏强眼都直了,暗叹世人诚不欺我,急急上前,扶起女子,道:“天心姑娘快请起。”
常询笑道:“天心姑娘果然如世人所说,美若天仙。”
天心笑道:“美不美不过是一张皮囊,常公子倒是执着了。”
常询一笑,问道:“你认识本公子?”
天心笑道:“这京城大半世家、官员,天心都是认识的。”
常询感兴趣道:“你认识别人那是你的入幕之宾,可本公子来这春意楼,请你这是第一着,你怎会认识本公子?”
天心捂唇一笑,道:“公子倒是天真了些,青楼女子谁没有点本事?天心若是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到,那倒是难以在这京城立足了。”娇笑一声嗔道:“你们男子啊,不光要求女子美若天仙,还要求女子才艺双全。”
常询倒是觉得这天心姑娘有些意思,好奇道:“你倒是说说这位是谁?”指着苏强。
天心道:“这位啊,苏强将军是也。”
常询指了指姜离歌。
天心笑道:“这位啊,打扮得雌雄莫辨,天下如此打扮,又与几位公子交好,想必就是离歌将军了。”
姜离歌笑道:“如此,本将军倒是玩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