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寿康宫主殿,唯一的感觉便是压抑,四处金碧辉煌,却是透着沉闷,姜离歌心中冷笑,难怪李太后老的如此快......
到某处,姜离歌停下行礼道:“臣妾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李太后端着茶,缓缓饮者,半晌后才开口道:“艳贵人,你可知罪?”
姜离歌立马跪了下来,似惶恐道:“臣妾不知所犯何罪,还请太后娘娘明示。”心里却是冷笑这太后借题发挥就借题发挥,偏偏还要下马威,先是雪地里冻上两个时辰,接着又在行礼时拿捏,不过眼前还不是反击的时候。
闻言,李太后直接冷下了脸色道:“不知?哀家看你是什么都知!”说完直接将茶杯飞向姜离歌。
姜离歌愈发恭敬起来,惶恐道:“求太后娘娘饶命。”
李太后冷笑道:“怎么?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
姜离歌摇头道:“臣妾不知。”
李太后神色凌厉道:“看来你是不肯自己承认错误了,那哀家帮帮你。”说完看向云嬷嬷道:“将哀家的鞭子拿来。”
姜离歌依旧神色倔强地跪在原地,冷冷道:“太后娘娘,您要惩罚臣妾,也要让臣妾心服口服吧。”
李太后见她不再伪装,嘲讽道:“艳贵人还真是好手段,就这变脸的本事都让哀家刮目相看啊,既然你想要个明白,那哀家便给你个明白!”接着道:“因为你,皇上迟了这次早朝,是与不是?”
姜离歌神色淡淡道:“太后娘娘,皇上迟了这次早朝是不错,可若是说是因为臣妾,臣妾可就不赞同了,这第一,臣妾自认没有那个魅惑君主的本事,这第二,皇上是有道明君,岂是臣妾一个小妃子所能影响的?”
李太后怒喝道:“住嘴!你的意思是,不是你的错,不是皇上的错,而是莫名其妙就这样?”
姜离歌似十分伤心道:“太后娘娘,您怎么能说是皇上的错呢?皇上为了南楚兢兢业业二十余年,从未有一日懈怠,仅仅一日未上早朝,太后娘娘便疾言厉色,未免太过不体谅皇上。”
李太后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沉下声音道:“艳贵人,哀家原本念你年少不更事,好心提点一番,既然你如此不知好歹,就别怪哀家心狠手辣了。”
姜离歌忽然反问道:“听闻皇上年轻时爱慕一民间女子,纳为贵人,太后娘娘却是嫌弃对方身份卑贱,不懂礼数,时时磋磨,最后因此与皇上大吵一架,自那以后和皇上日渐疏远,如今太后娘娘是想要重蹈覆辙么?”
李太后闻言一惊,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这女子是从何知晓?难道是丽贵人的家人?面上依旧镇定道:“艳贵人是自比丽贵人么?”
姜离歌淡笑道:“臣妾不敢,只是好心提醒太后娘娘,多行不义必自毙,说不定丽贵人的魂魄正盘旋在周围呢。”
李太后脸色彻底黑了下来,怒道:“来人呐,将这贱人拉下去杖毙。”
姜离歌忽然哭得梨花带雨道:“太后娘娘,太后娘娘饶命啊,都是臣妾的错,臣妾不该魅惑皇上,误了早朝.....”
李太后冷笑道:“现在知道服软了?哀家告诉你,晚了!”又对走上来的侍卫道:“磨磨蹭蹭做什么?还不赶紧拿下!”
侍卫赶紧拿住姜离歌和傅芸,姜离歌却是扯出一抹嗜血的笑容。
突然一声怒喝响起:“朕看谁敢!”
李太后看着走进来的帝王,冷声道:“皇帝,你是想担上不孝的罪名吗?”
不得不说,李太后是个聪明人,和建文帝关系已经冰冷到了极点,却还是能利用建文帝爱惜名声这一点儿,姜离歌心中闪过赞赏,面上却是梨花带雨道:“皇上,救命啊皇上。”
建文帝原本还有几分理智,听见姜离歌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的呼救声,像是回到了某个场景......
“御天,我没有忤逆太后。”女子一脸心痛道。
“丽儿,给母后道歉。”男子却是冷冷道。
“凭什么,御天,你不相信我?”女子一脸倔强道。
“丽儿,不是朕不相信你,而是事实如此,母后为何要骗朕?”男子一脸冷漠道。
“呵,原来如此啊......”女子眼中饱含失望道。
见建文帝脸色冰冷下去,李太后有些脸色不好道:“皇帝,哀家身为一国太后,还没有资格处理一个宫妃么?”
建文帝冷冷道:“母后这次又想安个什么罪名?还是要连朕一起惩罚?”
李太后闻言,一张脸彻底黑了下去,怒道:“你连辩解的机会都不给哀家么?”
建文帝却是难得激动道:“太后又可曾给过她机会辩解?”在场所有人都以为这个“她”是艳贵人,建文帝,李太后和姜离歌却是知道这个“她”是丽贵人。
李太后气愤道:“眼前这个女人能和那个女人相比吗?不管你信不信,就是这个女人顶撞哀家。”
建文帝冷笑道:“母后,你这一招早在二十年前就玩烂了,而朕也不是以前那个母后说什么就是什么的大孝子了,母后,好自为之。”
说完,拉着姜离歌朝殿外走去。
一行人轰轰烈烈离开,寿康宫再次冷清下来,李太后忽然向后跌去,云嬷嬷眼疾手快扶住了太后。
李太后看向云嬷嬷,浑身威严褪去,像是一个真正的老妪一样,苍老而又悲伤道:“云嬷嬷,你说哀家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云嬷嬷自幼和太后一起长大,心疼道:“娘娘,不如随皇上去,不过是个宫妃,能翻出什么浪花来?”
李太后无力道:“你也看见了,这女人就是个不安分的,哀家若是不管,这后宫就永无宁日了。”
云嬷嬷叹息道:“娘娘,当年为了一个丽贵人已经让您和皇上的关系恶化到了极点,若是再来一个艳贵人,只怕皇上更不会原谅娘娘了。”
李太后苦涩道:“他是哀家的儿子,哀家怎会放任他?当年离间他和丽贵人也不过是害怕他沉迷女色,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他还在怨恨哀家。”
云嬷嬷叹息道:“皇上自小脾气倔,越是不许就越是要去做,太后不妨换种方式.....”
李太后疑惑道:“换种方式?难道哀家去讨好那个女人?”
云嬷嬷意味深长道:“娘娘是太后,哪里需要去讨好什么人,只要娘娘表现得十分接受那个女子就够了。”
李太后确是僵硬了神色道:“这还不是讨好那个女人?”
云嬷嬷笑道:“这可不是讨好艳贵人,只是太后释放信息说,哀家愿意让你讨好。”
李太后面上的阴云散开,笑道:“你啊,年纪这么大了还这么古灵精怪。”
云嬷嬷怅然道:“老了,老了,哪里还有什么古灵精怪?说起古灵精怪,倒是远嫁西蛮部落的大公主要回来了,听说小郡主也会回来呢。”
李太后眉开眼笑道:“德妃哪里都平平凡凡,倒是生的湘儿最是讨人喜欢,说起来湘儿也有十多年没回来了吧?”
云嬷嬷笑道:“可不是?大公主和亲的时候才十五岁呢,如今一晃郡主都快及笄了.....”
李太后有些期待道:“你说小洛可会不会有哀家的影子呢?”
云嬷嬷笑道:“自然会的,谁不知道皇上最是像太后,大公主又最是像皇上,大公主的女儿自然像太后。”
且说这边,建文帝拉着姜离歌直接去了御书房,到了以后才反应过来自己有些过激了,面上故作严肃道:“朕倒是一时忘了。”
姜离歌配合地笑了出来。
建文帝笑道:“婉儿笑什么?”
姜离歌笑道:“臣妾高兴皇上如此在乎臣妾。”说着眼波流转,更加勾人了。
建文帝认真道:“婉儿,朕一定会保护好你。”眼睛直直看着姜离歌,像是在对姜离歌说,又像是在对某个人说。
姜离歌娇媚道:“嗯,臣妾相信皇上。”
建文帝又道:“以后太后召见,记得派人通知朕。”
姜离歌趁机问道:“皇上怎么知道臣妾今日会被太后娘娘召去?”
建文帝神秘一笑道:“朕是天子,自然什么都知道。”
姜离歌眼中盛满了星星点点,一脸仰慕道:“皇上真厉害。”心里却是吐槽建文帝实在是虚伪到了极点,还说保护,自己被太后为难了几个时辰了吧,结果在自己快被折腾死的时候才出现。
建文帝自然是满足自己的女人这么信任自己,温和道:“饿了吧?”
姜离歌摸了摸肚子,笑道:“果然是饿了呢。”
建文帝笑道:“就知道你饿了。”对着外面喊道:“李福全,传午膳。”
午饭过后,姜离歌便准备懂事地离开了,建文帝却是笑道:“若是觉得无聊,不妨去里面休息一会儿。”
姜离歌还愁没有机会进入帝王寝宫,如今建文帝自己开了金口,姜离歌自然是求之不得,故作推辞道:“皇上的寝宫,臣妾怎能去呢?”
建文帝笑道:“婉儿,朕要把所有的好东西给你,不过是在朕的寝宫里休息,怕什么?”
姜离歌这才兴高采烈道:“多谢皇上,臣妾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建文帝点点头。
姜离歌行礼退下,带着傅芸进了寝宫。
寝宫与御书房相通,由于只是帝王平时休息,所以并不是十分豪华,倒是现得有些空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