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奕的崛起,导致朝中人心惶惶,后宫也极不安生。
凤华宫中。
宁皇后一脸愠色,看着太子怒道:“以前和你说早早斩草除根,你偏偏觉得那个贱种没有威胁,如今倒还好,他已经蹦到你父皇面前了,再要像从前那般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他,已经不可能了。”
太子恭敬道:“母后,儿臣是太子,就算三弟再如何入父皇眼,最后也不过是个王爷,再者,他凭什么和儿臣争?”
宁皇后第一次觉得自己的这个儿子有些蠢,低吼道:“凭什么和你争?就凭当年他母妃宠冠后宫,就凭他的妻族是镇北侯!”
太子觉得眼前的宁皇后有些陌生,要知道,以前的宁皇后高贵雍容,怎么会如此狰狞?反驳道:“那又如何?儿臣是太子,朝中大半朝臣支持,妻族是李尚书,大理寺卿,陆尚书,还有整个宁家做支撑。儿臣以为,三弟不足为惧,二弟才是那个威胁咱们的存在。”
宁皇后淡淡道:“二皇子不受你父皇宠爱,单单一个慧皇贵妃撑着,能蹦到哪里去?”说起来,当年对付丽贵人,慧皇贵妃也有份,只是那个贱人居然反咬一口,不声不响抢了皇上的宠爱。
太子叹气道:“母后是不是忘记了北凤朝阳长公主的存在?”
宁皇后嗤之以鼻道:“二皇子妃自己和北凤小皇帝斗得厉害,哪里有功夫帮二皇子?”
太子摇摇头道:“母后,二皇子妃其智若妖,她一人足以抵一个强大的家族,还有母后不知道,北凤皇族的暗卫在她手里,若不是明面上不能动手,她哪里会嫁到南楚!”
宁皇后震惊无比:“她真的这么厉害?”
太子道:“是啊,所以母后别说让儿臣对付三弟的话了,三弟和二皇弟比起来,简直不够看。”
宁皇后只好点点头道:“母后明白了,但你答应母后,日后腾出手,绝不能让那个贱种好过。”
太子笑道:“好,儿臣明白了。”
楚天奕和姜离歌原本想着安安静静地到受灾区,没想到半路就遇到了刺杀。
此时一行人才刚到徐州和雍州交界处,姜离歌骑在高头大马上,听见林子里毫无声音,安静得过分,暗叫一声不好,吩咐道:“全部戒严,有埋伏。”
话刚落,一支箭朝马车飞去,穿过了车窗,姜离歌心中一慌,暗道:阿奕,不要有事啊。
只是严峻的形势由不得她多想,几十个黑衣刺客从林中窜了出来,不过片刻之间,随行的士兵就死了大半。
楚天奕飞身而出,站到姜离歌身边,和她一起抗敌,二人配合默契,黑衣刺客一时居然奈何不得他们。
看着随行士兵死伤极快,黑衣刺客以为自己快要成功,没想到就在这时候,另一批黑衣人加入战斗,不大一会儿,黑衣刺客就被杀死,只留下几个活口。
战斗结束,暗月跪在楚天奕面前请罪道:“属下来迟。”
楚天奕淡淡道:“没事,继续在后面悄悄跟着吧。”
暗月恭敬道:“是。”带着人消失了踪迹,存活的士兵只觉得这是一场梦。
看着跪在面前的几个已经被拉下面罩的黑衣刺客,楚天奕冷冷道:“说,谁派你们来的?”
其中一个刺客硬气道:“刺杀失败,是我们技不如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姜离歌笑道:“真有骨气啊,我喜欢,可惜跟错了人,这样吧,你若是说了是谁派你来的,我就劝三皇子饶你们一命。”
姜离歌也不怕别人认出她,毕竟楚天奕的易容术还是十分可靠的。
另一个刺客道:“此话当真?”
姜离歌笑道:“自然当真。”
那刺客继续道:“我不信你能做三皇子的主。”
楚天奕冷冷道:“本王答应了。”
那刺客准备再说话,第一个刺客恶狠狠道:“你怎么能出卖主子?主子待咱们不薄。”
话刚落,姜离歌一剑刺了过去,那刺客当场毙命。
姜离歌边擦拭着手中的剑,边笑道:“你可以说了。”
那刺客不由打了一个寒颤,这人是谁,明明笑得一脸无害,却可以毫不在意地取人性命,慌忙道:“是四皇子。”
姜离歌眯了眯眼睛道:“此话当真?”
那刺客战战兢兢地拿出来怀中的令牌,道:“自然当真。”
姜离歌接过令牌,上面果然有啸一字,姜离歌冷笑道:“可笑!”雪灾刻不容缓,四皇子居然如此不顾大局。
顺手将令牌递给了楚天奕,淡笑道:“这可是一个报仇的机会。”
楚天奕接过,扔给了旁边的暗林,吩咐道:“派人快马加鞭送回去,递给阿爹。”
说完转身向马车走去,姜离歌对着身边人道:“放了他们吧。”
几人得令将人放开。
几个刺客感恩戴德道:“多谢大恩。”
姜离歌冷笑道:“别谢我,我只是说话算话罢了。”
几个刺客瞬间消失在原地,姜一有些不解道:“主子,你就这样放过他们?”
姜离歌冷笑道:“放过他们?我的确是放了他们,可他们的主子不会放过他们。”
说完转身朝马车走去,等姜离歌上了马车后,暗林这才道:“启程。”
车队继续向前走去。
刚进马车,姜离歌就紧张地问道:“那箭没伤到你吧?”
楚天奕拉过她坐在身边,淡笑道:“没有。”
姜离歌这才放了心,又道:“反正你和他除了血缘上的那一丁点关系外,也没什么,不必放在心上。”
楚天奕将她搂在怀里,淡笑道:“我没放在心上,我只是觉得拖累你了。”
姜离歌好笑道:“什么拖累不拖累,以前和敌军交战,我都不知道遇到过多少次刺杀了,这不还好好站在你面前么?”
楚天奕终于觉得心里的那块石头落了下去,有些惆怅道:“因为我,你都不能在家里过年了。”
姜离歌笑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多愁善感?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难不成我还要把你丢在灾区,一个人孤孤单单?”
楚天奕喟叹道:“今年总算能有一个人陪着过年了。”
姜离歌心疼道:“日后我会陪你过每一个年。”
马车走了几日后,大雪便厚了起来,甚至有些看不清路,马车自然是用不了了。
无奈之下,楚天奕只好下令在一处客栈停歇。
客栈老板和老板娘人特别好,热心地为他们做了饭,还将马喂了。
是夜,围在火边,楚天奕微微蹙着眉,像是忧愁极了。
姜离歌伸手抚了抚他的眉毛,笑道:“你在忧愁粮食运不走?”
楚天奕伸手将她搂在怀里,淡淡道:“受灾地我本来就屯有粮食,只是咱们总要有个名目拿出,是以这批粮食必须送到。”
姜离歌笑道:“最快明天早上,我给你一个惊喜。”
楚天奕笑道:“原来你早有办法,那你还故意不说。”
姜离歌笑道:“我原本想明天早上说的,又怕你今晚睡不着,所以就提前说了,还怪我故意不说。”
楚天奕好笑道:“你啊,好像永远有办法。”
姜离歌笑道:“那是,也不想想我在乌城呆了多少年。”
楚天奕笑问道:“你觉得乌城好些,还是京城好些。”
姜离歌纠结道:“我也不知道,在乌城的时候吧,总想着要回到京城去,到了京城吧,又厌恶极了那些算计,想要回到乌城。”
楚天奕心疼道:“如此说来,你倒是时时挂念着另一个地方。”
姜离歌点点头道:“是啊,我现在就希望皇上快点打发我戍守边关,虽然说苦了些,可好在自由啊,阿奕,我相信你会喜欢上乌城的,那里的人都很好,还有冰屋呢,就上次我和你说的艳娘,你还记得吧?”狐疑地看向楚天奕。
楚天奕笑道:“当然记得。”
姜离歌眯着眼,威胁道:“日后见了艳娘,不许喜欢上她!”
楚天奕好奇道:“你为什么每次都和我强调这件事?”
姜离歌没好气道:“因为艳娘是咱们乌城的第一美人,乌城的男人们就没有不喜欢她的。”
楚天奕意味深长道:“所以你害怕我看见她以后会喜欢上她?”
姜离歌有些恼羞成怒道:“我是怕你守不住自己。”
楚天奕故意道:“听你这么说来,我倒是对那个艳娘有了一丝兴趣,说不定还能有一个美丽的邂逅。”
姜离歌生气道:“楚天奕,你敢!”
男子却是大笑起来,声音清冽,姜离歌竟一时失了神,忘记了生气。
半晌楚天奕止住了笑,尴尬地咳了一声,掩饰道:“我只是太高兴了。”
姜离歌呐呐道:“我知道,你以后可以多这样笑。”
楚天奕恢复了常态,好笑道:“娘子倒是极为喜欢为夫这张脸。”
姜离歌有些尴尬道:“都怪你长得太祸国殃民了。”
男子心情极好地低笑起来。
没遇到姜离歌时的楚天奕,连笑是什么都不知道,遇到姜离歌后的楚天奕,开始活得像一个有血有肉的人,现在的楚天奕,早已摆脱了阴暗,变得阳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