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神风联邦都飞雪一片,唯独皇城中那至高无上的宫城例外。
皇城里同样布满了白雪,而不落日高高悬挂在宫城的天空之上,所有的雪在距离地面还有数千米的时候,便在空中迅速地消融、蒸发,在高空之上形成了一片云蒸霞蔚的奇观。暗沉的天空之中没有多的烈日悬挂,不落日就像是这片天地间本就唯一存在的那个太阳,在空中散放着暖暖的阳光,洒在宫城的庙宇之中。
宫城的御花园里一片春色,池中鲤鱼戏水,满园花开,而一群衣.无寸缕.的美女,彼此完美而雪白的身段,也全部好偌水蛇一样彼此缠绕着,在一片百花花丛中,表演着淫.靡的舞蹈,上演着和男女之间最完美的结合。
而一片春色之中,皇徐神风的身影,便在这美.人的堆的淹没之中,卖力地苟.且,大声的嘶喝。知道是在为联邦最至高无上的帝皇服务,所有的女孩,无论到底有没有丰富的经.验,通通表现得无比卖力,扭动着腰肢和口.舌,以至于呻.吟之声几乎惊扰得远处池中的鱼都不敢片刻安静。
铁山面色如铁地恭候在一侧。
神风联邦最高的军衔便是五星上将,而有次殊荣的只有两位将军,其中一位,便是身形魁梧如铁塔的铁山。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军衔往往没有那么重要,譬如为扶持皇室的冰卡圣百里寒秋,就没有一个确定的官职,却享受着世界任何人都没办法享受的殊荣,然而这军衔终究代表着绝对的地位,还有对实力的认可,以及对其身份的信任。
铁山好偌一尊铁塔般耸立在花丛旁,不敢向里面多看一眼,他素来不是什么聪明人,联邦许多高官背地里都骂他“铁头”,说他脑袋不灵,但是他却知道,陛下从来不好女色,今天之所以会召集这么多美女过来,是因为林雪痕的事情,导致的心情不快。
不多时,满身大汗的神玄帝皇徐神风在一片娇滴滴的呻吟之中,从女人堆里爬了出来,两位侍女羞红了脸,给他披上了衣袍。
“圣上……”铁山连忙躬身。
“我没事。”皇徐神风摇摇头,任由侍女为他擦着脸上的汗水。
“账只能一笔笔算着来算的,现在朕心情好了一些,等到后面心情更好了,再来收拾那林雪痕。”
神玄帝微微侧头,看着铁山黝黑的脸,缓声问道:“朕交代你的事情你办的怎么样了?”
铁山再一躬身,道:“臣已经在处理,即可就要动身,特意前来向陛下请辞。”
皇徐神风点了点头,背负着双手看向了东边城外那座似乎雄霸了天空的高大的雪山,巨大的身影在宫城外的雪幕之中缥缈,仿佛又在清晰。
皇徐神风嘴角摇了摇头,嘴角一丝冷冽的笑意。
“谁都这么会和朕作对,这江山,还真是代有人才出。”
……
……
二月的雪比起一月,下得越来越紧起来,好像是卖米花的老婆婆,端着簸箕的手越来越不中用,里面这些黏黏腻腻的白,便无休无止地滑落下来。
阳春三月很快就要降临在这片天地,谁都看得出来,这场雪只是这场凛冬的尾巴,最后的嚣张之后,就会是人盟历二百九十七年的阳春带着料峭而至。
大雪覆盖了整座联邦,虚门同样不例外,银装素裹一片白。既然生活在同一片天空下,自然也就共同面对着天空下一切事态的变化。
这所庞然大物与世隔绝般存在于黑金行省的一隅,藏在深山峻岭之中,但是又活在无数人的目光之下,随着这些天虚门专线发生的事故,再牵连起前几个月虚门中的虚门大案,便让这座传说版的殿堂院校,以另外一种略显狼狈的姿态出现在了大众视野之中。
虚门内部出现了伤害王族的叛徒,虚门内部有天才学生背叛联邦……这些丑闻般的存在环绕着这所传说中的学校,让前所未有的阴云覆盖在了这座联邦精神支柱般的殿堂上,而“虚门大学”这神圣的四个字,也仿佛在被岁月风化,丢失了早年的光洁。
无论高等民还是低等民对于虚门都知之甚少,但是虚门对于外界世界的知晓程度,却并不落后,外界的局势变化一切都在虚门的耳目之中。
虚门的高洁从来都不只是体现在对外的信息隐蔽上,而是真正由内而外,当柳叶和彭丹被救走,虚门今年卦系第一的龚从龙同样沦为通缉犯的事情在虚门中不胫而走之后,虚门人都知道虚门现在处于舆论的焦点之一,只是因为责任并不能直接推到虚门身上,加上联邦根深蒂固的人级制度,早就剥削了人们反抗权威的本性,所以所有的职责和质疑并没有来得波涛汹涌,但是这所一尘不染的圣地,仿佛已经丢失了原本光彩。可面对着这一切,虚门之中,仍然维持着原本的安宁。
学生们照样上课、学习、研究,做自己的项目,仿佛此前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个故事而已。
一个学生的选择如何都是他自己做的选择,左右不了自己的人生,作为学子就要学会分明主次,明白自己该去在有限的时间里如何更好的提升自己,而不是外界的一些信息左右。
这是械派系的副主任杨森在上课的时候对王眸眸说的话。
整所虚门也和他所说的这样,沉浸在了与虚门专线劫囚一事发生之前,没有任何不同的学习状态中。
雪纷纷扬扬的下,寒续站在这片已经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山坡上,带着皮革手套的手指翻动着电子表屏幕,看着虚门论坛里对于此前事情仍旧不减的讨论,心里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感觉。
他和龚从龙之间算不上什么交情,不过此前共同查案以及在环形山里共同经历了生死的关系,勉强也算得上朋友。寒续也没有想到,自己联系不上他,并不是因为他去执行所谓的任务,而是他已经下定决定了要去铤而走险走这么一步棋。
能够潜伏进联邦政府安排的火车里,并且混入餐车下毒,他显然预谋已久,只凭最后几天的准备,是远远不够的,可能在自己答应他们一起帮忙查案之前,他就已经在策划这一场计谋。
寒续忍不住有些感慨,因为他与彭丹之间的故事,很容易让他回忆起那道已故的倩影。
龚从龙出了这样的事情在别人看来寒续心里应该会有什么负面的情绪才对,但从小自立自强的寒续很清楚,自己做的选择,那无论再多的苦和难都需要自己承担,对和错,也都只是他自己的事。
只是看到林雪痕这个名字,他的情绪才忍不住复杂。林雪痕和自己都是来自地陵行省,而在万渝城的时候,自己又有幸看到过他与剑魔兆伽和火天狼之间的大战,在寒续眼中,林雪痕的身上,也存在这许多万渝城这座城市的影子,看到他的名字,就会回想起来此前万渝城的点点滴滴,只可惜,什么都回不去了。
而联邦最高通缉犯果然还是对得起联邦给他的名头,做的事情,都是自己望尘莫及的事,不过虚门内部的这场针对王族展开的谋杀案,和林雪痕,真的有关系么?
心里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听到踩陷积雪的清脆脚步声,他将电子表关闭,平缓地吸口气不再去思考这些对现在的他来说不该去碰的内容,严肃地看着卡着刚好到八点的时间点,来到这面雪山山顶的袁菲。
千山暮雪,这片寂静的雪山群中,依旧显得如此神静,让人心驰其中,忘却云外,能在这里修行,慢慢地也已经变成了一种享受,三道同样显得飘然的身影,在这片素雪下面,也像是因风起柳絮般静然。
“三门外武学你们已经学得七七八八,但是还差些火候,所以今天继续是飞沾衣、游龙身,和轻功水上漂这三门武学的练习,等你们什么时候能够到达第三座山峰的时候,我们继续后面的课程。”
袁菲依然不紧不慢地说道,然后懒洋洋地躺在了她前两周就安置在了这雪山之巅的大伞躺椅上,喝着热茶。
“开始吧。”
袁菲的慵懒和直接了当,寒续和白琉衣也已经习以为常,袁菲脸上原本的认真仿佛全部落到了他们的脸上似的,两人绷紧了神经和面庞,前一刻还规矩站好的身影,下一刻就忽然弹射而出,随后就是这冰天雪地中,两位年轻人在雪山间飞驰的身影。
外武学比起他们动用元气施展的内武学来说,虽然表现出来的形态和原理有本质的不同,但难度实际上没有什么区别,都需要时间的浇铸,和刻苦的练习,这件事情偷不得懒,所有无论是寒续还是白琉衣,都不敢有半点的懈怠。
看着两位年轻人朝气蓬勃的身影,袁菲端着茶杯笑了起来,无论外面发生什么样的事情,心情再怎么烦躁,看着这些年轻人奋勇向前、努力拼搏的身影,都会情不自禁地感到舒畅。
“中午吃烤鸡。”袁菲笑着扯着嗓子,毫无贵妇气地对着两位年轻人缥缈的背影喊道。
……
“白炎的项目已经拿到了,所以后面的课程里,我会遵循你们的意见,让你们学习白炎。”
听到王白虚这句话,寒续和白琉衣忍不住惊喜地相视一眼,申报已久的项目,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天才完全申报下来。
白炎关系到的,是他们断元卡的研制能否成功的事情,断元卡的出现,将会改变的,可能是整个世界武师与玄卡师之间的战斗局面,当然对于他们来说,因为关系到寒续真实身份,还是不可以展露出来的秘密。
两人连忙规矩地在办公室里专门为他们安设的两个位置上面坐好,王白虚将两张放在精美玄卡盒中的卡片,发到了他们面前。
寒续拿起卡片仔细地看了起来。
他见过一次白炎,那还是在训练馆里的技展厅里那台刷题机器上面看见的,只是上面的卡纹只有极少的几道纹级,并不完整,并且极其模拟出来的纹路,和在卡底上的纹路,即便其形态一模一样,但是真实反馈给玄卡师的感受是完全不同的,这就好比是电影中看到的场景,和真实发生在眼前的场景之间的区别。
不过此时此刻终于见到这垂涎已久的玄卡,他的心情却反而没有那么好。
白炎的历史他清楚,也知道神风联邦对于白炎的研究破解一直处于很落后的一个阶段,一张星级并不高的卡片难倒了虚门几乎所有的玄卡宗师们,然而直到真正看到这张玄卡,他才真正意义地明白了这句话,明白了神风联邦对于这张玄卡的开展究竟还处于一个怎样的地步。
二星玄卡的纹级一般是四到十级,白炎作为最强大的二星玄卡之一,书中记录的纹级总共是有十级,但是这卡片上面的纹级却只有八级是绘制出来了的,其余两级中途都有数十道断裂,显然全数绘制失败,而另外的这八路纹级组合,看起来非常规整,但实际上都非常的紊乱,看得出来制卡师并没有掌握住真正的精髓,而是用的一种蛮横的方式强行的临摹,并不为了真正制造出玄卡来,只是为了能勉强地记录下它纹级的样式。
白琉衣的眉头同样微微蹙紧。
白炎卡的实际情况,的确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糟糕,这已经不是所谓的没有进展,而是纯粹的失败。
“白炎卡的制作手法和常规手法完全不同,虚门内部玄卡系的老师们,也尝试过用了虚门所知的总共七十三中制卡手法进行过尝试,但是都无一失败,白炎的原卡已经不在虚门,这两张玄卡,已经是能够拿出来的最好成品。”王白虚看着两人凝重的神情,缓声解释道。
神风联邦所有的制卡手法,总共便是七十二种,七十二中制卡的手法无一例外全是几千年下来祖宗们智慧的结晶,而虚门老师们的制卡能力自然不容置疑,每一种制卡手段不说炉火纯青,至少也都信手拈来,所以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寒续不禁更加担心起来。七十二中技法都失败的话,那就证明这这张玄卡有着根本不为人所知的制造技法,就相当于缩纹之术制造出来的“七子卡”一样,是不可能解开的谜题,对于他们来说,基本上就等于判定了死刑。
“不过我既然会同意你们来参与这个课题,便是因为还有新的解题思路,而你们两人是虚门最有天赋的玄卡师,同时琉衣又是全属性天赋制卡师,你们联手上演奇迹,并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王白虚坐在了椅子上,脸色自然地看着他们。(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