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外援通道（四）
“肖勇,说出你的真实身份，来越南干什么？接近我女儿为什么？有什么阴谋，你最好说出来，否则我也会让你尝尝刑具的滋味。”
肖勇心头微微吃惊，卡道尔也不是笨蛋，看出来自己有意接近他们。冷静的就说道：“背靠大树好乘凉，你可是越南总督，一国国王一样，想从这里发财，还有比你更好的靠山吗？”
肖勇被通缉，判出雪狐，虽然吵得天下沸沸扬扬，但谁敢说这当中没有假的。卡道尔实在弄不明白，肖勇、薛茹弄这么大动静，派人进入越南有什么意义。东南半岛是未开发的地方，这里野蛮落后，就算是战略价值都有比这里强几十倍的地方，所以他和巴尔登将军研究很长时间也研究不明白。
按巴尔登的意思，抓起来一审问就知道了。但卡道尔看得出来，女儿真心喜欢肖勇，不想让女儿受到伤害。特意说去西贡，把喝醉的肖勇留在总督府，派人暗中观察，就是想看看肖勇干什么。
本来他想借故离开几天，让肖勇有表露的机会，但那个傻女儿自己跑人家床上去了。这一下卡道尔不能再观察，只好出面。听到他的指问肖勇一笑：“卡道尔总督，我是什么身份，你会不知道？接近你的女儿是想认识你，在越南我的生意会好做不少，但是艾丽莎很可爱，我喜欢上她不行吗？”
肖勇知道越是这样说，陷得越深，将来是甩不掉的，和薛茹更没法解释。但此时却不能不这么说，别指望卡道尔这样职位的人能做出亲情大于理性的事。他能走到这一步，无疑是心狠手辣的人。知道雪狐的行动有可能引来法日战争或者中法战争，绝对会提前下手。雪狐人员不多，基地没有建成，其他部队还不能大举进入越南，只有失败撤退，所以他咬着牙这样说。
艾丽莎却一阵幸福，她也能感觉出来肖勇接近她是有目的，但她相信自己的魅力，能征服这个男人。果然他承认喜欢自己，爱自己，连忙说道：“父亲大人。”
卡道尔说道：“闭嘴，我还没找你算账呢，还没等怎么样就……。”卡道尔说不下去，那毕竟是自己女儿。也就转头对肖勇说道：“你不是喜欢你们司令薛茹吗？这么快就忘记了？”
肖勇心里一痛，可他现在能承认吗？只好说道：“那都是过去，没想到她为了自己的权势竟然诬陷我，治我的罪名，我怎么能忍受，大丈夫何患无妻。”
“好，有志气。”卡道尔赞叹道：“但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话呢？”
肖勇一摊手说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但是我还想问问你呢？你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别拿什么女儿当借口，我不会受这个。我想你那么做会失去你女儿，最好实话实说。”
卡道尔沉吟一下说道：“德国入侵波兰，欧洲战火已燃烧起来，苏联也对波兰出兵，我看英法很快就会卷入战争，那时候对这些海外殖民地必然照顾不过来，这是我的难处也是危机。”
肖勇这段时间不再接触什么战情通报，也不看报纸听电台，还真不知道。看来薛茹又说准了一件事，难道她真是狐仙转世，那自己现在干什么事她不是也知道？这让他感到后背有些发凉，任谁有这样一位上司也胆寒。
肖勇稳定一下心神说道：“欧洲离这里几千公里，关我们什么事？”
卡道尔瞪他一眼：“无知，法国本土在欧洲，失去本土我什么也不是。再说日本人和德国同盟，压力越来越大，要求法国停止向中国运输战略物资，如果你们再往中国运输，日本人就会出兵干涉。法国现在是绝对不想打仗，那时我怎么办？”
艾丽莎可是想得简单：“肖勇别干了，我家有钱，不缺那点钱，别让父亲为难，要是日本人抓你我怎么办？”
肖勇当然不能不干，他已然对不起薛茹，连这点也办不好，他连自己都无法面对。抛开情人关系，他们还是朋友，是战友，是生死兄弟。肖勇是有担当的人，不是胆小逃避者。遥遥头说：“卡道尔总督，富贵险中求，这对我们是大好时机，日本人也不敢向越南出兵，他们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一方面你公开拒绝国府的请求，一方面开放我的通道，我们不是更赚钱。”
卡道尔眼睛发亮，对啊！一个国家出兵打仗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日军想进兵也不是短时期能办到的。既然日本要求封锁那就封锁，肖勇不是可以要高价。从他的谅山南宁道路运输，自己也能发大财。点头说道：“很好，日本那面我应付，但你们这面不能露出来，对外还是望天峰山寨。”
肖勇松口气。卡道尔说道：“肖勇我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也不管将来能不能赚到钱，但你必须保证对我女儿好，一生一世爱她，否则追遍天下我也不会放过你。”
一提到这个问题，肖勇心里就不舒服，但也只能点头答应。卡道尔说道：“三天后给你们在河内大教堂举行婚礼，我已经通知了亲属朋友。”
“什么？”把肖勇吓一跳，只是偶然一个失误，和薛茹好好解释，还有可能。如果和艾丽莎举行婚礼，那是彻底没希望了，一时有些发呆没有回答。
卡道尔火了，他本来担心肖勇喜欢薛茹，对自己女儿只是玩玩而已过后抛弃，这样的男人太多了，所以才想举行婚礼。这是西方各国认证的法律婚姻，可不像中国那么不严肃，一句话的事。再说婚礼天下皆知，薛茹也算有影响的一方军政首脑，能那么不要脸抢别人的丈夫吗？
看着肖勇的表情，卡道尔当时冰冷的问道：“你不愿意？”
艾丽莎也急了：“勇……你……。”
卡道尔举手止住女儿说道：“让他说？”
肖勇反应过来，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本来是演一出戏，还说等越南的事处理完战斗不那么紧张，和薛茹两个人就结婚，把雪狐交给刘远山他们，两个人去过二人世界。可现在弄假成真，连忙说道：“一时太突然，有些接受不了，请见谅总督大人。”
卡道尔点点头：“以后就是上流社会的人，要注意衣着和举止，以免被人说没有教养让艾丽莎丢人。”
艾丽莎多少了解肖勇：“父亲大人，肖勇是军人出身，不会那些礼节，别难为他。”
卡道尔突然说道：“我想起来了，雪狐薛茹战术诡诈，战斗力极强，你既然是她的旅长，就应该会他们训练方法，要不你来部队吧，我让巴尔登将军安排一个团长旅长给你，训练一支精兵出来。”
雪狐的训练战术别人是学不来的，很多都是临时决定，不同的地形不同的武器，使用不同的战术，但肖勇也不想把这些交给法国人。他并不能因为娶了一个法国女人，就把自己当法国人。也就说道：“我已厌倦军队，只想赚钱让艾丽莎有幸福生活，将来养你的老。再说那些也掌握在薛茹手里，别人并不知道。”
卡道尔一听肖勇这么说，哈哈大笑：“养老，好啊！你们东方人的美德，我也能享受一番。你们去安排吧，三天后就是婚礼。”
所以一天时间了，肖勇倒在床上不知道怎么回望天峰和乔寒说。说自己是被逼无奈，打死乔寒也不会相信。可是不说自己永远也回不去了。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一个印度仆人进来：“老爷，外面有一个叫王海的求见。”
“王海？”肖勇一下跳起来说道：“让他进来，不许任何人打扰我。”
“是老爷”仆人下去，王海在外面进来。一见肖勇就说道：“肖大队长，你怎么了，乔副队说让你回去有事。”
肖勇说道：“还有些事情我不能回去，我写封信你带回去，他就明白了，”
王海奇怪的看着肖勇，又没有被关押起来，很自由的，还有仆人侍候，为什么不回去？那一定是别人说的那样，有了女人兄弟也不要了，白瞎弟们帮他攒钱。心里有些厌恶，也就没说话站在一边等着。
肖勇写完这封信之后，闭上眼睛好半天，把信递给王海说道：“你回去交给乔副队，看完把信毁掉。”
王海一听，看来这当中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事，也不再说什么，接过信返回望天峰。
看着王海离开，肖勇痛苦的闭上眼睛，这封信到了乔寒的手里，自己也再不会是雪狐的人。别人说什么肖勇不在乎，但他在乎薛茹说什么，自己那么一心追求她，也终于感动她，让她答应嫁给自己。可最后自己却背叛了，王海眼里的那一缕厌恶肖勇又如何的能看不出来。
从上海之后开始，肖勇就追随薛茹脚步，江南到江北再到江南，从平原到崇山峻岭，杀敌无数战果辉煌。可是在雪狐要壮大的时候，自己却先逃跑了，这些复杂的情感让肖勇十分痛苦的揪住自己的头发。
“勇，你别这样。”不知道什么时候艾丽莎进来，双手抚摸在肖勇的头上说道：“对不起，都怨我太自私了，也对不起薛小姐。”
“不，不怪你。”肖勇摇头，其实怎么能怪艾丽莎，是肖勇主动的想通过艾丽莎搭上卡道尔这条线。乔寒当时发出警告，让他小心陷里面，可肖勇没听，果然深陷其中。
其实每个人都不是自己的心理分析师，所以有悔恨，有自责，认为如果如果……当时要是明白就不会犯下错误。可是谁又知道每一个错误有他的偶然性，也有他的必然性。
肖勇不贪心想走捷径，就没有这样的事发生。艾丽莎不贪心想争抢肖勇也不会发生这一切。薛茹如果不是自私想让肖勇建功，不派他来也不会有这事。如果乔寒不是有小心思，担心肖勇误会自己打小报告不服指挥，坦然的说出来也许不会发生。
卡道尔不是贪心想赚钱，阻止女儿，也可能发生不了这些。看着是意外，其实很多要素在其中，这些事情发生，也就是必然的。
肖勇自己不明白，连薛茹也不明白，两个人风雨同舟走过了二年的历程，生死与共。肖勇改掉了一切不良习惯，做一个五好男人，就是为了赢得薛茹芳心。如今他得到了，却抛弃另寻新欢。
两个人的感情就那么脆弱得不堪一击吗？两年的交情抵挡不住刚刚认识十天半个月的人。
就是因为当局者迷，所以肖勇和薛茹都不会明白。两个人的感情一开始就建立在不平等上，肖勇是剃头的挑子一头热，薛茹不过是利用感情拴住这些人而已。是肖勇持之以恒感动了薛茹，只有感动没有感情，只有感激没有激情。薛茹过于严肃，又是一副高高在上的作风，让肖勇在她面前总感觉低她一等，只有仰脸讨好的份。试想一下，如此不平等的感情哪能抗住冲击。
碰上胆大豪放思想开放的西方女子，论才貌和品行一点不输于薛茹的艾丽莎，结果可想而知。男人是什么，更多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人，所以这场爱情战争，薛茹败在艾丽莎手里一点不奇怪。
乔寒接到肖勇的信足足看了好几遍，心里那一点不满也烟消云散，他能从信当中看出来肖勇的不舍和痛苦。选择离开雪狐对谁都不是愉快的事，何况还有两年的恋情。
肖勇的信里也说得很明白，他不能两头都对不起，所以他选择了艾丽莎。薛茹不缺肖勇这样的人，抗战才是她的全部，所以肖勇无论身在何处都会为雪狐出力，只要雪狐需要那天，肖勇还会冲在最前面。
都是男人，乔寒选择相信肖勇，写了一封长长的信派人送回柳州，这种事情是不能用电报的，有中继站也不行。
就在乔寒派出人给薛茹送信的时候，河内东部大教堂里响起了钟声，豪华的乐队，众多的亲朋，鲜花掌声，西装领带，贵妇裙加燕尾服，让这里华盖云集。法国驻越南总督的女儿出嫁，连泰国王室，缅甸英国总督和英女王陛下都来了贺电和礼物。
在众多礼物中，肖勇看到了那个让他仇恨的礼物，眼里闪过一丝杀机。他眼睛盯着的是一个小孩玩偶，送礼的是留着仁丹胡子的日本人，此时正点头哈腰的和卡道尔交谈。肖勇看着身边的妻子：“哼，鬼子活到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