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环生出生在华龙国都昌市,是一个临近高考的高中生,也是道教分会馆的学员弟子。
城阳街区是都昌市的贫民区,一栋栋陈旧的房子是这些低保户的居所。任环生和同学万继波的家都住在这个街区,但任环生的住处比起万继波的住处还要恶劣,这是因为任环生的住处更靠近都昌市火力发电厂。
任环生和他奶奶不但要经受火力发电厂所发出轰鸣的噪音,还要经受煤烟尘雾的困扰。但是他奶奶十分感谢政府给他们解决了这所不到二十个平方米的住处。以他奶奶拾垃圾卖来看,想在都昌这个大城市购置点儿角屋片瓦,简直就是做白日梦。
任环生常常看到佝偻着身子拾垃圾的奶奶,心里格外的痛苦。自从打他一懂事的那天起,他就特别的乖巧,练功和学习都十分的刻苦。
他也曾经追问过奶奶:“我的爸爸妈妈去了哪里呢?”
“我为啥没有爸爸妈妈呢?”
“环生啦!你爸是一个苦命的人呀!还没有来得及看到你,就被病魔领去了。”
“病魔?”
“嗯!你爸是得癌症死的。”
“哪我妈妈呢?”
“你妈妈?妈妈!唉——咱家穷呗!谁会受得了拾破烂的家哟!”
“奶奶!”任环生扑进了奶奶干瘦而污渍的怀里,奶奶老泪纵横地抚摸着孙子的头。
这一切,对于任环生来说,好似历历在目。
任环生放学回来,很快走到自家的这栋已被煤灰覆盖的旧楼房前,这熟悉的煤灰味,这磨性子的嘈杂声,这跟他一样贫穷孩子的嬉闹声,甚至于这有些缺营养的大人面孔仍然饱含着热情生活的态度,都深深感染着他。
他的家住在二楼。二楼是这栋楼除开下面的门市而外的底楼了,所以也是这栋楼最差的。因为窗户常年看不到光线,潮湿是必须的,厕所被堵的是第一个……
任环生顺着昏暗而又些发霉的楼梯间摸到了自家房门,熟练地掏出钥匙摸黑打开了房门,一股刺鼻的怪味迎面而来。
但是,任环生闻到这股难闻的怪味却有些兴奋了。他拉开房间的灯,微弱的灯光照在满屋的废纸废塑料瓶,这些废品是奶奶拾回来还没有来得及变卖的。
看样子奶奶还没有回来,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只有这些废品陪伴着他。这套不足二十个平方的房子分成了两个房间,一个厕所和盥洗室共同的小房间;另一个既是客厅、睡房又是饭厅的房间。
就这个“多功能”房间最里面的靠近一个狭小窗户的角落,搁置了一个单人床和一个破旧的小桌及塑料凳。奶奶用了一块十分破旧的床单把这些遮挡起来,便成了任环生学习和睡觉的地方。
如此,任环生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复习后天就要高考的科目。
二〇二三年的六月七日,华龙国一年一度的高考轰轰烈烈地开始了。
任环生胸有成竹地走进了考室。透着油墨香的试卷在他的笔下沙沙作响,他埋头于每堂考试,全身心地投入,那些监考老师和监控作弊的设备对任环生来说,形同于虚设。
他清楚的知道,高考成功是改变他悲惨而穷困的唯一途径——也只有考取华龙国最顶级最顶尖最著名的仁教大学才有出人头地的时候。因为这所大学为华龙国输送了许多杰出的政治家、国家元首,他也幻想某一天也能做一名改变国家命运,甚至于是世界命运的政治家。
所以,他格外珍惜、格外认真地对待这次高考。
他考完最后一堂科目——英语,这才随着高考结束的钟声轻松地走出考室。
“生哥生哥!”不在同一个考室的同学万继波在学校大门隔着涌出的考生向他叫道,“考得怎么样呀?”
任环生挤了出来,习惯性地撇了撇嘴,故作深沉一会后,便信心满满地说:“嗯,OK!自我感觉良好!”
“唉!可我,悲催得自我感觉都不良好哟!”
任环生拍了拍好朋友的肩安慰道:“这只不过是自我感觉而已!”
“嘿嘿!我破罐子破摔呗!只要你考得好,我也挺高兴呀!咦,你看!”
任环生顺着万继波的手指看去,一袭紫色连衣裙的倩影在不远处飘去,长发临风而扬,别在头上洁白的蝴蝶结一闪一闪地像似在飞。
“罗紫欣!”任环生忍不住轻轻地叫出声来。
但是,罗紫欣根本没有听到这个声音,更没有停下脚步向他这边瞟上一眼,就已经随着考生和接学生家长的人流渐行渐远。
任环生最铁的哥们,最好的朋友,此时此刻十分沮丧地看着任环生,好像是他万继波被人甩了的样子。
突然间,任环生倒故作无所谓,又习惯性地撇了撇嘴,加了一个耸耸肩的动作后,一言不发地埋头向城阳街区走去。
万继波立即跟了上去,静悄悄地尾随他的左右。
任环生如愿以偿地接到了仁教大学的录取通知书。
当时的心情难以言表,他首先把这个消息告诉给正在佝偻着身子聚精会神地淘垃圾宝贝的奶奶。
奶奶兴奋得老脸纵横,激动得连连咳嗽,眯缝得眼发光,又好似捡到了人生以来最大的宝贝一样,颤巍巍地澎湃着!
“叮铃铃……”
任环生的手机响了,他摸出一款还是上个世纪款式的手机按了接听。而他这部手机还是奶奶从垃圾堆里淘出来的呢。
“喂!继波!”
万继波的头像已经在任环生手机屏幕上模模糊糊如马赛克样显示着:“听说你收到仁教大学的录取通知书了!快点过来,我们几个哥们在十里大街等着给你庆祝庆祝一下呢!”
“这个…?”
“这个是必须的!是不是你奶奶也在旁边,把电话给你奶奶,我给她讲一下就行了嘛!”
任环生这个破手机,声音倒还是挺大的,对方的话像扩音器一样在手机里叫唤,他们的对话奶奶早已听得清清楚楚。
奶奶急忙想直起腰来,但怎么也挺不直她这佝偻的背,只得把嘴颤巍巍地凑到孙子已经送过来的手机前说道:“继波呀!咳…我知道了,你们去痛痛快快玩去吧!奶奶高兴着呢!咳咳…呵呵!”
奶奶不知道是真的太高兴了,还是一直以来的病痛折磨着她,又禁不住涨红脖子连连咳嗽起来。
任环生痛苦地背转身子潸然泪下,为了掩饰这份难堪,便依依不舍地道别奶奶,埋头往十里大街走去。
年轻人的生命特别的旺盛,精力无限,个个扯着喉咙撕破嗓子鬼哭狼嚎状,在卡拉OK厅里无休无止着。像拔节的庄稼在午后的阳光里一直燃烧。
他们一边唱一边又举杯灌酒,所以他们更加的“激情澎湃”!
一直玩到午夜他们仍然不想散去,闹着吵着一团糟地喷着酒气吼着已经不着调的音符,在KTV卡拉OK歌厅里偏偏倒倒。
等他们走出KTV卡拉OK歌厅时,都昌市的夜凸显冷清而凋零,偶尔一辆汽车迎着困乏的路灯灯光向黑夜深处窜去。
有些醉意朦胧的任环生脑际间又浮现出奶奶那佝偻着背,颤颤巍巍地背着一大呢龙袋废品的样子。
这时,万继波醉醺醺地说:“哎!生哥,你现在考上了仁教大学,这…这…你说…这罗紫欣该属于你…你了吧!”
他脑际间又不觉间“滑”到罗紫欣的样子上去了,那清澈见底的眼神,乌黑的长发飘飘,一袭白蕾丝紫色长裙迎风招展……
还有,还有那透露出苹果气息的胸脯……
唉——!
任环生发出了轻轻的叹息之声。
烂醉如泥的万继波被任环生送回了家,交给他妈妈后,推辞了万继波妈妈的挽留便掉头下楼向自己的家走去。
他摸黑上了楼,摸黑打开家门,而没有及时拉开昏暗的灯光,只轻轻地关上门,避开屋中堆放的废品,蹑手蹑脚地向里面摸索前去。
他路过奶奶小木床时,透过昏暗的光线瞥去,好像没有发现奶奶在床上的样子。便停了下来,再次努力地向这黢黑的空间辨而去。
任环生在这漆黑的房间里停留得让自己的视线已经适应了房间的黑暗,但是仍然看不清奶奶睡觉的样子,也没有相关的声音。于是,他摸出那只老式手机摁了一下,便凭借手机的光线急切地向那小木床看去。
这一看让任环生倒吸一口冷气:奶奶呢?还没有回来吗?
他连忙拿出手机对着狭小的房间照了一遍,被大部分废品占着的房间里仍然没有发现奶奶的身影。
“奶奶,奶奶!”任环生慌忙拉开微弱的灯光,便仔仔细细把这个连厕所还不到二十来平米的房间找个遍,仍然没有找到奶奶。
此时,已经是凌晨四点多钟了,奶奶去了哪里呢?
难道她根本没有回来?
还在拾垃圾吗?
任环生立即甩开门,一边跌跌撞撞地下楼,一边拨奶奶的手机。手机通了,但是无人接听。
难道奶奶出事了?
车祸?还是……
任环生简直不敢想!猛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更清醒些,别胡思乱想,便迈着更加急促的步子向他平日里最熟悉的地方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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