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可能是……</p>
……</p>
“意外！这是意外。”</p>
废墟当中，罗阳晃晃悠悠地爬了起来，他的半边身躯的肌肉组织都被融化了，正在快速的恢复当中。</p>
然而他这句话还没有说话，身后就忽然出现一个高大的身影！</p>
咣！！！</p>
巴恩斯瞬间动了。</p>
罗阳也在那一刹那回身反击。</p>
……</p>
这场战斗的再度拉开。</p>
……</p>
…</p>
威尔人是如何发现罗阳和巴恩斯的这一问题实际上并不需要怎样去探究。</p>
也许罗阳的猜想是正确的。</p>
但他和巴恩斯已经彻底陷入到了威尔人的包围圈内了。</p>
想要离开，原本不会太难，前提是，这并不是一次有预谋的包围。</p>
……</p>
…</p>
与此同时。</p>
在美洲的新不死鸟公司基地。</p>
雷尔亚当的办公室里。</p>
这一次坐在雷尔的位置上的人并不是雷尔自己，而是一个年轻人，或者准确一点说，是一个年轻人的全息投影。</p>
虽然视觉效果看上去就和一个人真实地坐在那里并没有什么区别，但他是不可能出现在新不死鸟公司基地内部的，所以只会是投影。</p>
“看来你非常习惯于，把自己的合作伙伴推入火坑。”</p>
扎克翘着二郎腿坐在雷尔的办公位置上，笑似非笑地看着前方沙发上的雷尔。</p>
“你觉得不妥？”雷尔淡淡看了扎克一眼。</p>
……</p>
他们两人之间，并没有丝毫针锋相对的意思，对话之中所透露的语气，是非常平淡的。</p>
“如果你觉得不妥，或许这会儿你应该已经在想办法帮他们两个了。”雷尔说话的时候，神色是非常淡然的。</p>
“那倒不是。”扎克干笑了一声：“我只是觉得，作为你接下来一段时间的合作者，对你的行事风格不是很喜欢。”</p>
“不用喜欢，学会习惯就行了。”雷尔看了扎克一眼。</p>
“那倒是。”扎克点了点头。</p>
“这几年来，所有的一切都在变化。”雷尔说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p>
但扎克很清楚他想要表达的意思。</p>
是啊，所有的事情都在发生着剧变，世界变了，格局变了，观念变了，连他自己也彻底变了，先是汤姆琼斯的意识融合，然后是花园系统的接纳，现在的扎克，本质上已经和原来这具身体内部那个灵魂有着天壤之别了。</p>
雷尔自然无法了解扎克是发生了什么变化，但他很清楚，眼前这个全息投影的主人，已经不再是几年前那个被他锁在审讯室里的毛头小子了。</p>
这是一个智慧者的直觉。</p>
“你好奇心很重，但是没有必要对我感兴趣。”扎克冷冷一笑。</p>
“我对你一点兴趣也没有，我感兴趣的是你身后的人。”雷尔回答了扎克的话。</p>
“那同样也没有必要。”扎克摊了摊手，他绕有兴趣地打量着雷尔桌面的控制系统。</p>
“我们都只是恰巧处在一个比较特殊的位置，而既然处在于这种特殊位置，就必须完成自己的职责，否则就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了。”</p>
扎克的这句话让雷尔的眉头微微动了一下，但并没有过多的表情变化，他只是摸了摸自己下巴的灰白色胡渣，说道：“我可以把你的这句话理解为是一种威胁吗？”</p>
“也没有必要说的那么粗俗，我只是在阐述一个很简单的具有因果关系的现实而已，但如果非要这样理解，其实也没有什么问题。”扎克淡淡说道。</p>
“明白了。”雷尔点了点头。</p>
扎克则是依旧低头看着桌面的系统内容，不知道在捣鼓些什么东西，头也没有抬地对雷尔说道：“你看，如果没有不死鸟，没有威尔人，这个世界还是原来那个样子，那么你依旧是全球范围内的科技领军者，在这一世纪的科研领域你才应该是最伟大的那个人，但虽然说，事实并没有那么美好，但从人类角度而言，你依旧是最核心的那个人，注意，我说的是人类阵营，威尔人和旧不死鸟，它们所掌握的一切实际上都不属于人类文明。”</p>
“所以你们选中了我？”雷尔淡淡问道。</p>
“选中？不不不，这从来都不需要选，我说了，什么人处于什么位置，他所对应的职责就是什么，这是必然的。”扎克缓缓摇了摇头，他随手一动，桌面上就弹射出一个画面。</p>
画面上是罗阳以及巴恩斯的身影。</p>
扎克用手指指了指画面上的人，说道：“它们进化了，超脱了人类，具有各自的特殊战斗力，所以他们注定需要旅履行自己在战场上的职责，这一点无关它们是否是战士，甚至无关阵营，为谁而战都无所谓，时间不会在乎谁输谁赢，即使地球灭亡了，一切都还会继续延续下去，生命还是会存在的，只不过不是以人类文明的形式。”</p>
“但……”扎克顿了顿，说道：“从人类文明的角度出发，文明的职责就是让自身延续发展下去，这需要有很多人进行职责的分担，同样还需要领袖，需要一些核心的力量和人物，而这种人物。”</p>
“进化者？不不不，他们并不适合，他们已经超出了现阶段的人类文明，这是不定因素，文明的进程不管用怎样的方式进行提升，最终承担者必须是文明本身的载体，这是必然的。”扎克抬起眼皮盯着雷尔说道：“载体就是它的族人，他必须是一个纯粹的人类。”</p>
“你可能并没有体会过作为一个纯粹人类的那种孱弱的感觉。”雷尔冰冷地看着扎克。</p>
从对旧不死鸟的战争，再到后来的第一战。</p>
雷尔作为其中的一个重要参与者，他是那个真正纯粹的人类，他体会过那种渺小的感觉，面对整个巨大局面的那种油然而生的无力感。</p>
“因为这本就是你的职责。”扎克的回应很简单。</p>
“我可不需要一个非人类来告诉我我的职责是什么。”雷尔淡淡摇了摇头。</p>
“我们是一个阵营的，只不过我，我身后的人，以及这些。”扎克指了指画面上的罗阳和巴恩斯，说道：“我们并不属于人类文明。”</p>
“我赞同你这句话的后半部分，前半部分……还有待商榷。”雷尔说道。</p>
“随你怎么想了。”扎克无所谓地摊了摊手。</p>
“你尽可以实现你的梦想也好，野心也罢，只要到最后一切能够延续下去，就可以了，这是别人让我带给你的话。”</p>
“……”雷尔不置可否。</p>
他知道这个站在扎克背后的人似乎就叫做周文，但对于这个人的了解，雷尔所知甚少，即使他现在已经是新不死鸟公司的掌控者，但依旧无法从过去的资料当中找到关于这个人的多少蛛丝马迹。</p>
然而两年前，如果不是对方，他不可能从那个指挥中心内活着走出来。</p>
也许不死鸟公司的那个女高层的钢爪早就把他撕成了碎片。</p>
但雷尔一直都无法理解的是，为什么对方要救他。</p>
那个时候的雷尔，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他的亚当科技在战争中倾尽了所有人力物力，手中的所有特殊战斗人员葬送一空，另一部分的武装力量也在极地的作战当中死光了。那个时候的雷尔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有的。</p>
但对方还是留了他一条命。</p>
而现在扎克给出的答案，是这样的？</p>
……</p>
雷尔并不感到任何惊讶，也没有任何欣喜或者其他种类的情绪。</p>
他知道自己现在处于什么位置，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就能够做到对方口中所说的那种程度。</p>
……</p>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扎克淡淡笑道：“你所需要的助力或者说帮助，自然会有人提供，因为你是新不死鸟公司——整个人类阵营最核心的科研机构，所以你所要做的就是根据我们所提供的帮助，尽到你的职责，算一算的话，实际上你也不会有太长的时间，我是说，长远一点的来看，局势不会一直都这样平稳的，外面这些人，罗阳也好巴恩斯也好猎杀者也好，他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在拖延时间，而你要做的是把握住时间，你得让整个人类阵营的水平提升起来。”</p>
“所以，你才把那个工程师白送给我？”雷尔眨了眨眼，看向扎克问道。</p>
“那个威尔人的工程师，放到你的手中才能够发挥做大的作用，因为它是威尔人的核心能量工程师，所以不管是罗阳还是联合军方，他们会用尽各种各样的方法杀死这个工程师，但那样的话，就失去这一切布局的意义了，请记住，拖延时间，是为了给人类文明进行提升，而提升的方式，是吃透威尔人的科技！”</p>
扎克嘴角一挑。</p>
办公室内的空气当中弹射出一片投影画面。</p>
画面上，是一个被彻底禁锢起来的威尔人，锁在隔离室内，身上插满了各种传输线路的场景。</p>
这个，就是威尔人的工程师。</p>
现在全世界都在寻找的那个生物。</p>
所有人都以为它还在那些猎杀者手中的时候，实际上它已经被转移到了新不死鸟公司的手中。</p>
“工程师对于威尔人来说有多么重要，这一点相信你也看出来了，这是一个行走的科研工具啊，相信你明白自己接下来需要做的事情了。”扎克笑眯眯地看着雷尔说道。</p>
“这我当然明白。”雷尔眉头微微一动。</p>
他知道这样的方式有多么冒险。</p>
但这是他和扎克很久之前就有过的一个协议。</p>
事实上，自从雷尔成为新不死鸟公司的掌权者的这一年来，扎克就以各种方式和他进行过联系，像是某种潜移默化的引导以及合作。</p>
他知道某一天对方会丢给自己的一个不得了的东西。</p>
而现在，貌似威尔人的工程师就是那个东西了。</p>
雷尔和扎克的合作，比他和罗阳达成协议更早。</p>
就像罗阳所猜测的那样，一切不过都是周文所编排出来的剧情，他们永远都是身处于棋盘之中，无法东西执棋者的心思。</p>
……</p>
“那么就祝你好运了，我说过，时间不多，亚当先生要好好把握。”扎克淡淡笑了笑。</p>
“但你们不怕这样会在短期之内挑起战争吗？威尔人已经在向人类军方施压了。”雷尔神色肃然地对扎克问道。</p>
他的担心不无道理。</p>
因为如果说这个工程师真的非常重要的话，那么就不能够排除第六区的威尔人不会为了它而再度对人类阵营展开军事行动，以现阶段双方的实力对比的话，人类依旧看不到任何战胜的希望。</p>
“所以我才让你务必要让这个计划处于军方的监控之外，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要让联合议会和军方的人知道工程师的去向，至于威尔人是否会为此开战，这个你暂时还不需要担心，没有人会为了一个无法确定的答案而挑起战争，再者说，现在的工程师，不还在猎杀者手中吗？”扎克脸上露出了一抹极度罕见的阴线笑容。</p>
他的目光转移到了全息画面上的罗阳和巴恩斯身上：“总得有人为这件事情负责。”</p>
雷尔立即明白了扎克的意思。</p>
此时已经陷入威尔人重重包围之中的罗阳和巴恩斯，就是在计划当中为此事负责的人。</p>
当然，他们实际上就是计划的执行者，所以并不存在什么陷害或者阴谋的说法，只是被推到了最前端作为挡箭牌而已。</p>
虽然很悲哀，但这就是扎克口中所说的“职责”。</p>
无所谓阵营无所谓为谁而战，都只是角色的作用体现而已。</p>
……</p>
“那么废话就不说那么多了。”</p>
扎克的全系画面开始变得模糊了起来，他看了看雷尔，最后叮嘱了一句：“虽然不是很清楚这一番谈话在你心里获得了一个怎样的定位，但我希望的是你能够全力配合。”</p>
“哦对了，值得一提的是，你的小女儿——简，现在算是我的同事之一，她是个很不错的女孩子。”</p>
这是扎克消失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p>
也是今天这番谈话当中唯一一句让雷尔脸色出现变化的一句话。</p>
很显然，扎克虽然将自己排除到了人类范畴之外，但却很深刻的知道人类的缺点和弱点，人类善于背叛，但也容易被控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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