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的那一团黑雾仿佛把全世界的黑暗全部汇聚到了一起,不断挥舞着自己的利爪和太阳争夺地盘。
黑暗魔龙如同一把倒悬的利剑直插大地,而从远方飞来的雷琳则像一抹刀光,要把这片黑暗的天空剖成两半。
雷琳把四把短刃缠到了一起,四根纤细的丝线扭成了一根"麻绳",原先不可见的丝线此时已经完全呈现出它们的真实面目——他们其实有颜色的,每一根都是亮银色,看上去应该是某种金属。
加缪尔送来的风几乎要达到极限,而雷琳和魔龙之间的距离也接近到三百米,她曲起右臂,浑身的肌肉如同绷紧的弓弦,她开始蓄力。
等到高度下降到水面上空三十米时,雷琳抛出了一直攒在手里的四把短刃,这是她的全力一击,绑在一起的短刃犹如一颗炮弹,在空气里划出刺耳的尖啸。
四合一的丝线的一端握在雷琳手中,深紫色的雷弧不断从她的指缝里溢出,然后顺着亮银色的丝线导向另一端的短刃。
这一次雷琳没有控制短刃的飞行轨迹,她没法做到,也无须做到,因为这一击快若奔雷,要的就是最强的破坏力!
如果把过多的精力放在华丽的飞行轨迹上,如同超音速战机在空中做出落叶飘或者是普加乔夫眼镜蛇机动,只会白白损失速度,减弱最终的冲击。
雷琳这次差不多将自己的能力开到了极限,那些雷霆的颜色也由蓝色变成了华贵的深紫色,并且还在逐步加深,看样子似乎正在向着黑色靠拢。
这也是雷琳要把四根丝线缠在一起的原因,单一的丝线根本没办法传导她此刻的雷霆,超高的电流会让那些纤细的丝线过载,然后被融化成汁液,最后被汽化。
噼啪!噼啪!噼啪...
强大的电流不断地击穿空气,天空中像是有人正在燃放鞭炮,而且还是超大号的鞭炮,远在百米外的人都觉得自己的鼓膜都要被震破,除了巴菲特之外,所有人都堵上了耳朵。
虽然一直以来人类都认为魔龙是一种没有理智的生物,他们的意识里似乎被破坏填满,毁灭眼前见到的一切就是它们的本能,但是这一次出现的这两条魔龙显然不在此类,它们盘旋在旧伦敦附近迟迟不肯进攻,看起来更像是在寻找什么东西。
而现在,这条黑暗魔龙再次展现出了自己的"智慧",或者说它的战斗本能。
大概是由于前不久雷琳横贯天空的那一击把这个大家伙打疼了,所以在雷琳的电光刚刚在空气里绽放时,四只绿油油的眼睛就同时看向了雷琳的方向。
在外人的眼里,那团体型庞大的黑雾突然蠕动起来,如同动画里的邪恶胚胎即将孵化成型。
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团黑雾分出了一小股,大概有疏通粗细,它们在天空中组成一根长矛,矛尖正对雷霆中的短刃!
"嘿,学的到是挺快的嘛!"雷琳伸出舌头舔舐唇边的鲜血,手上的力道悄然加大了几分,涌向丝线的雷霆顿时变粗了很多,颜色也更加深沉。
"看看是你的黑暗之矛厉害,还是我的雷神之矛更强吧!"深紫色的雷霆变得更加狂暴,雷琳仿佛手握雷霆之矛的雷神!
雷琳现在使用的这招曾在维多利亚冬季保卫战上大放异彩,不止一次将魔龙斩罗城头,因为场面太过震撼,很多人由此联想到神话传说中的雷神,因此给这招取名为"雷神之矛",雷琳"暴虐雷神"的称号也大抵和此有关。
雷神之矛和黑暗长矛在距地面二十米的天空中狭路相逢,针尖对麦芒,一时间深紫色的雷霆和黑暗烟雾势同水火,矛尖不断地互相吞噬,同时又有新鲜血液源源不断地供应,一时间僵持不下。
但是如果仔细观察,不难发现雷琳的雷霆其实是要略占上风的,假如是等量的雷霆和黑雾相遇,那些黑雾更像是积雪遇见暖阳,不大一会儿便会消逝。
但问题是魔龙的黑雾的总量比起雷琳的雷霆要大多了,先不提萦绕在魔龙周围的黑雾,单单是它拿出来对付雷琳的那一小股就比雷琳的雷神之矛要壮观得多,这个大家伙每次都是拿五份黑雾来抵消一份雷霆!
虽说魔龙的消耗更大,但双方的体型相差悬殊,几乎没人相信这场僵持的最后胜利者会是雷琳。
在将雷琳送上天空之后,加缪尔并没有闲下来,他带着丁东和伊娜悄悄地来到了战场正下方,寻找了一座相对完好的塔楼躲了进去。
目光穿过塔楼狭小的窗口,加缪尔的脸在天空中的雷霆照耀下忽明忽暗:"这是雷琳最后一发雷神之矛,这次之后她将有两个星期无法使用能力..."
丁东不由地瞪圆了双眼,他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事,于是抬头问:"是因为魔力透支吗?"
"并不是单纯因为魔力透支,"加缪尔摇头,"雷神之矛对于雷琳的负担还是太大了,即使她体内的魔力足够使用好几次雷神之矛。"
丁东思绪飘回了加缪尔给他讲解污血者末路的时候,想通了雷琳不能使用能力的原因,同时也明白了加缪尔话里隐藏的含义。
"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吗?"丁东面色肃然。
加缪尔摇摇头:"你现在魔力还没有回复,帮不上什么忙,我需要的是伊娜的帮助。"
丁东感觉自己的心被狠狠刺了一下,刺进来的并不是爱神丘比特的箭,而是深渊恶魔的三叉戟。
这可能是他这辈子第一次如此认真的想要帮一个人的忙,却被毫不留情地拒绝了,还是用的这个理由,这不是明摆着说他太弱了吗?
好了,他知道自己很弱,虽然有点伤心,但他很快就将这小小的不快抛到了脑后,他看的出来现在的情况很危急,他帮不上忙,但更不能添乱。
"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吗?"伊娜看向加缪尔的眼神充满期待,但她的声音却怯懦得像个认生的幼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