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西城区的魁首,死亡玫瑰的风格一向是低调中透着奢华,就像马厩里...广场上狂奔的那辆马车。
拉车的两匹黑马,乍一看和普通黑马没什么两样,它们没有超出常规的高大身材,也没有在额头上长出一根独角,却是实实在在的魔血生物。
马车的车厢被漆上了一层黑漆,暗沉的主色调之下还添加了不少木纹作为点缀,让人一眼看去误以为是普通的木马车,内子里却是用这个时代较为昂贵的百炼钢打造。
从市政厅里走出来的那个男人也是典型的死亡玫瑰风格,他穿着一件套头的黑色长衫,看上去就像把一块幕布套在了脖子下面,但凡是对穿着有些研究的人就会发现,那件风格诡异的袍子其实出自西城区最有名的裁缝。
"别出心裁"的脑子里总是装着一大堆稀奇古怪的设计,其中很多都不能被常人理解,但他的精湛手艺却被无数贵族追捧,每一件由他亲手制作的服装至少要卖出十个金币。
十个金币,这足够守护之剑全员吃上大半年!
"巴菲特。你们怎么来了这儿?"雷琳的声音里透着一股子锐利,她傲立在广场中央,就像一朵扎手的红蔷薇。
"旧伦敦又不是你的地盘,老子想来就来,想走就走!"巴菲特一只鼻孔哼出一口气,无形的波动以他为中心扩散到整个广场上,"哪个混蛋动了老子的马车?!"
巴菲特是死亡玫瑰里出了名的另类,表面上他遵循死亡玫瑰的一贯作风,低调奢华有内涵,但当他遇上事的时候,暴躁易怒的性格使他往往一言不合就动手。比如说,现在。
当巴菲特的哼声传进耳朵里时,丁东忽然感觉一阵心悸,仿佛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将要发生,脸色瞬间苍白了三分。
砰地一声,背后传来怪异的声响,丁东回头一看,却发现原本在马厩里照顾马儿的佣人捂着胸口倒在了地上,嘴角还不断有白沫溢出。
稍远一点的位置上,兰斯的俊脸白得像一张纸,身体也一阵摇晃,但他最终还是稳住了自己,还有精神朝丁东露出一个微笑。
切,哥又不是妹子,笑给谁看呢!丁东一脸不屑地转过脸。
伊娜的表现比丁东似乎还要强上那么一点,此时她两只手紧紧捏在一起,脸色茫然地往丁东的方向靠近了几步。看样子这姑娘在无意识中已经把从刑场上救下她的丁东当成了依靠。
"巴菲特,你是想和我们发生冲突吗?"雷琳的声音依旧中气十足,不,她的声音变得比平时更加深沉内敛,她的喉咙里好似有一团雷云正在酝酿。
雷琳和加缪尔是广场上唯二没有被巴菲特影响的人,但是丁东盯着加缪尔那张冷冰冰的棕脸,忽然觉得这家伙或许并不是真的没受影响,也许是他的脸色已经深到一丁点生理变化不足以改变的地步。
巴菲特伸手弹了弹黑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几乎掩盖了脚面的黑色长袍表面波浪四起,犹如即将吞没世界的黑潮。
"会不会和你们发生冲突我不想管,"巴菲特的声音在平静中骤然上扬,在广场上炸开,"我只想知道是哪个该死的家伙动了我们的马车!"
"看来我们之间是没有什么道理好讲了,"雷琳拍了拍手,捋起咖啡色小马甲下面的黑色紧身衣的长袖,"那就先做过一场吧!"
"好啊!"巴菲特少了一截的左眉往上一挑,黑色的袍子无风自动,里面好像被塞进了一只气球,逐渐膨胀起来。
休息了一段时间,丁东觉得心跳恢复了正常,背心也不再流冷汗,于是带着八卦心思踮着脚悄悄来到加缪尔身边问:"他们两个为什么一见面就要打起来,难道他们之间有化解不开的仇怨?"
加缪尔扫了雷琳和巴菲特一眼,似乎唯恐打破两人的僵持,刻意压低声音到只有两人能听到的程度:"不是他们两个之间有仇,而是我们和死亡玫瑰有仇,这个仇在上一代就结下了,当时死亡玫瑰还不是魁首..."
"怎么不说了?"好奇心刚刚被勾起,加缪尔突然停止了解说,丁东不满地抬起了头。
"这事以后再说,"加缪尔侧着脑袋,精灵般的尖耳微微抖动,"有人出来了!"
加缪尔的声音刚刚落下,丁东就看见一个中年胖子迈着滑稽的步伐从市政厅里跑了出来。
这个胖子更新了丁东对于肥胖的理解,他身材的长宽比逼近一比一,像一只浑圆的肉球。但就是这样一个肉球一样的中年男人,却跑得像一只欢快的兔子,虽然姿势滑稽,但速度绝对不慢。
"两位,两位..."中年人的脚步还没停稳,喉咙里就开始喘着粗气,哼哧哼哧的像一台蒸汽车头。
"议长阁下,您慢点儿,这边的事不用着急!"随着中年胖子一起出来的还有个样貌阴柔的青年,他的声音以及脚下的步伐也跟他的容貌一样阴柔。
没错,这个看上去有点滑稽的中年胖男人就是旧伦敦市政厅的议长,也是目前旧伦敦掌握最高话语权的男人。
在维多利亚以外的城市里,议会制是大多数贵族的选择,因为没有哪一位贵族愿意永远臣服在另一位贵族的麾下。
索罗斯,这个出身旧伦敦著名的大贵族沃伦家族的胖子在一年前被选为了议长,并且还会在这个位置上坐上三年。
"..."猛地吸了一大口气,再吐出极为悠长的一口气,索罗斯的肺部空间大得让人惊讶,"怎么就不用着急了?你们两方..."
一句话没说完,索罗斯像是被什么东西给噎住了,圆滑的肥脸涨得通红。
十秒钟之后,这个胖子的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他随手抹掉汗水,脸色恢复了正常,肃穆地说:"你们两方可都是我尊贵的客人,怎么能让你们在这里打起来呢?这不是我沃伦家族的待客之道!"
很难形容,当这胖子一脸严肃时,他那做肉山一样的庞大身躯竟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和之前的滑稽模样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