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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八章 烂成肉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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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轮只能护住他本体,护不了其他,适才他只是运用天轮让本体和分身快速互换,给我们造成错觉罢了。”

“师兄说的没错,不然以他性格,不可能不管门下弟子和昔日好友的!”

无想插言走上道,眼光视线却穿过天外天星空落入三界。

自从明黄、莫问、子书三人被封禁,通微、辉澜身死后,三界局势不见和缓,反而更呈混乱,得证道果的翎自然而然的就将丧子之痛发泄到了这些闹事仙人头上。

无情的屠杀了大批人后终于引起新生的十数个混元大罗金仙出面劝解,以清鼎领头,与翎、剑惊鸿、赵红玉、銮竺四人会晤在‘云山’外。初时双方也还和气,随着交流矛盾越来尖锐,最后在阐玉一句蔑视蔡锋的话下,冲突随即发生。

最先对上的是剑惊鸿和阐玉,随后是翎和‘御剑宗’祖师荥风,赵红玉和‘圜妙宫’滅焱,銮竺最吃力一人对付三个,分别是‘御兽宗’道阚,‘符录派’元崇,‘玄元宗’亿侗。至于余下清鼎数人,‘紫微’、‘百花’、‘玉虚’、‘百草’、‘天机’、‘佛宗’门下保持中立外,其余都开始攻击蔡锋布在‘云山’的防御大阵,打算放出被禁的明黄三人。

期间,天歆、天正、颢嵛等人来劝解,不是被本派祖师封禁,就是被轰杀当场,看得‘云山’内的古笑天、练白衣等人睚眦欲裂,恨不得冲出去拼命。无想看下之时,正是那个爱作弄人的文虺以及其弟子周定被‘妙瑕门’祖师击杀当场之时。

“师兄,不要!”

齐淑梅随同凤巧巧、易青书等人用力拉住气得脸色铁青的古笑天,一旁的练白衣却震开了道无名、肖玉雪,出现在防御阵光罩边,指着清鼎等人道:“今日之仇,他日定当奉还!”

“你还想要有他日么?”

‘清虚派’祖师妙禅冷冷回了一句,手中擎出一道紫电奔雷轰击在练白衣面前,在光罩上激起巨大的波纹。

练白衣对此并不回话,仅是冷酷地笑了笑,回访原位静静等待阵破之时。

与此同时,龙域内,敖青正趴伏在敖云身前苦苦哀求着。

半响,敖云才叹了口气道:“不是我不想出手,而是因为日前真君亲口要求我五族神兽不得插手此事。”

“为什么?真君不是支持星云做掌轮者的么,现今‘云门’局势如此危险,为何他还要阻止我们前去帮手呢?”

“哎…大概真君另有深意,我们没能看穿吧…”

天歆等人被封被灭之事,蔡锋自然是知道的,这些昔日好友每损失一人,痛苦几乎就如在其心口捅上千刀般,心中仿佛丢失了什么,让他整个人变得无情冷漠,攻击起来更加凶狂凌厉。

因为鸣源考虑到无想在太虚内影响太大,并没用无极双剑将蔡锋还原的世界击散,所以此时蔡锋也放弃了使用方天戟,改用两臂攻击。

忽长忽短,角度刁钻,两臂就如条条诡谲莫测的烈火长鞭狂乱抽击在万劫三人身周上下各处。鞭影尖端时不时还会亮起白光,带出点点金黄。

有敌人的,也有自己的。

面对蔡锋如此疯狂的攻击,万劫和无想两人修为高应付起来的还算轻松,唯一需要注意的是蔡锋突然间将空间凝止,时轮逆转,而鸣源比较吃力,一方面因为被蔡锋连番重创修为降了大截,另一方面则是蔡锋成长的太快,争斗了这千多年,就已将修为拉高了三成。此时被蔡锋重点照顾,若非万劫帮手,又有分身替挡,早就被分尸了。

不过看似占了上风的蔡锋也不轻松,万劫和无想两人的还击,每一击都是排山倒海,令人难以抵抗,且速度又快,他只能转动天轮改变法则,令攻击无效化。但是如此一来,他也就会短暂的失去攻击能力,被对方抓住机会围攻,从而只能先行退避。

双方互有攻守,如同五道流光在无边无际的天外天内飚掠,四周如雨的术法来回闪现,好比怒龙翻江搅得整个天外天一片狼籍。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逐渐习惯蔡锋种种攻击方式的三人慢慢占据了上风,万劫的剑,无想的刀开始频频落在蔡锋身上,带出一蓬蓬鲜血。但万劫三人并没因此高兴,心中的担心反而越来越强烈,

因为他们知道时间拖的越久,对自己等人越不利,蔡锋迟早会成长到一个可怕的高度,那时别说鸣源了,就连万劫都不得不退避。正因为有此认知,万劫三人暗自商量由鸣源作饵,引蔡锋出手,抓住那刹那机会,击伤蔡锋。

三人攻势弱不可察的开始减弱,蔡锋在第一时间内就发动了反击,右手如蛇出洞猛然暴涨,手掌如刀带起凌厉锋芒,划出半圆避过无想的血刀,‘戊已杏黄旗’的拦截,无视‘素色云界旗’放出的朵朵迷云,直刺鸣源咽喉。

手上法宝急转,鸣源双剑交在胸前,装做不能抵抗,抽身急退。

就在快要插中鸣源之时,蔡锋眼中闪过一丝嘲讽,在鸣源咽喉处劈出七色剑前一瞬间,右手倏地抽回,鞭甩不定的左手却以更加快的速度,切过无想小腿,划拉出了一条四寸长的伤口。

没想到意图早就被对手察觉,万劫三人眼中都有些惊讶,手上却是不敢停止,也没出声询问,。

一次交锋,就这么被当作没发生过,无声地消失,之后双方都没提起。蔡锋继续被压制,身上时不时被切掉块肉,又或是被放上大蓬的热血。

….时间过去了近万年,天外天内激斗的五条人影终于有了奇异的变化,只见高速移动的蔡锋蓦然间停住了身形,一掌虚托一掌直立,眉心红印炽亮,身后白光轮放出旋转的光华罩向旁边的四人。

万劫三人立时感到天地间所有的能量都像造了反,一点都不受控制,向自己身上聚来,巨大的压力随之产生,身子都不由自主为之一沉。紧接着瞬间,时间和空间凝止,蔡锋同时向鸣源飞扑而去。万劫再一次拦截在前,七色剑洒出梨花状剑光飞刺。

不想这次蔡锋一改往常竟然不躲闪,身影左右一分。分身打出一连套拳脚,在万劫惊讶的表情下丝毫不落下风的一一接住了所有的攻击,且还击了几拳轰在万劫肩上,法则之力对撞,震得万劫身形连连抖动。

蔡锋本体则掠过万劫,冲到木立在原地的鸣源身前,同样是一连套拳脚,将其轰了个支离破碎,仅余被‘三千世界’护住的心脏完好。

电光石火间,万劫反应过来,瞬间赶至以左手为代价拦下了蔡锋必杀一记,随之将鸣源心脏送出了天外天。

时空紧接着恢复流转,无想看着被蔡锋本体打得连连后退的万劫以及被蔡锋分身一击毁去的鸣源分身,心中叹了口气,暗道:终于还是让他成长到了如此地步…不过这也太快了…想着同时,他没有耽搁,飞身上前拦住蔡锋分身。

第一个感觉便是快,快到与自己不分伯仲,且力量也不差,才过了几回合,无想就大感吃力,不得不进行回避动作,以躲开蔡锋那自杀性打法。

另一边的万劫的确不愧为三界第一人,仅是数息功夫就适应了对手突然改变的攻势,在这时止住了退势,一柄七色剑如陀螺旋转,稳稳接住了蔡锋的全力反扑,开始凌厉地反击。

蔡锋也没示弱,顶着万劫的强大压力,发起了一浪高过一浪的反击。

七色剑影潮浪喷涌激溅,金红色火海涛卷浪转,针锋以对,相互倾轧,外人看来极为激烈,斗起来状若疯虎。实质上两人间的攻击若蔡锋不改变法则是谁都伤不了谁,纯粹是在过招,在给蔡锋提升修为。

万劫、无想两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可又没办法,只能徒劳的进行抵抗。

这种束手无策的情况,自从两人进入混沌无极真仙后就从没遇到过。

被万劫送离天外天,进入仙界以防被蔡锋击杀的鸣源很快就恢复了肉体,气息再一次变得极为狂暴,眼中腾起了疯狂。原地停留了下,似在观察天外天内情景,紧接着挪移来到了‘云山’之外。

如同赶废物一般,扫开一直没能攻破‘云山’防御阵的清鼎等人,鸣源发出一声野兽般的低吼,‘无极双剑’十字交错划下,一下就切开了防御光罩。闪身扑入,一剑劈断了怒目相向的古笑天头颅。

冲天而起的血光中,古笑天的灵魂也没能逃过鸣源利剑,被一剑挥斩化烟散去。

几乎在同时,蔡锋眉头一皱,冷冷哼了一声,攻势猛然加强,手上也带起了淡淡白光,与万劫进入了惨烈的白刃战。

龙战于野,其血玄黄。

没想到鸣源会对自己门下弟子出手,被逼入困绝之境的蔡锋,内心一片冰冷,攻击霸烈暴乱,且蔡锋又不顾损失,耗损肉体的血遁之术频施,,一时间攻得万劫都不得不退后。

可惜蔡锋越急着攻击反而破绽越多,万劫虽然险象环生,却能如不倒翁般屹立不倒,借着退避将攻击一一接下。而‘云山’上,鸣源也似意识到蔡锋变化,杀的更快更欢,易青书、凤巧巧、练白衣、齐淑梅…一个个蔡锋在意之人依次都血洒在黑白双剑之下。中途剑惊鸿、赵红玉、銮竺、翎四人放弃对手赶回救援,可惜实力相差太大,被封禁到了三界夹缝中永远漂流。

鸣源还特意放慢速度,过上数分钟才杀上一人,以折磨蔡锋心智。整整杀了九天九夜,只杀的‘云山’血流成河,尸横遍野,杀得天地悲哭,日月无颜,杀的‘云门’、‘神洲’两派弟子尽数死绝。

如此鸣源还不愿罢手,在清鼎等人目瞪口呆下,挪移到‘落霞门’继续杀戮。

天外天内,伤痕累累,几近崩溃的蔡锋突然停了手,仰天哈哈大笑,笑声悲凉痛苦,但亦有着一种令人心寒的决绝。

“这便是你们的道么?呵呵呵呵…”

缓缓低下头,蔡锋眼中本就已不多的神彩慢慢散去,直至彻底消失,身上气势却无止尽增强,转眼就覆盖了整个天外天。其内的所有天魔,包括强大的万劫和无想都如惊涛恶浪中的小舟,感到随时有翻覆的危险。

骇然变色,无想急退向万劫身旁,惊道:“他好象舍弃感情了…”

“应该是淡薄了吧,否则以他现在气势威能,早就可以将我俩杀死当场了。”万劫看着默立原处没有丝毫动作的蔡锋道。

闻言,无想转头看去,却见蔡锋身上白光一盛越来越亮,最后化为了一轮白日,冉冉升起,转眼间消失在视线中。

以万劫、无想两人之能,也无法得知其去了哪里,直到心中产生悸动才沉默地对望了眼,挪移到‘云山’外,看着停立在山巅背身而立那道孤寂人影。

抬头望天,蔡锋一言不发,好半响才转过身,两只祥和中带着心寒冷漠的神眼一一看过万劫、无想、清鼎、阐玉等人。

一种仿佛被彻底看透的心悸从心中腾起,几乎每个被看之人都不由自主偏开了视线。

徐徐伸起手,‘云山’上血流如河会聚而起,在掌心聚成一颗灿艳红球,蔡锋淡淡道:“这便是现今修士的道么?…真让人可惜呢…”说着,身上飞出五只神兽,分五方傲立。

观其模样正是灵、凰等五兽,不过现在它们已具有肉体,一身修为比之万劫稍有逊色,与无想相当。

随后也不见蔡锋有何动作,挪来正杀向冥界仍然疯狂的鸣源落到身前,道:“好好让他清醒下,我去见见众神。”

“是,神君。”

五兽回答彻底证实了心中设想,蔡锋真的在刚才瞬间成神了,万劫苦笑着朝无想看了看,以灵识道:“真不知道这些年来我们为何要斗?”

“或许就是为了今天吧…”

随着无想的感叹话语,蔡锋倏然消失在原处,迈步走进了一处座落着无数庄严华丽宫殿的虚空中。

东华青宝真君正笑眯眯站在前面不远处,道:“你来了。”

微微点头示意,蔡锋并不出口询问什么,因为他成神以后,盘古神界内之事都已从天轮中尽知,包括那些过去很久的。

总的来说,蔡锋这一连串经历其实都是众神安排好的,从翎被毒害开始到他被传送到异界被杀,转世得灵魂之火,再次转世修炼,一步步几乎全都在众神算计之内。甚至最后与万劫、无想、鸣源三人发生冲突后发展,他们都了如指掌,因此特地将让东华青宝真君将天轮部分能力禁制,让蔡锋以为没能完全掌握。否则在可以控制一切的天轮帮助下,蔡锋简直不需吹灰之力就能将万劫三人玩弄于手掌。

不过蔡锋并没因此生出任何反感,因为整件事早就有起因,且看起来连众神都没能把握,似乎冥冥中还有更高存在的主宰。先是没有任何一个神能真正掌握盘古之心,而后东华青宝真君力捧的弟子——鸣源在经历前世之时,莫名的分裂出了无数人格。虽然东华青宝真君已经尽力挽救,但鸣源到最后还是没能融合最后的四个人格,且还把最重要的也是成神关键的无情人格给排出体外,导致了之后蔡锋这一系列变化。

东华青宝真君也没出口多说什么,直接转身带着蔡锋向宫殿群中心那座最大,殿门上浮刻着古老‘人’字的宫殿走去。

跨入大门,蔡锋见到的是密密麻麻近三千的人群,个个面带微笑端坐两侧,向自己点头示意,最前方主位上则分三人,正是远古时的三大教主。

正中的太上老君最先开口道:“陵光神君,你终于来了。”

微曲身施礼,蔡锋道:“见过三位掌教。”

“呵呵,神之间无须客套…恩,说来,我们花如此大的力气令你成神,不单是希望盘古神界回归,更重要的是由你来调和东西神界的矛盾。”

表情微有些惊讶,蔡锋随之转头扫了眼,有些了然道:“是那些翼族神支么?”

“恩,因为观点不同最终我们分裂成了东西两方,这数个量劫以来双方不知冲突了多少回,陨落了不少人,数十个神界无神管理…这实在是没必要的损失,可我们几次主动调解都没能成功,只好找你帮忙了…盘古神界乃是一切的初始且西方神界众神修炼方法与我等大异,神支个个都充满感情,对你这个继承者自有一种抹不去的亲切…因此希望你能做为东西两方的桥梁,平息持续了这么多年的战争。”

思索了下,蔡锋当仁不让的点点头,道:“不知道下次神战是什么时候?此事我会在那之前优先解决。”

“大概还有一小劫年。”

闻言,蔡锋左右点点头,道:“既然如此,我先告辞了。”说着他立刻跨出了高次元世界,重回低次元的盘古神界,出现在五兽身边。

瞄了眼经过五兽合力已然压制暴虐人格的鸣源,蔡锋环视左右,微一拂手,将今次混乱中被封被杀的人全都复原在身前,朝三界所有人道:“本想让你们重入轮回,不过念在你们修行多年却是不易,我给你们三千年时间调整心态,到时不符合的一律打入凡尘!”说完,也不追究任何人责任,带着翎、凤巧巧、古笑天、天歆等一干昔日最亲近之人消失在原处,来到一处完全由白玉堆砌成的宫殿内。

坐在主位上,蔡锋任由众人先行平复了劫后还生的激动,才开口对五兽道:“三千年内,就由你等分管神界五方,三千年后,再启动我定下的管理系统。”

微停顿,转向古笑天等人,“日后你们都要靠自己,我不再插手神界任何细节之事…现在,你们去吧。”

摆手送走众人,仅留下凤翧和龙葵,蔡锋身前凝出两个人影,一个是孙雲,一个是殷宁婉。

“云儿?!!”

“云?!!”

两女的表现一模一样,都是极为惊讶的失声而叫。

含笑点头,蔡锋从座位上立起,牵着两人缓步迈入后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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