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寒秋不以为然道:“这是我寒宗当前的实情,迟早整个印证大陆都会知晓。相信以蔡谷主的本领,应该早就获悉我寒宗的真实情况。既然这样,我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关系。”
“不错。我是了解到不少你们寒宗的情况,但那些都是耳听为虚。现在得到你的亲口承认,我才开始相信你们寒宗的实情。知道我在考虑什么吗?我正在考虑是不是拿你们寒宗先开刀。”突然,蔡锋充满厉色。没有一点开玩笑的成分。
听到蔡锋要灭了寒宗,独寒秋并不担忧,反而叹息道:“现在的寒宗,已不再是以前那个寒宗了。如果蔡谷主真能动手灭了寒宗,我反而还会感谢蔡谷主。”
“堂堂的寒宗之主,竟说出这样不负责任的话。一旦你们寒宗数千年传承毁于一旦,你如何面对你们寒宗黄泉之下的列祖列宗。”蔡锋言语中满是嘲讽和不屑。
独寒秋自嘲道:“寒宗名存实亡,数千年传承早已不复了。我原本就是寒宗的千古罪人,已经无颜面对寒宗的列祖列宗,也没有资格站在寒宗的列祖列宗面前。我死后,修罗炼狱才是我的归宿。”
“既然你已萌生死志,那你来找我们是意欲何为?该不是真请我去灭了你们寒宗吧!”蔡锋颇为好奇道。
独寒秋失笑道:“蔡谷主真是幽默。我来找你们,是想请你们帮忙!”
“请我们帮忙?笑话,真是天大的笑话。你脑袋没问题吧!别说我离合谷与你们白印证是死敌,灭了你们还来不及,就是没有过节,我们也没有那么多慈悲心肠,去帮助萍水相逢之人。”蔡锋仿佛听到世上最可笑的笑话,情绪颇为激动道。
独寒秋不在意道:“我知道这么说有些唐突,而且我也没有任何资格请求你们帮助”
“知道你还问。我没有立即动手杀你,已经很仁慈了。念你是个可怜人,我放你一马。你走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也别再挑战我的底线,逼我动手杀你!”蔡锋毫不客气打断独寒秋的话,心情极为不好道。
独寒秋不为所动,如同看破红尘,悟透生死道:“死不死,对于我而言,没有太大分别。如果真若是死在蔡谷主手上,我也不会有什么怨言。清依姑娘,能否借一步说话?”独寒秋目光真诚看着清依烟水,全然不顾一旁虎视眈眈的蔡锋。
“你不是不觉得我不敢杀你!”蔡锋心里大为不是滋味,目光冰冷看着独寒秋。在蔡锋遇到的人当中,还是第一次碰到像独寒秋这么棘手的。其实只要一个念头,蔡锋完全可以瞬杀独寒秋,可蔡锋内心偏偏兴不起这个念头。
一直以来,蔡锋的行事都是但求无愧,问心无悔。可当心中决心要灭杀独寒秋时,蔡锋竟然感到深深的愧怍,这让蔡锋猛然意识到一种莫大的危机感。
咬咬牙,蔡锋把心一横。恰在一脸厉色的蔡锋,下定决心准备除掉独寒秋时,忽然感觉一只温暖柔滑的手掌拉住他。蔡锋扭头,对清依烟水不解道:“烟水,你这是做什么?”
清依烟水摇摇头,示意蔡锋不要冲动。见蔡锋耐着性子,清依烟水才开口道:“我还是看看独寒秋宗主找我什么事吧!”
“可是我不放心他!”蔡锋毫不掩饰自己对独寒秋的敌意。
独寒秋笑着解释道:“蔡谷主放心,我不会对清依姑娘不利的。我只是找清依姑娘打听一些事情,询问完我就会离开。”
“不会有事的。”清依烟水轻言安慰道。
想了想,蔡锋注视着独寒秋道:“我还是对你不放心。为了防止你心怀不轨,你们谈话不能离开我的视线。这是我的底线。”
“这是自然。”几乎想也没想,独寒秋欣然答应下来。
望着不远处虚空设下禁制交谈的二人,蔡锋心里酸酸的,很不是滋味。摸了摸肩膀上小怪物毛茸茸的脑袋,蔡锋有些八卦道:“嘟嘟,你说你烟水姐姐她们在谈什么呢?”
闻言,小怪物摊开兽爪,耸耸肩,表示自己也搞不明白。见小怪物将自己平时那套学的惟妙惟肖,蔡锋笑骂道:“好你了个臭小子。故意取笑我是不!”
小怪物摆出一副无辜的表情,哭丧着脸看着蔡锋。赶紧挥了挥手,蔡锋不耐烦道:“行了行了,我还没死了。等我哪天真要是归西了,你再挂上这幅表情也不迟。现在就免了吧!”
听蔡锋这话,小怪物不高兴了。高昂着小脑袋,雄纠纠气昂昂,甩都没甩蔡锋一眼,径直去泡温泉了。失笑着看了看耍小性子的小怪物,蔡锋转而将注意力放在不远处交谈之中的独寒秋和清依烟水身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大约一盏茶多一点的时间,独寒秋和清依烟水交谈完毕,朝雪山上的蔡锋走来。等清依烟水重新回到蔡锋,蔡锋发现清依烟水秀娥间多了几分沉重。
一见清依烟水心情不好,蔡锋火爆脾气当场发作,对独寒秋厉声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跟烟水都说了些什么?”此时的蔡锋的心情可谓差到极点,大有一言不合,立马动手杀人的趋势。
独寒秋刚准备解释。清依烟水拉住蔡锋,先一步开口道:“小天,你错怪独寒秋宗主了。这事跟独寒秋宗主没有任何关系。”
“怎么没关系?你刚才还好好的,就是因为听了他的话之后,立即变得闷闷不乐。这事不怪他怪谁?”蔡锋恶狠狠盯着独寒秋,脸色极度不善。
清依烟水轻笑道:“我知道你是关心我。但这事真的跟独寒秋宗主一点关系都没有,相反,他还是受害者。我们暂时不能回离合谷了,要前往白鹿洞书院一趟。”
“前往白鹿洞书院?这是为何?”蔡锋讶异道。
听罢,清依烟水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起来,有些伤感道:“我的父亲可能就是抓独寒秋宗主道侣的人。”
闻听清依烟水这话,蔡锋当即沉默了下来。半晌,蔡锋搂着清依烟水的香肩,给了清依烟水一个安慰的笑容,继而对独寒秋歉意道:“刚才多有冒犯。还请独寒秋宗主见谅。”
“没关系,你也是出于关心的目的。俗话说关己则乱,这个我能理解。还有就是我已经不是寒宗宗主了,蔡谷主称呼我本名就好。”独寒秋笑容和煦道。
蔡锋爽朗道:“我是敬重独寒秋宗主的为人。跟是不是寒宗宗主没有关系。”
听蔡锋如此解释,独寒秋也就不在多说。
看了看天色,蔡锋说道:“时间不早了,我们还是赶紧上路吧!”
“也好!”独寒秋点头赞同道。
招呼着小怪物启程,蔡锋带着清依烟水和乘着落叶蝶的独寒秋,化为一白一金两道流光,朝着东南方向飞射而去。
飞行之中的蔡锋,内心念头涌动。对于独寒秋道侣失踪的事情,蔡锋知之甚详,但令蔡锋没有想到的是,这件事情竟然和清依烟水的父亲扯上关系。不知为何,蔡锋心中有种极度不好的感觉,仿佛冥冥之中将有什么事情发生。
一片山水相接,霞光艳艳,灵气氤氲之地。琼楼神阙遍地都是,老药灵禽随处可见,整个地域无处不散发着神性光辉,是名副其实的无上妙土。
“此处还真不像是属于北土,倒更像是属于中州、林州这些洞天福地。”身形傲立当空,俯瞰下方这处妙土,蔡锋忍不住感慨道。见惯了冰天雪地,皑皑雪景,陡然见到这处灵性十足,仙气渺渺的福地,蔡锋眼中流露出几分新奇。
身形伫立在落叶蝶上的独寒秋,闻言笑道:“武陵源再怎么说也是北土一方霸主,山门若是没有这等气象,真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这武陵源的人还是懂得享受!”蔡锋眼中笑意浓郁,再怎么看也不像是来登门拜访,反而像是专程来找麻烦。
离开冰山温泉后,蔡锋带着清依烟水和独寒秋,一路往东南方向飞掠,原计划是直接前往南土海滨的白鹿洞书院。可当前行一段路程,蔡锋忽然想起武陵源的山门,就在北土偏南处靠近东土方向。
想想武陵源的人在琉璃宝地里的阴险手段,蔡锋临时改变主意,决定顺路将武陵源的山门给抄了。按照蔡锋的推算,源天师等人找鬼子母神的晦气,即便侥幸逃脱,一时半会儿也不敢回武陵源。所以,现在抄了武陵源,绝对是最好的时机。晚了鬼神母神寻来或者源天师等人回来,就没蔡锋什么事了。
“什么人?速速报上名来!”正当蔡锋出神之际,数十个身穿绣有神石图案宽松道袍的修士,气势汹汹从一栋神阙内冲出,对蔡锋几人呼喝道。
不去管这些小杂鱼,蔡锋扭头对独寒秋笑道:“独寒秋宗主还是回避一下。”
“也好!”独寒秋身下的落叶蝶实在太过显眼,常人看见立刻就能识出独寒秋的身份。原本就没有打算卷入这件事的独寒秋,在听到蔡锋的话后,也不推让,朝蔡锋和清依烟水拱了拱手,就离开了这片区域。
“你们来我武陵源意欲何为?看你们的样子,也不会有什么好事。来人,将他们拿下。等源主回来,交由源主发落。”见蔡锋不说话,这群修士中一个头目模样的方脸青年,眉目含煞道。
“是!”由于蔡锋将紫云芝和黑幽漩涡异象收敛起来,因而这群人也没看出蔡锋和清依烟水有什么特别之处。听到方脸青年的话后,后方立马有几人越众而出,神色不善向蔡锋和清依烟水掠来。
看着几名修为还不到元婴期的修士来找自己麻烦,蔡锋啼笑皆非道:“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有什么样的宗主,就有什么的门人。这话是一点也没有错。这武陵源的人还真是和源天师一个德行,拿着鸡毛当令箭,真是不知死活。”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们,谁让故意扮猪吃老虎。”一旁的清依烟水,闻言轻笑道。小怪物也是搞怪的吐舌头,不耻蔡锋的奸诈作为。
“你们竟敢我武陵源之主!很好,明年的今天就是你们的忌日。杀!”眼见蔡锋不仅不惊慌,反而和身边的女子旁若无人的说笑,方脸青年肺都快气炸了,当即目光冰冷带领剩余的二十多人朝蔡锋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