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注意力集中在小和尚身上,蔡锋意味深长道:“好久不见。自从孤烟大漠一别之后,关于小和尚你的传闻,我可是一点都没有少听。真是怀念当初我们一起前往万蛇谷的日子!”蔡锋忽然感慨起来。
“世事多变幻。我也在怀念,却再也回不到从前。”小和尚云淡风轻道。
听到二人打机锋,冰林不满道:“你们都在说什么?文邹邹的,听得我浑身不自在。”
“这位是冰林妹妹吧!我们两个女儿家在前面先走,就别管他们两个大男人之间的事。”清依烟水挽着冰林的手臂,平易近人道。
冰林还想再说些什么,小和尚安慰道:“冰儿,你和烟水姑娘在前面先走。我和阿锋谈点事情,我们随后就到。烟水姑娘,有劳你替我照顾下冰林。”
“嗯!那我和冰林先走了。”清依烟水答了一句,挽着撅着嘴的冰林,带着胖乎乎的小怪物先行离开了。
望着清依烟水、冰林两女离去的背影,蔡锋出神道:“我们还能算朋友吗?”
“当然算朋友。”小和尚确定道。
摇摇头,蔡锋惋惜道:“从道义上讲。你是我兄弟蓝枫的情敌,我若是与你走近,就是对他不义。这可不是我的处事原则。你与我兄弟蓝枫的事情,我不会理会。好好对待冰林。若是让我发现你是在利用她,别说是我兄弟蓝枫,就是我也饶不过你。”
“你们兄弟俩真像。这番话,你兄弟蓝枫也曾对我说过。”对于蔡锋的威胁,小和尚丝毫未动怒,半是玩笑道。
对于小和尚的性子,蔡锋还是有些了解。有些事不宜多纠缠,点拨到了就好。蔡锋移开话题道:“整个南土势力以你们大梵宫是为表率。对于万载空青出世事情,你们大梵宫没有任何表示。整个南土各方也是超乎寻常的平静。我还以为这次你们南土不会搅入其中。没想到你来的比我还早。看来你们南土是在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啊!”
听着蔡锋笑讽,小和尚不以为意,无奈道:“本来我带着冰儿回过师门一趟,可惜不得入门。听到蓝枫被追杀的消息,冰儿很担心。我就带她赶到东土,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谁知刚到东土,就听闻蓝枫已经安然撤回离合谷。而对白印证黑印证集结人员,清剿离合谷的事情,我是有心无力,帮不上任何忙。所以这几年,我一直带着冰林在印证大陆上游历。前段时间听闻北土有万载空青即将出世,就赶来看看。没想到就遇上了你。”
“你也真够委屈的。”蔡锋同情起小和尚来。
“我倒是没什么,只是让冰林受委屈了。师父他老人家的智慧,不是我能揣度。他老人家的想法,我是半分都估摸不到。”小和尚落寞道。
拍了拍小和尚的肩膀,蔡锋安慰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慢慢来吧!你师父的出发点应该是为你好。现在悟不透,不代表以后也悟不透。”
“是我着相了。”小和尚对蔡锋感激一礼。
蔡锋很大度道:“点拨你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当年一起去万蛇谷的路上,我都记不得点拨过你多少东西。只是悟性忒差,三成都没有学会。”
小和尚顿时无言以对,古怪的看着蔡锋。
“其实我很后悔当时那么尽心尽力的点拨你。还记得我当时点过你女人的好处。没想前头刚讲完,回头你就把我兄弟的墙角给挖了。真是失算唉!”蔡锋后悔不迭。
知道蔡锋的品性,听着他的调侃。小和尚笑了笑,没有出声。
“对了。你为了万载空青而来。那你知不知道万载空青出世的具体情况?”蔡锋反应过来,问起身边的小和尚。
小和尚摇摇头道:“我也是刚到北土,对万载空青的事一无所知。正准备上七十二廊打听,中途就碰上你了。”
“你们大梵宫神通广大,怎么连这点小事都没有洞察清楚?”蔡锋声音提高几分,显然是不信。
小和尚苦笑道:“我刚才不是说了嘛。现在师门对我是彻底处于放任态度,一切事情都不会跟我说。来北土纯属我个人行为,与我师门无关。”
“那真是可惜了。既然你也要上七十二廊,我们一起吧!”蔡锋不无惋惜说了一句,随即相邀道。
小和尚点头道:“好的。”
二人相谈一番,等找清依烟水和冰林二女时,发现二女正与一大群对峙。这些人蔡锋见过一面,正是在飘雪城城门曾遇到的西土一行。清依烟水和冰林见蔡锋与小和尚到来,顿时有了主心骨。脸上仅有的一丝紧张,消失无影了。
“怎么回事?”蔡锋对清依烟水和冰林询问道。
冰林气愤道:“哼!他们见嘟嘟,就说我们是逆贼一伙的。扬言要找我们麻烦。”
“诸位!我是离合谷谷主蔡锋,应该就是你们口口声声说的逆贼。不知道几位打算将我如何处理?”蔡锋面色不善,对西土众人质问道。
听到蔡锋呵斥,西土众人立即面色踌躇,一时不敢应话。这次西土几大势力联袂而来,主要是为了万载空青,并没有想过招惹事端。刚刚西土众人赶往万载空青出世之地,正好遇见清依烟水和冰林二女。见到头顶黑色光环的小怪物和二女在一起,西土众人立即判定二女和离合谷有莫大干系。联想到几年前,离合谷攻打印证之塔的事情。西土众人尽皆义愤填膺,截住二女就要兴师问罪。
不曾想,印证大陆疯传的离合谷大魔头蔡锋,也在此地。如今被蔡锋呵斥责问,想到蔡锋种种所作所为,西土众人骑虎难下,走也不是留也不是。西土众人是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深切体会到什么叫自作自受。在蔡锋的威慑下,一群人硬是没有一个敢站出来。
好在一群人中还算有有血性之人。西土为首三人中,右边一个脖子上挎着深红色的粗大佛珠,面容圆润丰腴的带发僧人,怒不可歇道:“你也太张狂霸道了。这印证大陆还不是你们离合谷的天下,你就敢如此嚣张,我看你是纯属找死!”
“想要我死,你也配!”
蔡锋周身气势陡然攀升到极致。一股无形气机迸发而出,生生将带发僧人逼着倒退。骑着白虎菩萨模样的女子和身穿百衲衣的老和尚,与带发僧人并肩而立。三人联手,顷刻化解了蔡锋的气势威压。两方人霎时剑拨弩张,大有一言不合,立马开战的势头。
盯着群情激昂的西土众人,蔡锋不急不缓道:“怎么,你们还敢动手不成?”
“有何不敢!”带发僧人不善的看着蔡锋,沉声道。
这时,小和尚出声道:“阿锋、龙虎上人、智珠菩萨、九禅大师,你们都消消气,各退一步。我想这次是个误会。”
“你是何人,怎么知道我等名讳?”带发僧人,也就是龙虎上人并没有为小和尚的言语所动,而是质问道。
“我是何人并不重要。只是幼时听家师提起过几位,所以在下适才有些印象,方能道出几位名讳。”小和尚人畜无害道。
西土为首三人,越来越觉得小和尚大有古怪。保险起见,骑着白虎的千佛洞智珠菩萨,客气道:“请问小施主家师是谁?”
“家师大梵天。”小和尚平淡道。
可这平淡的话语,听在西土众人耳中,丝毫不亚于五雷轰顶。闹了半天,敢情眼前这位仁兄是在扮猪吃老虎。悚然收起攻势,西土众人弃蔡锋于不顾,恭敬来到小和尚面前,惶恐道:“参见佛子!”
“好了,都起来吧!既然是误会,说开了也就没事。”小和尚平静道。
“是!”西土众人不敢有丝毫忤逆。
被小和尚这么一闹,心知打不起来了,蔡锋知趣回到清依烟水身边。
“你们这是去什么地方?”小和尚对西土等人询问道。
三宝寺的九禅大师躬身道:“回佛子,我们这是前往万载空青出世之地——琉璃宝地。”
一听西土等人是要前往万载空青出世之地,蔡锋眼中大亮,但还是沉着性子没有开口。清依烟水却是疑惑道:“琉璃宝地?我怎么从来听说北土有这个地方?”
九禅大师探询的看着小和尚。小和尚解说道:“这位是黑印证之花清依烟水。你就按她的话回答吧!”
“是!”九禅大师应了一声。而西土众人皆是暗呼了一声侥幸。继而九禅大师解释道:“这琉璃宝地是一处封印所在,为西界所留。琉璃宝地每隔一段时间,便会解封一次。里面聚有大量奇珍异宝,其中万载空青为最。这次琉璃宝地解封距离上次,时间跨度已经有上千年之久。所以印证对琉璃宝地知道的人并不是很多。”
“原来如此。”清依烟水心里神会道。
冰林雀跃无比道:“太好了,这次肯定很好玩。”
九禅大师又将探询的目光移到小和尚身上。小和尚笑着道:“这位是极北冰家家主之女冰林。”
听到这话。西土众人悲哀地发现,面前的四人,没一个是他们敢得罪的。同时,他们心里又极为庆幸,庆幸自己等人明智没有动手。不然真是想死都难。
一场闹剧,平静地被化解。此间事了,小和尚让西土众人带着他们一同前去琉璃宝地。西土众人忙不迭答应。随即一群人浩浩荡荡朝东北方飞驰。数个呼吸,就隐没在漫天风雪之中。
在西土众人小心翼翼的照顾下,蔡锋、小和尚等人基本没有费什么心力。一路驰骋飞掠,四天后,众人如愿抵达目的地。
到了地方,蔡锋才知道人不是一般的多。冰天雪地里,到处都是卓卓人影。这些人或是聚集,或是独立,皆代表不同阵营。蔡锋和小和尚带着西土各方势力出现,自然是吸引住所有人的眼球。
在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蔡锋和小和尚神色自若,随意找了处雪峰暂作落脚之地。
云集的各方势力,对于蔡锋的身份,还是有不少人一眼就认出。见蔡锋到来,没有人感到讶异,众人心里一时泛起各种别样心思。但小和尚这个人,却让在场所有人感到异常陌生。而看到西土众人对小和尚是礼敬有加,全然一副晚辈面对长辈的姿态,这就让所有人思潮涌动,心生无尽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