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何足道直接挑明,没有一丝回旋余地,蔡锋心里叫苦不已。《通天仙曲》他是有,但那是假的,一旦拿出来被何足道发现,恐怕会立刻遭到何足道毒手。已经避无可避,蔡锋硬气道:“《通天仙曲》在我手中不错,想要《通天仙曲》,那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阿锋小兄弟,看在清依长老的面子上,只要你乖乖交出《通天仙曲》,我绝不会为难你。”何足道依旧不骄不躁,耐心至极道。在他看来,蔡锋等人不过砧板上的鱼肉,想怎么宰割就怎么宰割。所以他一点都不着急,尽量显得自己宽容大度,这样才配得上他尊贵显赫的身份。
蔡锋面带微笑道:“笑话,我什么时候说过求助他人,是你自作聪明一厢情愿罢了。你也不用猫哭耗子假慈悲,我说过,想要《通天仙曲》就拿出真本事。真搞不懂,这里又没人,你虚伪客套做给谁看,反正我是看到你就恶心。”
憨和尚脾气火爆,早就忍耐多时,现如今已经没有退路,当即叫嚣道:“奶奶的,废话少说,要打便打。别人怕你,和尚我可不鸟你。”
“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们存心找死,那可怨不得我。”何足道脸色阴沉的可怕,眼中杀机毕露。
一道银光划破长空,朝着蔡锋三人劈头斩去。蔡锋大喝一声,全身血液沸腾,五色神环将诸葛七杀和憨和尚护持住,握着青铜断刀就迎击那道银光。憨和尚催动葬花杖,诸葛七杀御使摩利支天盾和紫火玄兵,二人同时出手,相助蔡锋,一起抗衡那道夺命银光。
轰隆一声巨响,立见一个光团倒飞出去,沿途不知撞碎多少巨木山石,一直冲出里许地,光团适才停止下来,现出蔡锋、诸葛七杀、憨和尚三人身形。三人衣着破碎,披头散发,连连咯血,仰躺在地难以动弹,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何足道瞬间出现在三人上空,一根亮白银戟悬浮在身前。望着三人神情狼狈,何足道微微有些意外道:“竟然还没有死,确实有些硬气。不过,你们离死也就不远了,我这就送你们一程。”
“谁死还不一定了。”蔡锋嘴角带血,不无嘲讽道。
“死到临头还嘴硬。”
“哦,是吗?”忽然,一个淡淡的声音在何足道背后响起道。
何足道身形一僵,想都不想就朝着远处亡命遁逃。他不是傻子,能无声无息出现在自己身后,修为必定远高于自己。何足道兴不起一丝战斗的欲望,心中唯一的念头就是逃离此地。
“打伤我儿,这就想走?”
话音刚落,身着帝袍,头戴龙冠的蔡飞云,眨眼出现在何足道前方,拦住去路,神情淡漠之际。何足道几乎一眼就认出蔡飞云身份,尤其是那双金色眼瞳,更是在何足道心里留下深刻印象。何足道仰天高呼,声音惊恐之际:“黑面鬼王!”
蔡飞云一言不发,一座巍峨巨峰朝何足道镇压而下。何足道拼死反击,沧月戟化作一道银光迎击上去。没有丝毫悬念,银光与巨峰相触一刹那,只见无数银色碎片四散飞射,何足道猛然大吐一口鲜血,眼神顿时萎靡涣散。
“黑面鬼王,你就不怕天池派报复!”伴随一声不甘的厉啸,巨峰势头不减,声音戛然而止,何足道当场被碾成灰烬。
蔡飞云探手收回黄天印和一枚古朴纳戒,当即不在停留,带着蔡锋三人消失在茫茫山野。
一处幽静的山涧边,蔡锋、诸葛七杀、憨和尚三人盘膝闭目,体内血液宛若江河奔腾,发出轰隆隆巨响。随着时间的推移,三人原本苍白面色渐渐红润起来,气息也变得更加悠长。蔡飞云矗立一旁,望着三人伤势逐渐好转,神色依旧冷静淡漠。
不多时,蔡锋最先从入定中醒来,感受伤势得到控制已经没有大碍,蔡锋来蔡飞云近前,有些疑惑道:“父亲怎么现在才来,是不是离合谷出了什么事情?”蔡锋心中很奇怪,按道理说,自己将传送阵架好,蔡飞云立即就会察觉,理应在第一时间降临此地,可硬是等到自己等人面临生死之际,蔡飞云适才现身,这让蔡锋有些想不通。略一思量,蔡锋还是把心中的疑惑说了出来。
“离合谷很好,蓝枫打理的井井有条,你安心做好自己的事情,不要被外物分心。”蔡飞云语气淡然,没有丝毫提及自己迟来的原因。其实早在蔡锋架好传送阵不久,蔡飞云便已通过传送阵降临此地,只是存心考验蔡锋的应变能力,所以蔡飞云特意隐匿起来,直到蔡锋等人被何足道逼入绝路,蔡飞云方才现身。以蔡飞云的性格,当然不会告诉蔡锋事情的真相。
眼见蔡飞云丝毫没有解释的意图,蔡锋有些失望道:“孩儿知道了。”蔡锋心里有些憋屈,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事,招惹到蔡飞云不高兴。任他想破脑袋也不会想到,是自己临危之际处理事情的方法,引起了蔡飞云的不满。
没有在此事上太过深究,蔡飞云忽然问起最近南土局势:“你们在南土的事情办得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
“回父亲,孩儿利用《通天仙曲》,再加上尼僧帮助造势散布消息,已经成功将南土这潭水搅浑。不过,印证大陆仍有许多大势力处在观望之中。目前遇到的麻烦就是何足道,已经被父亲解决了。”蔡锋简要的将如今南土的状况传达了一遍。
蔡飞云道:“何足道乃天池派护派长老,如今何足道为我所杀,这次天池派无论如何也无法抽身事外。等尼僧通过眼线将何足道身死的事实扭曲一下传播出去,不怕玄灵阁、寒宗这些大势力不现身南土,到时我拖着这些大门大派之人,将他们引往海外,转移他们的注意力,吸引住他们遍布印证大陆的眼线,令他们把大部分精力放在追踪我的行藏上,这样你们冲击印证之塔,就会多出许多便利。”
“父亲你这让做,岂不是很危险?”听着蔡飞云计划将印证大陆上的大门大派都引去海外,蔡锋心中不免有些担忧,要知道这些大门大派可没有一个是善茬,都不是省油的灯。尤其是玄灵阁,蔡锋深切明白它的可怕,一旦玄灵阁将某人或某个势力重点对待,那无疑是非常恐怖的事情。在蔡锋的记忆里,还没有什么被玄灵阁重视过,哪怕是诛目八刀,哪怕是《通天仙曲》,都没资格享受这项殊荣。玄灵阁已经在《通天仙曲》事情上吃过一次亏,这次必定会慎重对待,若是父亲被玄灵阁盯上,情况就会非常糟糕。蔡锋不想救出母亲少了父亲,这样的结果他宁愿将救出母亲的日期延长,也不愿父亲冒这个险。
蔡飞云一眼看出了蔡锋的顾忌和关切,难得的笑了笑,语气柔和道:“放心,这些所谓的大门大派,想留住我也不是那么容易,我心中自有分寸,不会有什么问题。这次主要面对的势力是白印证,黑印证的阴魂道和阳魄道终年隐匿在蛮荒森林,对印证大陆的事情并不怎么关心,而且实力也不太强横,不足以造成什么威胁。白印证的紫竹教是不会插手这件事情,重点就是玄灵阁和天池派,寒宗和流云门只是陪衬,出来走走过场,他们都心知肚明,即便是《通天仙曲》落入他们手中,他们也无福消受。只凭玄灵阁和天池派,我想要脱身还是很容易。如果有可能,我会让这次追踪我的人都有去无回,算是提前收点当年的利息。”
眼见蔡飞云考虑的周全,蔡锋知晓是自己太过紧张了,不免有些不好意思道:“还是父亲考虑的周到,孩儿瞎操心了。”
忽然想到什么事情,蔡锋看了看蔡飞云,眼见蔡飞云面色温和,心情不错,蔡锋大着胆子道:“父亲,孩儿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
“哦,什么事?你先说说看。”蔡飞云有些诧异,在他的印象里,蔡锋还从来没有求过自己。
蔡锋把心一横,硬着头皮道:“若是玄灵阁九天仙儿落入父亲手中,孩儿想求父亲能网开一面,放过她一马。”蔡锋是个念旧情的人,在古英追杀蔡锋这件事情上,包括玄灵阁供奉殿派人,九天仙儿从中做了很多周旋,不然蔡锋也活不到今天,这份恩情蔡锋永远都不会忘记。明知自己提出这个请求会触怒蔡飞云,但蔡锋还是提了。
果然,一听闻蔡锋为九天仙儿求情,蔡飞云脸色立刻变了,冷冷道:“你还在惦记着那小贱人,别忘了她是我们的仇人,就冲她是玄灵阁阁主,要我放过她是万万不可能。”蔡飞云语气异常决绝,没有一丝商量的余地。
蔡锋痛苦道:“父亲,算是孩儿求求你了,仙儿她是无辜,她跟那些事情一点关系都没有,父亲你为什么就不能放过她了。”
“千不该万不该,她不该是玄灵阁之人,更不该是玄灵阁阁主。我心意已定,此事你不必再多说。”蔡飞云拂袖离开,走到刚刚从入定中醒来,躲在一边的憨和尚和诸葛七杀身前。
眼见蔡飞云到来,憨和尚恭敬道:“见过主上!”
蔡飞云点了点,对憨和尚吩咐道:“你留下来好好帮助阿锋,千万不可出差错,否则我为你是问。”
“是,主上!”憨和尚神情异常郑重。
恰当蔡飞云准备离去之际,蔡锋急忙叫住道:“父亲,请等一下。”
“还有什么事?”蔡飞云转个身,语气冷淡道。
蔡锋走到蔡飞云近前,将伪造的《通天仙曲》的交到蔡飞云手上,说道:“父亲带上这个,必要的时候可以拿出来示众,让人更加确信《通天仙曲》就在父亲手中。父亲多保重!”
收好《通天仙曲》,蔡飞云深深看一了蔡锋一眼,叹了一口气道:“只要九天仙儿别不知好歹,我会饶过她一命。”随即,蔡飞云身形消失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