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巡龙和疾影龙跟提亚尔一起回到了神界,按照刚刚三方商议的结果,黑巡龙和疾影龙这段时间会留在神界,一方面是等待那个神秘的异物再次显露行迹,另一方面也是为了监视诸神,进入到神界中之后,疾影龙在提亚尔的安排下,在一间空出来的宫殿的屋顶上卧了下来,而黑巡龙则直接以神界为基点,再次游离到了时间之外,他只要超越了时间,就能更轻松地观察现在所正在发生的一切,在他目光所及的范围里,就不会再有任何事物可以欺瞒过他的眼睛。
“我想跟你聊聊,黑巡龙。”提亚尔走到自己宫殿的门前,没有进入宫殿,而是在台阶上坐了下来,“我不是想分散你的注意力,你不用从时间之外归来也可以,我只是想和你聊一聊。”
“聊什么。”黑巡龙的声音出现在了提亚尔身边,黑巡龙并没有从时间之外归来,只是把自己的声音送了回来,他的目光也没有一只放在提亚尔身上,而是同时将整个神界内部都放入了自己的视野。
“其实,客观冷静地思考下来,我也不觉得那东西会是魔神们搞出来的。”提亚尔说道,“魔神们,尤其是瑟琳法洛斯,没必要做这种多余的事情。通过这次的比斗,他们已经展现出了压倒性的实力,你们也都看到了,诸神之中,除我之外,最强的卡斯托,面对爱德华几乎濒临崩坏;最具韧性的瑞斯面对克尔欧斯也无计可施;那个威斯汀展现出来的实力,也绝对在除了卡斯托之外所有神明之上;就连金亚拉赢下的那一场……那一场真的能算是他赢下来的么,那一场,显然是瑟琳法洛斯为了不把我逼到绝路,故意安排那个薇薇安弃权的,继续斗下去,我不觉得金亚拉能赢,而且在那么短的时间里,瑟琳法洛斯就通过她的观察,理解了如何使用太阳之力。”
“没错,他们足够强,强得让你们不得不低头。”黑巡龙的声音再次出现在了提亚尔身边,“毕竟我们也领教过了,按照闪震龙的说法,即便是我和塔拉克基尔斯,一对一和瑟琳法洛斯较量,也很难取胜。”
“我也不觉得自己面对瑟琳法洛斯有胜算,即便我将分给卡斯托的神力概念收回,和瑟琳法洛斯的胜负也就在五五之间。”提亚尔摇了摇头,“而且这不是她们最可怕的地方,她们最可怕的地方,是她们还能将更多的人类和魔物之王变成新的魔神。而我们,没办法让人类成为神明,你们古龙,也没办法造就出新的古龙。”
“你真的这么认为吗,我们的‘子嗣’无法成为新的古龙。”黑巡龙突然笑了笑。
“你的意思是,你们的那些‘孩子’,有踏入神域的可能性么。”提亚尔面色一变。
“确实有这种可能性,因为我们的血,他们有资格去触碰‘初源’,但是踏入神域不是一条容易的道路,我们的血也反过来束缚了他们,他们想要踏入神域,难度远在人类成为魔神之上。也许数千年,乃至上万年之后,我们最杰出的几个孩子,才有那个机会。”黑巡龙说明道,“你其实也未尝不能让人类找到借由神力通向‘初源’的可能性,只是你们还没找到合适的方法。”
“我不会去寻找这个方法的,以神力沟通‘初源’,本质上还是需要神力概念,如果没有相应的神力概念,最后那些人在踏入神域的瞬间会引发什么,我不会去冒这个险。”提亚尔再次摇了摇头,“所以说,我觉得魔神们没必要在这个关头上,做出这种事情来,他们就算再讨厌我们诸神,想要将我们彻底消灭,也不必冒着可能被我们诸神和你们古龙同时针对的风险,急于一时地行动。他们应该才是最希望现阶段能够获得一个平稳的环境的,只要不再有争斗和纷扰来牵扯他们的精力,他们就有足够的时间去钻研如何让自己变得更强,有足够多的时间培养出更多的魔神,早晚有一天,瑟琳法洛斯会成长到可以轻易将我杀死的程度,其他魔神也会变得比现在更强,他们的数量也会变得比我们两方加起来都多。到时候,整个世界上就不存在能够阻止他们的人了,他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让碍眼的诸神消失,也是轻而易举的。他们想消灭我们,应该会等到那一天的,而不是在现在展开行动,他们有那个耐心。”
黑巡龙没有说话,提亚尔的神色很平静,他和黑巡龙聊天的目的,就只是把这些话送到黑巡龙的耳朵里,此时不仅是黑巡龙,疾影龙其实也留意了他和黑巡龙谈话的内容,这番话也自然被疾影龙听了去。
黑巡龙和其他古龙们,会不会因为提亚尔这番话而立刻产生什么思想上的动摇,这并不重要,这是提亚尔为了未来的进一步的行动,而提前钉下的楔子,足以在未来刺激古龙们做出选择的楔子,事情到了这一步,基本上都在他的计划范围之内,比斗上,诸神确实输了,但是提亚尔从一开始也就没想在比斗上获胜,他要的,就是把魔神的强大,深深地印在每一个人的脑海里,并且稍微加以诱导,让古龙们意识到,魔神们是潜在的威胁,放任魔神们继续成长下去,早晚有一天,古龙们也没有办法再掌控局面,早晚有一天,诸神和古龙联手,都不会再是魔神们的对手,早晚有一天,魔神会成为这个世界的支配者。
“至少他们也不会去毁了这个世界,即便他们在不断地变强,也没办法脱离了世界而存活。”黑巡龙的话过了一会才再次在提亚尔耳边响起,“说句难听的,只要这个世界不崩溃,你们诸神存在与否,与我们也没有多少关系。没错,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