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缇娜听到了伊尔菲莉的质问,把那张不会拥有任何表情的面孔朝向了伊尔菲莉,就这样盯着伊尔菲莉看了许久之后,才开口说了一句:“你们是,知情的人吗?”
肯缇娜的反问让西西和伊尔菲莉都有些发愣,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样把话题继续下去——双方的思考回路似乎相差的有些远,这让对话变得有些微妙地被错开了的感觉。
而且肯缇娜身上散发着的,虽然不明显,但是却很浓郁的恶念之源的气息,让西西和伊尔菲莉很是警戒,双方就这么僵在原地对视了几分钟。
很快,肯缇娜身上那种丝毫没有警惕堤防的感觉,让西西和伊尔菲莉也不由得变得紧张不起来了。
于是又一次稍微放下了警戒心的西西,对肯缇娜提问道:“你说的知情的人,是指知晓恶念之源存在的人吗?”
肯缇娜听了西西的问题,眼睛比之前稍微睁大了一些,仿佛是对西西的话感到了惊讶:“我的意思是说知道其中内情的人,恶念之源的存在不应该是人尽皆知的吗。”
“人尽皆知?你在说什么!难道在你们那个年代,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吗?”西西这下吃了一惊。
“他们引起了巨大的灾难,所以理所当然地就成为人尽皆知的事情了,也只有每个人都知道了他们的存在,我们才能团结在诸神的旗下,和那些东西展开了战斗。看来自从我们付出了巨大的代价,帮诸神消灭了他们之后,后世没有受到他们的威胁,如今才变得不为人所知了。”肯缇娜很平淡地解释并做了一番猜测,但是她马上又推翻了自己的猜测:“不对,你们是见过那些东西的,不然不可能认出那些逸散的气息。可是除去我这里的这个,他们应该已经被我们完全消灭了,我这里也肯定没有被他跑出去过一丁点,你们到底是如何接触到那些东西的?”
肯缇娜这番话所蕴含的信息量实在是有些巨大,而且其中充满了和西西他们所知的事实相矛盾的事情,这让西西还算得上聪明的头脑都有些发懵,一时间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整理思绪。
“先等一等,让我梳理一下。”西西抬起手对肯缇娜做出了一个稍等的手势,然后开始迅速地梳理思绪,在经过了短暂的混乱之后,西西很迅速地将这些信息在自己的脑子里做了整理,然后排好了优先级的顺序,开始对肯缇娜提问。
“你说恶念之源被你们消灭了?”西西提出了第一个问题。
“没错。”肯缇娜肯定地说道。
“那你身上的恶念之源的气息是怎么回事。”西西提出了第二个问题。
“我体内,是仅存的,也是无法消灭的恶念之源。”肯缇娜回答道。
“那个……能解释一下吗?”西西愣了一下,提出了一个追加的问题。
“恶念之源是从人类等所有生灵的意识和心灵中诞生出来的,只要大陆上还有生灵,它们就没办法被彻底地消灭掉;反之,如果大陆上所有生灵都被消灭了,他们也将不复存在。可是他们的存在极为矛盾,一方面要依托于众生,一方面又要做出毁灭掉诸神,毁灭掉众生的自灭举动。”肯缇娜解释道,“他们在壮大之后于我们为敌,制造着灾难,但是我们却没办法彻底地消灭他们,一旦被消灭,又从其他地方滋生出来,继续着力量重新壮大起来。”
“但是我父亲发现,只要世界上还留存有一个足够强的恶念之源,其他地方就不会再有新的恶念之源孳生出来。于是父亲制造了我,一个拥有着无穷无尽的魔力,比人类还要更加智能,但是却并不拥有人类的心灵的魔法人偶。”肯缇娜说道,“父亲制造出了我之后,在神明的带领下继续和恶念之源战斗,在付出了连国家都遭到毁灭的代价之后,恶念之源仅剩下了最后的一个,然后被封入了我的体内。”
“我懂了,恶念之源污染的是人的心灵,你并没有心灵,所以绝对不会受到他们的影响,那个最后的恶念之源被困在你体内,无法逃离,也无法再去影响别人,而因为有他的存在,所以恶念之源也没有办法在其他地方孳生出来,恶念再度产生的时候只能往你这里汇聚。”西西理解了肯缇娜所说的事情。
“是这样的,但是我要纠正一点,虽然他被困在我体内,但是还是有影响别人的能力的,你们似乎受到了什么保护,所以才没被影响,所以最后诸神才将大陆上仅剩的不到万名人类接走,而我启动魔法,将我们的都城沉入了地下,由我带着恶念之源远离人世,以让世间得以清宁。”肯缇娜说道,“我拥有魔力绝对不会耗尽的核心,和自我修复的术式,只要我还维持着运转,我体内的恶念之源就不可能逃出去。”
“但是我们如今也在面临和恶念之源对抗的情况。”西西说道,“虽然他们没有强大的力量,即便是我这种弱小的人也能消灭他们,但是他们在诸神不知道的地方暗中动了手脚,切断了诸神的神力来源,让诸神无法获得神力,都接连消失了。”
“这不可能!他们怎么可能又出现,我们伟大的诸神又怎么可能会败北。”肯缇娜语气强烈,可是即便这样,她的话语中也没有任何情绪的因素在里面,她没有人类的心灵,自然也就没有人类的感情,她只是处于理性的思考,做出了强烈的否定。
“但是你们却是摆在我面前的事实……”肯缇娜也思考了起来,“难道当初有恶念之源躲了起来,从而再度进行了增殖?或者是说父亲的推测错了,即便还有足够强大的恶念之源存在,他们也能在别的地方重新孳生出来,只是会花费更多的时间才行……不行……情报太少了,分析不出来……”
“你不必苦恼的,肯缇娜小姐。”西西看着肯缇娜说道。
“不,我没有苦恼,我是没有感情的,不知道什么是苦恼,我只是必须去思考,因为我是为了消灭恶念之源而被制造出来的,他们如今继续在世上活动,我就必须思考分析,并且对抗他们。”肯缇娜用不容质疑的眼神看着西西。
“但是……你没办法离开这里吧,外面是巨大的城市,一旦有其他人和你接触的话……”西西迟疑了一下说道。
“对。”肯缇娜愣了一下,然后肯定了西西的话,“但是我还是要思考,即便是将行动委托他人,我也必须想出办法来。对了,说起来你们是怎么进来的?”
“我们是冒险家,不久前地震让这个遗迹裂开了一个和地面相连的口子,现在有很多人都在这座遗迹里探……索……”西西回答完突然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妙,“遭了!”
“是啊,真糟糕。”肯缇娜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