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阳一方面稳抓大权,一方面又比其他皇帝放的更松。在国家政策方面,他从来都是主导方向,细节让内阁去做,做完他再审核一下就行了。有吴昆在内阁,季阳还是比较放心的。
原本内阁乃至整个官场做事,都是写个大纲,没有细节。自从吴昆进入内阁之后,内阁的风气逐渐改变了,因为吴昆很了解季阳,每次做事都会写出一个可行性很高的章程来。
季阳当众夸赞吴昆几次,内阁首辅次辅很快领会了他的意思,于是也学习吴昆的做法。渐渐地,在内阁的表率和季阳的刻意引导下,官场做事的风气逐渐改变。
不要夸夸其谈,不要空口说白话,不要囫囵吞枣,不要模糊不清。要有计划性,要做实事,要注重细节...不习惯这种办事风格的人,基本都遭到了季阳的冷落。皇帝都冷落这个官员了,此人基本没有前途。也有官员抱着混吃等死的心态,没前途就没前途,不求有功但求无过,坐稳这个位置捞够本下岗养老。
在西宁湟源县,昌都,玉树,是汉人与藏族交易的三个茶马互市。
因为陈佳义和辰野攻占西域,藏族已经归服中原,所以西部市场十分繁荣。内地的纸张、丝绸、茶叶等通过茶马互市进入西藏,西藏的牛羊马交换到内地。
饮茶在北方民族,是一种生理需求。
蒙古藏族等游牧民族饮食多是牛羊肉、奶等燥热、油腻、不易消化之物。而茶叶富含维生素、单宁酸、茶碱等,游牧民族所缺少的果蔬营养成分,可以从中得以补充。茶中大量的芳香油还可以溶解动物脂肪、降低胆固醇、加强血管壁韧性。
西部不止有西藏,还有吐蕃哈密地区,都是财富之地。
西北部市场由九边商会负责,他们迫切希望皇帝打败蒙古人。北方和满洲的市场加起来不比西域小,每年数百万头牛羊和各种金银珠宝交易,正是中原需要的东西。
一口铁锅,一块肥皂就能换一头牛一头羊,很难找到这样的生意。
春去秋来,蒙古人又开始南下打秋风了。
以往这个季节,中原边境的将士百姓都会十分紧张,生怕蒙古人进城。但是今年只有百姓紧张,边防将士们则个个摩拳擦掌,期待着蒙古人南下打秋风。
尤其是破军一干人等,早早派出人去打探蒙古大军的踪迹,生怕错过。
“总督大人,瓦剌进攻哈密,鞑靼汇聚兀良哈去了吉州。”一个斥候来报。
“什么,哈密是辰野的地盘,吉州是秦霜的地盘,我们一个都碰不到。”破军等了快一年就是为了这一刻,他修炼杀神剑法真的是十天不杀人浑身不舒服,没想到鞑靼,瓦剌和兀良哈都避开了他。
破军怒了,抓着斥候的衣领问道:“帖木儿呢,那个瘸子跑哪去了。”
斥候被破军的杀气吓坏了,脸色苍白到:“帖木儿正在对付金帐汗国,恐怕不会来中原。”
破军一把扔开他,怒气冲冲地道:“该死,我已经在这鬼地方等了一年多,竟然还没人来打。不行,我要领军去哈密支援辰将军,免得哈密被瓦剌拿下了。”
“总督大人,咱们的任务是收嘉峪关,万万不可擅离职守。”郭松劝道。
“这方圆百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我就是擅离职守又怎样。”破军说道。
“这个,恐怕你已经赶不及了,以辰将军的军力岂会对付不了区区瓦剌。等你到的时候,估计哈密那边已经收工吃饭了。”郭松也想立功,但他太了解瓦剌和哈密驻军的差距了。
论高手,辰野修炼拳殛虚空之后,纵观瓦剌没有一人是对手。
现在已经不是骑兵的天下了,哈密重镇上百个现代化堡垒,三千门虎神炮,一万火枪手,还有骑兵枪兵刀盾手加起来七万人。如此强大的配置,就算瓦剌出动二十万骑兵都别想攻破瓦剌,搞不好还要被辰野揉捏一次。
蜀川铁路西南下拉萨,西北从嘉峪关到哈密,拥有火车运输物资和援兵,根本不怕瓦剌和帖木儿。破军正是想坐火车赶去哈密,但是经郭松那么一说,他顿时泄气了。
瓦剌进攻哈密,鞑靼和兀良哈进攻吉州的消息很快传进京城。
“皇上,瓦剌鞑靼和兀良哈同时进攻我太昊皇朝两地,绝对是早有预谋。以哈密和吉州的驻军恐怕难以阻挡敌人,臣恳请皇上尽快发兵去两地援助,否则东西两地危矣!”兵部尚书曾宗成道。
原来的尚书投效独孤一方,给他出了不少坏主意,被季阳一刀咔嚓了。曾宗成之前是兵部侍郎,四十多岁,为人较为刚毅,升任兵部尚书后做的不错。
“九州刚刚平息下来,此时增兵开战,户部拿不出钱,恐怕又要民不聊生。而且哈密和吉州都是偏远之地,此时发兵少说也要一个月才能赶到,到时候战事已休,徒增辛劳而已。”新上任的户部尚书何光贵道。
“何大人,照你的意思莫非要放弃哈密和吉州,倘若让蒙古人杀进来,那才是真正的民不聊生。哈密和吉州离京城的确很远,我又没说要从京城派兵,完全可以从嘉峪关和辽东发兵援助。九变总督破军就在嘉峪关,辽东经略熊廷弼都是悍将,只要他们率兵援助有七成希望挡住蒙古人。”曾宗成语气很重。
“嘉峪关和辽东都是边防重镇,将领岂能轻离职守!”何光贵反驳道。
“嘉峪关的确是边防重镇,但那里有二十万大军助手,抽出十万没问题。至于辽东哪里算得上边防,吉州才是边防重镇,按我说早该把熊廷弼放到吉州了。”曾宗成道。
“就算现在皇上下令,等命令传到嘉峪关和辽东,恐怕也来不及了。”何光贵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也不跟曾宗成对视,眼帘下垂表示反对。
“我就不信,哈密和吉州撑不到援军到达!”曾宗成被他气坏了,上一任户部尚书温永思被砍了,没想到新上任的何光贵还是这幅样子,一说到钱就各种反对。
季阳等他们吵够了,然后才淡淡地道:“中原刚刚平息下来,正在发展阶段,的确不宜大动干戈。“
何光贵闻言一喜,而曾宗成则反驳道:“皇上,正因为九州刚刚平复下来,我们才要守住边防。若是让蒙古人杀进来,好不容易疗养生息的百姓必然再次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季阳面色不变道:“我说不宜大动干戈,却没说让蒙古人杀进来。连东瀛水师那么强大的军队都被我剿灭了,区区蒙古人,何须发兵援助,辰野和秦霜可以应付。”
曾宗成微微一怔,说道:“海战跟陆战可不一样,蒙古铁骑强悍无比,前朝边防如纸糊一般被他们屡次踩碎。皇上,臣以为不可小觑蒙古人,还是谨慎一些派兵援助为好。”
季阳摆摆手道:“不用说了,就算蒙古人攻破哈密和吉州,不是还有嘉峪关和辽东吗。如果他们真的打到内关,我马上派兵去援助,不用担心汉家百姓遭灾。”
皇帝都不耐烦了,曾宗成有心劝告却不敢啰嗦,只能闭嘴退下。
在场大臣并不是很了解麒麟军的真正实力,他们只知道麒麟军有强大的虎神炮。至于虎神炮能不能挡住蒙古铁骑,他们心里还存在疑虑,对季阳无所谓的态度感到担心。
退朝之后,有大臣私底下谈起这件事,都说季阳开始自大了。
自大并非某一个皇帝的通病,自古以来很多人当上皇帝,做了一些大事后都会开始自大。大臣们很难纠正皇帝自大的毛病,只能等着皇帝吃亏,到时候再上书劝谏。
然而令他们震惊的是,不到七天哈密便传来消息,辰野率军大败瓦剌。辰野巧设埋伏围困瓦剌退军,杀伤敌军十一万,俘虏二十三万人。瓦剌首领被辰野亲手击毙,头颅已经送进京城。
三天后,吉州也传来大胜的消息,秦霜率军打败了鞑靼和兀良哈人,杀伤敌军二十余万,俘虏五十多万人,战绩比辰野还要辉煌。吉州这边俘虏了很多奴隶,这些奴隶有蒙古人,匈奴,女真人,满族,汉人,都是一些没战斗力的。
瓦剌,鞑靼和兀良哈都投降了,他们被虎神炮和火符枪打蒙了。
兀良哈早就见识过虎神炮的威力,但是那一次步惊云领兵也死伤惨重,于是兀良哈以为他们的骑兵可以对付虎神炮。但是吉州经过十多年的建设,哈密也建设了五年多,边防堡垒可以说坚固无比,还有壕沟和铁丝网拦截骑兵。加上有了射速更快更密集,更灵活的火符枪,瓦剌鞑靼和兀良哈都遭遇了惨重的打击。
他们的骑兵被层层铁丝网拦住,遭到堡垒里的虎神炮轰炸,还有地雷壕沟。好不容易冲过了十几道壕沟和铁丝网,冲过一片地雷区,本以为可以拿下那些坚固的堡垒。等待他们的是密集如雨的子弹,他们的骑兵尚未冲到敌人面前,就已经死伤数万。
骑兵们崩溃了,他们四散而逃,然而逃跑并不能挡住子弹。以火符枪的射距和射速,完全可以追着他们打,加上辰野和秦霜都早有准备设下埋伏,所以一战就把他们打趴下了。
蒙古人并非第一次败在中原的边防线下,但这一次,是他们败得最快最惨的一次。
一千多年前的战神霍去病,把匈奴打到为之悲歌:“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他们以为中原不会再有战神,不会再有冠军侯,但是辰野和秦霜的表现远超前人。
两面大胜,整个中原都陷入了狂欢当中,六家报馆全部都在头条。
之前有很多人抵制革新,胜利一出,顿时再无人敢忤逆季阳的旨意。文人纷纷歌颂辰野和秦霜两位将军的英勇智慧,歌颂圣武帝的伟大,一时间季阳的声望再次蹭蹭上涨。
前朝独孤一方和明朝朱定,都无法阻挡蒙古人南下。边防一些守将甚至任由蒙古人进入边境,掳掠汉人,等他们抢够了离开时再装模作样地追上去,然后说蒙古人跑得快没追上。无双城勾结东瀛入侵中原,更是整个汉族的耻辱,而洗刷这个耻辱的是圣武帝,再次洗刷北方耻辱的依旧是圣武帝。
边境百姓逃过一劫,许多百姓朝着京城的方向跪下朝拜,口中念着圣武帝万岁,圣武帝保佑之类的话。内外蠢蠢欲动的,企图煽动言论甚至挑动龙鳞的人,都乖乖的沉寂下去了。
经此一役,他们知道圣武帝已经彻底稳坐皇位,再无人能撼动。古往今来,有几个皇朝可以镇压南洋诸国,同时击溃瓦剌鞑靼和兀良哈?汉唐威武,那都是历史的传说了,而季阳再现了这个传说。
关键是季阳没有兴兵,正如季阳说的一样,区区蒙古人而已,何须大动干戈。
消息传回京城并确认之后,文武百官的心态瞬间一百八十度转变,自信开始膨胀。上朝时曾宗成显得十分激动,一来就向季阳称颂赞美,然后提出要发兵攻打瓦剌鞑靼和兀良哈,趁机开疆拓土。
百官纷纷支持增总成的提议,实在是这一战胜得太漂亮,仅靠边防守备军就把几十万蒙古骑兵打得丢盔弃甲,要是调遣三十万大军北上,顷刻间可以拿下广阔的草原。
连吝啬的户部尚书都同意了,他们岂会不知道草原的牛羊成堆。这种稳赢的战争,打败蒙古人之后立即开通市贸,北方城市都可以收益,户部又可以收到不知多少商税。
自从季阳改制商税,规定只能在边境收关税后,户部就一直盯着沿海和西部边境。而北方无疑是一个不亚于西部的边境贸易点,打败蒙古人,操纵价格,不要太美。
“皇上,蒙古人屡次践踏我中原边境,必须给他们一点教训,否则我太昊皇朝颜面何存!”何光贵义正言辞地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