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臭小子!还不肯叫哥?”图撒说着话,一熊掌招呼在那男人的脸上,那脸已经肿的和猪头没什么分别了,这一掌好似打在棉花堆里,男人的脸上深陷出一个掌印。
眼看男子彻底昏死,图撒一松手把他扔下,又拎起地上另一个男人。
“我给你个机会!老实回答的话,我就让你少受着皮肉之苦!说吧,你们是不是抓了一个东部人?”
法迪斯世界的原住民种属只分三系,常人种,兽人种,精灵种,张予的长相与常人种里的东部人最接近,图撒为了方便,所以就如此拷问。
后被拎起的男人同样闭口不语,眼神里充满愤恨,若是给他一丁点机会,他必会杀了图撒雪耻。
“你也不说?”大熊掌反复拍下,又一个猪头诞生。
张予在角落里看着,嘴长着根本合不拢,他做梦也想不到图撒竟会这样心狠手辣,和平日里对他百般照顾的那个图撒判若两人,想来地上这些横七竖八半死不活的人,都是被图撒如此拷打过的。
身上一哆嗦,张予不自觉的后退了一步,正巧踩在巴巴布的脚爪上。
“老师……你踩我脚了……”
听到动静,图撒怒目一瞪,辨别出声音来处,便将手上提着的男人直接扔了出去,同时一个箭步冲了过去。
男人重重砸在木屋上,木质结构承受不起那份力道,立时便轰然倒塌,扬起大片的灰尘。
张予已然懵了,脚钉在地上一样,巴巴布好不容易把脚从他脚底抽出来,迎面已经刮来一阵风,是图撒攻过来了。
五根铁条同时甩出,巴巴布手一扬,护住了身前的张予。
只听得一声闷响,毛绒绒的熊掌拍在铁条上,带起的劲风一下吹散了灰尘,露出满地狼藉和三个不同种族的人来。
“张予!”见到张予出现,图撒先是一愣,随后心里好似开了花,高兴的无法形容。
张予的发型被这一掌带来的劲风吹袭,服帖的刘海全朝后竖起来,半天也没恢复原样。
“……”脸上生疼,张予傻愣着已经说不出话了。
“嗯?”图撒视线移动,看到边上的巴巴布,又看了看掌前阻挡着的铁条。
“你是谁?”獠牙再次超出嘴唇,凶恶的图撒再临。
巴巴布眨了几下眼,刚想说话,可图撒已经到了他背后,对着他头顶便是一掌拍下。
地城保卫者巴巴布小爪一挥,又是五根铁条甩出,再次阻挡住图撒的攻击,先前保护张予的铁条也飞了回来,对准图撒面门飞突。
图撒数掌击出,打飞攻来铁条,腹部突然传来痛感,低头看去,另五根铁条已经捅了上来,腹部的铠甲上凹陷下一块。
“好小子!”拍开铁条,图撒忍不住夸赞一声,这才半米高的小东西竟能和他战个平手,真是大出他的意料。
再不出全力难保不会吃亏,图撒远远跳开,捡起地上一柄卷了刃的大斧,仰天怒吼一声,再次冲向巴巴布。
这一个冲锋破开了空气,大力一斧劈来,看架势不把巴巴布劈成两半是不会善罢甘休。
巴巴布依然镇定,双爪同时一招,背上的布包里飞出几十根铁条来,排出复杂阵列,与先前十根铁条汇聚起来。
“你这坏熊!我要替老师惩罚你!”
巴巴布是彻底误会了,以为图撒是坏人暴徒,准备伸张正义替天行道了。
大斧和铁条阵即将撞上,各自带起的气流已经有了摩擦,胜负可能就在这一拼之中!
“停!”
张予的叫声带着一些凄凉,隐含哭腔,及时阻止了图撒和巴巴布的互相残杀。
两个兽人心中一惊,攻势同时停了,转头看向张予所在,只见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正用一把小刀顶着张予的咽喉。
图撒的表情更怒了,瞪了一眼巴巴布:“好小子!让你的人放了张予,我随你处置。”原来图撒也是误会了,当巴巴布是这城寨里的人。
“他不是我的人啊……”巴巴布听着图撒的话,感觉莫名其妙。
搞不明白这熊头是个什么情况,巴巴布决定先不理会,还是救张予要紧,随即指着浑身是血的男人说道:“快放了我老师!”
“嗯?”
图撒愣愣的问道:“张予是你老师?”
“对啊!”巴巴布点头。
张予一边眼睛下翻,死盯着那男人捂着小刀的手,一边在心里狂骂这两个白痴。
老子刚才喊了白天,你俩一句也没听见,光顾着打!尼玛!这下老子的命快不保了,你俩满意啦!什么是遇人不淑,我今天是真真的领悟了啊!
事情的真相终于大白,图撒低下了他巨大的熊头,一副后悔莫及的表情,刚才确实是太冲动了。
这浑身是血的男人便是刚才被图撒扔过来的那位,他的身体强度比其他同伴高些,这一下没能要了他的命,晕了一时就醒了,正巧看到图撒和巴巴布在打斗。也不知道是哪根筋不对,他刚才居然没开溜,反而拔出身上藏着的小刀,挟持了站在边上拼命喊话阻止着的张予。
他现在真有点后悔,要晕不晕的感觉还在持续,这下又惹了新的麻烦,刚才到底为什么不逃?他在心里已经打了自己一千个大嘴巴。
如此的骑虎难下,他内心纠结,握刀的手不注意的抖了一下,划伤了张予的脖子。
“老师!”
一根铁条不知什么时候绕到了男人身后,趁着男子心虚之时,狠狠一下捅在他手背上。
感到钻心的疼痛,男子慌忙收手,小刀已经落在地上,待他发现不对,图撒已经冲到他跟前,宽厚的肩膀顶在他胸口,将他撞飞出十米开外。
男人的胸膛陷下一大块,在地上挣扎了几下,吐出一大口血水,看着是不活了。
图撒揉了揉肩膀,呼出一口气:“没事了,没事了。”
“老师!”巴巴布拿出伤药递向张予,想让他先处理脖子的伤口,可张予看着那死去的男人,还有地上横躺着的那些人,没有搭理他。
前一刻还活着的人,这一刻就没了,张予心中慌恐,这是第一次有人在他眼前死去,他感觉内心里除了害怕,还有点别的无法形容的东西。
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这个城寨里的人也好,之前的鼠人也好,原住民之间的杀戮竟然这样激烈,和军团内宣传的全种族团结相差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