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馆里一片欢声笑语,大家都被图撒的话给逗乐了,巴巴布表面上挺郁闷,其实心里也没有太在意,对他来说玩笑只是玩笑。
至于那道一闪即逝的金光,只有张予和木木注意到,冈尔赞则是唯一看清全过程的人,从金光的形成到消失,他都看得一清二楚。
见到张予看过来,眼中带着疑问,冈尔赞便指着金金的小手对他说:“张予……你看金金手里……”
张予看向金金手上,只看到她手里抓着几根金色的细线,一时没看出有什么不对,还以为那些线是冈尔赞袍子上的。
“她把你袍子扯坏了?”不过张予把这话说完就察觉到不对。首先冈尔赞袍子上的金色线没有这么亮,再是金金手上这几根太细了,仔细一看就知道绝对不是线。
张予又走近了些,搬出桌下的凳子坐下,想把这几根金色的东西拿过来再看看:“金金,手里东西给爸爸。”
金金给了张予一个天真的笑脸,把手上的东西往桌上一甩,然后又继续去揪冈尔赞的胡须。
张予这下才看清,这金色的东西一共有三根,捏在手指间感觉挺硬质,延展性也不错,但是折得狠了就断了。
“这到底是怎么来的?你给她的?”
冈尔赞一直在等张予研究完,他自己也在认真思考,对刚才看到的景象还是完全理解不了。
“这东西……原先只是我的,胡子。”冈尔赞说在这里顿了一下,他在想怎么描述刚才看到的景象。
张予觉得这老熊头在开玩笑,这金色的东西跟他下巴上那些灰白的胡须,肯定不是同一种东西。可就在这时,金金又揪下了冈尔赞几根胡须,小手一捏一摇,又是金光一闪,那几根胡须就成了金色的。
“我勒个去……”张予完全目瞪口呆了。
冈尔赞也顾不上自己的胡须了,把金金手上那几根金色的东西拿下来,又主动拔了几根胡须下来,塞进了金金手中,于是刚才那一幕就又发生了。
多次闪出金光,其他人终于也注意到了,大家停下笑闹,都寻找起金光的来源,酒馆外的镇民也被引来了好几人。
很快,大家的焦点就集中到了金金身上,因为大家都看到了她手上那几根金色的东西。
这个镇子里也不全是能够信任的人,冈尔赞活了这么大岁数,深知人心叵测这个道理。这个镇子前不久确实还处在压迫下,可即便如此还是不能放松警惕,人是经不起诱惑的,特别是当诱惑切切实实摆在眼前的时候。为了保险起见,早些离开镇子才是最好的,金金身上发生的问题,只能在更安全的环境下再分析。
冈尔赞想到这里就把桌上那几根变成金色的胡须收了起来,然后一手抱起金金,一手托住张予的下巴:“我们得走了。”
“啊?”张予不明白冈尔赞的意思,冈尔赞也没有给他时间去理解,叫了两个手下就把他架着就出了酒馆,同时招呼他这边的人全都跟上。
图撒这时才看到金金,本想问问这孩子是谁,却又看到酒馆外几个狼人的异样。他的直觉告诉他,那些狼人已经不像之前那么友善了。
其余的人也都察觉到了问题,熊人们也好,张予的伙伴们也好,大家都没说话,有序地离开了酒馆。
张予早不是刚到法迪斯时的他了,被架到酒馆门口时,他也注意到了几双不太和谐的眼睛:“要离开镇子?”
冈尔赞没回头:“少说话,尽量安静地离开,不要惊动太多人。”同时,他让手下去叫上还在休息的族人。
见冈尔赞让手下去喊人,巴巴布举手发言:“米米还在休息,我去叫她!”
獠还跟在身边,图撒看了看他,发现小狼人有些不知所措:“我去带米米回来吧!顺便把獠送回去。”
冈尔赞没说话,因为图撒是张予的伙伴,这些事情只能是张予决定。张予想都没想就让图撒去了,冈尔赞便补充了一个提醒,希望图撒的速度能快点。
图撒把獠扛在肩上,一路跑到他们住了半个月的那间木屋,米米刚睡醒,还有点迷糊。
“我们现在就要离开,你收拾好就去镇子进口,张予他们都在,我把獠送回家就过去。”
看出事情紧急,米米也不浪费时间说话了,对着图撒点点头,把头发随手一扎,就进去里屋取她的弓箭和行装。
图撒收拾好他的东西,又把巴巴布的东西打包好,交给了米米,然后就又扛上獠,往獠的家跑。
“师傅,你们,是要走了吗?”
由于在跑动,图撒喘着粗气:“对。”
獠心里一酸,他很是舍不得图撒走,虽然跟着图撒只学了五天,但他已经真正把图撒当成了师傅。
之后的路程獠都没有在说话,到了家门口,他看到姐姐正站在那里,好像有什么不对。
“师傅!有问题!”
图撒没来得及停下脚步,只感觉到右脚被什么东西套住,下一秒他就被倒吊在了路边的树上。
獠摔在地上,一个翻滚就站了起来,看到图撒被吊在了树上,心急大喊:“师傅!”
几个狼人突然出现在路边,一人把獠拖到了他姐姐那边,其余人拷问起了图撒。
“说,那小婴儿手里拿的是不是黄金?”
图撒还有点眼晕,身上使不出力气,听到问话只是随口回答了一句:“不知道。”
几个狼人没有动粗,用恳求的语气又说:“我们不多要,只想拿点去其他地方换食物,熊人大哥帮帮忙吧!”
“我真不知道。”图撒说的是实话,黄金什么的,他也是一头雾水。
第二次问话完毕,狼人们的脸色都变了,一个个都变得凶厉:“我们只是要黄金!”
“我真的不知道什么黄金!”
图撒再三说不知道黄金的事,狼人们将信将疑,但也拿他没办法,商量了几句后留下一个人看着,其他人则全部离开了。
留下的狼人手持一把柴刀,紧紧盯着图撒,那表情就好像图撒欠他钱一样。图撒倒是感觉不出什么,被盯着看也不觉得难受,只是苦于没有解开脚上绳套的机会。他这边一发力挣脱,掉下去就会挨上一刀,万一伤了不该伤的地方,那就真的很尴尬了。
过了几分钟,图撒忽然看见獠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摸了过来,手上拿着那把训练用的斧子,想要偷袭拿柴刀的狼人。
那个狼人察觉到背后有人,紧绷的神经使他失去了判断力,转身就是一刀,也不顾背后到底是谁。
看到獠鲜血飞溅的画面,图撒心中一凛,浑身的鸡皮疙瘩都立了起来,紧接着树木倒塌的响声伴随一声怒吼,在这条小路上传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