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馆驿大门口。
来楼兰国的各国使节和使者进进出出。
远处,萧塔嘉和萧涛带着小貂三人从街口那边走了过来。
今天早上,他们三个去驸马擂台赛的现场看打擂,看完了三场比赛,萧塔嘉觉得无趣,三个人就往回走。
一路上,萧塔嘉和萧涛边走边讨论着今天连赢三场的擂主冯伯伦的表现。
三个人走到馆驿门口时,小貂紧走了几步,跑进馆驿,来到萧塔嘉的房门前,等着萧塔嘉和萧涛走到眼前,她打开房门,说了声:“大汗,您里边请”。
就是门被打开的那一刹那,一枝箭从房间里射了出来,正射在开门的小貂肋部,小貂“啊”的一声,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手捂着插着箭正往外流血的左肋,另一只手向屋里指着,嘴巴张了张却说不出话来。
紧接着房间里又射出几枝箭来,萧塔嘉和萧涛一左一右闪在门两旁,萧塔嘉手中一晃,手上现出一柄三棱形的似刀似剑的兵器,这是她师父摩洛萨女送给她的兵器,叫三绝刺,十分的厉害。
萧塔嘉给萧涛使了个眼色,并做了个自己要翻跟头的手势,萧涛点头。萧塔嘉嘴里喊了声,“我们杀进去!”接着身子在房门前一滚。
屋里又射出一枝箭,萧涛趁着这个机会,身子一纵冲进房间里。房间里有两个人,都手里执着弓,腰间配着刀。
萧涛不问三七二十一,挺刀砍向那两个人。萧涛和萧塔嘉从小就接受过严格的格斗训练,而且那两个原先藏在房间里的手里都拿着弓,还没来得及拔刀,萧刀的刀已经到了,其中的一个人被萧涛一刀把脑袋砍了下来。
这个时候,萧塔嘉也冲了进来,看到萧涛要杀另一个人,大喝一声,“不要杀他,留下活口!”
萧涛一听这话,刀锋一转,削去了第二个人的一条胳膊。
那人疼得啊地一声,倒在地叫,哀吟不已。萧塔嘉掏出一包药,走到那人面前,蹲下身,把药在那人的面前晃了晃,然后说道:“这是我们阿尼汗国汗室的秘制金疮药,只要敷到伤口马上就不疼了,如果你告诉我是谁派你们俩来的,我就给你敷上。”
那人虽然很疼,但是还是摇了摇头,咬着牙说道:“你杀了我吧?”
一旁的萧涛恨道:“你以为我们不敢杀你吗?”说着挺刀在来杀他。萧塔嘉轻轻地摇了摇头,“小子,你听好了,这个世上有很多事比死更可怕,所有才会有生不如死的话。”说着又拿出一包药,在那人的面前举了举,“这包药是我们阿尼汗国用来审讯那些顽固不化的犯人的,如果谁不敢开口,就先打得他皮开肉绽,然后再给他敷上这种药,这个药的名字就叫‘生不如死’,你想试试吗?”说着,就要打开药包。
那人吓得忙喊道:“不要!不要!我求你不要!”
萧塔嘉停了手,“那好,你说,是谁派你来杀我们的?”
那人一脸的为难之色,还是不肯说。
萧塔嘉叹了口气,“要不这样吧,你也不用说了,只点头或摇头就可以了,可以吗?现在我来问你,是的话你就点头,不是的话你就摇头,好不好?”
那人很勉强地点点头。
萧塔嘉问:“是楼兰国的人要你来刺杀我们的?”
那人马上摇摇头。
萧塔嘉又问:“那是奥利坦国的人派你来的?”
那人犹豫了一下,点点头。
“是库里克派你来的?”
那人又点了点头。
萧塔嘉冷笑了一声,手一抬,狠狠一刺,她手中的三绝刺已经刺进了那人的腹部,那人睁大了眼睛看着萧塔嘉,不可思议地问:“我……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你为什么……你为什么?”
萧塔冷哼了一声,“我最恨你这种贪生怕死的人了,像你这种人根本不配活在这个世个。”说着,她把手中的刀在那人的肚子上狠狠地搅了搅,双眼闪着冰冷的寒光,一字一句地说道:“还有一点,我要告诉你,敢杀我的人的人就一定得死!”
※※※
晚上,宰相府大门口的两盏红灯笼随着夜风悠悠地晃荡着,灯光一晃一晃的。
几个骑马的人还有一辆马车从街口向这边走来。
骑着马走在最前面的是库里克,他身边的人是一个长相丑陋,披着一头脏脏的长发,穿着一件颜色款式都很怪异的中年妇人,两人边走边小声地说着话。
这个中年妇人叫塞尼亚,是奥利坦国国王布达佩的导魂师,这次布达佩害怕儿子库里克在楼兰国失手,所以特意把塞尼亚派来帮他。
刚开始的时候,库里克对塞尼亚这个塞尼亚颇不以为然,他一直不明白自己的父王为什么那么敬重她,可是后面,他亲眼见识了几次塞尼亚惊人的法力,深深地被她的法力所折服,他这才对这个浑身散发着怪味的丑女人另眼相看。
“夫人,您真得认为我们有必要去讨好雷化权这个老家伙吗?”库里克有些不以为然地问塞尼亚。
塞尼亚笑了笑,“王子,虽说我们奥利坦国的国力很强大,但是和楼兰国相比较还是有一定的差别的,所以,我想要学会从他们的内部瓦解他们,这样再打击它会更容易一些。”
“可是据我所知,雷化权一直以来对楼兰国女王忠心耿耿,我们送他些财宝,就能让他替我们做事?”
塞尼亚笑着摇了摇头,说道:“王子,对于像雷化权这种自视甚高的人千万不要让他觉得是替我们做事,而是让他觉得是为他自己在做事。”
“为他自己做事?”
“是的。最近叶雅兰病势沉重,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楼兰国王位继承的问题已经是迫在眉睫,这个雷化友多年来一直希望把他的女婿古仁康推上王位,这是他现在最想做的事,而我们把我们的事和他的这个心思混在一起,不让他认为是替我们做事,而是我们在帮他做事,他就会接受我们的。”
库里克摇摇头说:“夫人,据我所知这个雷化权可是个心机深沉,老奸巨猾的人,他会……他会中计吗?”
塞尼亚微微一笑,“一个计谋的成功与否有多种促成原因,而所有的促成原因当中起最大作用的是一个人的弱点。在这件事上雷化权的弱点就是他有私心,如果他没有私心,他就不会中计,不过现在他有私心,而且有很大的私心,那么我相信他一定会中计,这就是所谓的利令智昏。”
库里克点了点头,“夫人,高见。”一抬头见已经到了雷府,下了马,向前一伸手,“夫人先请。”
塞尼亚摇了摇头,“王子,我就不进去了。”
库里克笑了一下,走到门前拍了拍门环。
过了好一会儿,雷府的大门开出一条缝隙,一个门子从里面探出脑袋,刚要问,库里克早掏出一块三两重的金锭塞进门子的手里,嘴上同时说道:“小哥,麻烦你通禀一声,就说奥利坦国王子库里克求见雷王爷。”
那门子也经常收些来客的好处,可是送金子,而且是三两重,还是头一遭,所以他冷冷的脸马上变得春意盎然,从里边走出来,点头哈腰地说:“王子,按说是该给您通禀的,可是王爷已经睡下了,我们王爷的脾气您可能不知道,一旦睡下了,要是有人打扰的呀,一定是大发脾气,说不定还要打板子呢,所以……实在是对不住了。”
库里克淡然一笑,又掏出五两金子,拉过门子的手,把金子塞到他手上,笑容可掬地小声说:“给你添麻烦了。”
那门子掂量了一下金子,“好,那我就去试试,打板子就打板子吧,您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给您通禀去。”说着进了相府的大门。
门子一溜小跑地来到雷化权的书房,见书房里还亮着灯,看样子雷化权还没有睡,心里不由得一阵暗喜。
书房里,雷化权正要和刚收的义子雷云召说事情。
雷云召本为是姓刘的,是雷化权多年的贴身侍卫,因为忠心耿耿,几次舍命护主,雷化权一直很看重他,雷子恒死了之后,雷化权就把他认作义子,并改姓雷。
今天晚上,雷云召吃完晚饭来到雷化权的书房,说冯庸的儿子冯伯伦参加了终赛,并成了新擂主,而且极为嚣张,他想去教训教训他,问雷化权可不可以去。
之前,雷云召请求去参加初赛和复赛,雷化权并没有阻拦,他认为以雷云召的功夫用不了到初赛就会被淘汰,可是他没想到雷云召不仅过了初赛,而且连复赛也过了,取得了参加终赛的资格。
雷化权听说雷云召取得了参加终赛的资格,马上制止继续参加比赛。他之所以制止雷云召参加终赛是为了避嫌。
一直以后,朝中以冯庸为首的一些大臣都在暗中嘲讽雷化权利用自己的孩子攀附王室,甚至有的人说他把自己的女儿嫁给了大王子居心叵测,所以他一直都尽可能和王室的事情保持着一定的距离。
可是今天他听说冯庸的儿子也参赛了,而且还是新擂主,心里就有些不痛快。他心说,你冯庸想让自己的儿子当驸马,不也是攀附王室吗,有什么资格说我呢?
多年以后,雷化权和吏部尚书冯庸一直是明争暗斗,这是朝野尽知的事情,包括女王叶雅兰在内,叶雅兰多次单独找他们谈这,希望他们要以国家大义为重,不要因私废公。
在和雷化权谈的时候,尤其强调了他是皇亲国戚的点上,让他凡事多让着些冯庸,所以雷化权在一部不是很重要的事情上或多或少得会做出谦让冯庸的姿态,而实际上还是和他较着劲,希望找个机会把他扳倒,他也知道冯庸也有和自己相同的想法。
雷云召非常想成为驸马,因为雷化权不让他参加终赛,他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今天上午他听人说冯庸的儿子冯伯伦参赛了,而且还成了新擂主。他知道自己的义父一向和冯庸不和,所以吃完晚饭来找雷化权。
雷云召看着雷化权沉思不语的样子,不知他心里是怎么想的,于是小心翼翼地问:“义父,您看我能不能去参加终赛?”
雷化权瞥了他一眼,沉声问道:“你有信心打败冯庸的儿子吗?”
雷云召拍了拍胸脯,“今天上午我到擂台下看了大半天,仔细观察了冯伯伦的身法和拳路,我绝对有信心打败他。”
雷化权点了点头,“好吧,既然你有信心可以打败他,那你就去吧。”
雷云召心头一喜,“多谢义父。”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门子的声音,“王爷,有个什么奥利坦国王子库里克的求见,您看见不见呀?”
雷化权一听库里克来这么晚来见自己,不由得一怔,“这么晚了,他来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