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达夫正在刺史府一脸愁容,手里捏着一个小茶壶地来回踱步,耶玉光从外边走了进来,一脸惊慌地说:“父亲,宗毕派兵把咱们瓦州给围住了?”
耶达夫一惊,“你说什么,宗毕派兵把咱们瓦州围起来了,什么时候的事呀?”
“刚刚我去城头巡城看到的,我出城问他们为什么要围我们瓦州城。他们说,奥利坦国聚集了大批兵马要来攻打我们瓦州,他们是来帮我们守城的。”
耶达夫把手中的小茶壶往地上狠狠一摔,“胡说八道!他们这分明是逼我合并,还说什么奥利坦国来攻打我们瓦州。”
耶玉光一惊,“父亲,你说什么,宗毕要逼我们和他们合并?”
耶达夫点点头,“是的,宗毕刚刚给我写的信,要四大部族合并起来。”
“这分明就是要灭掉我们特朗族吗?”
“当然了,你以为他宗毕还会有什么好心吗?”
“父亲,我们说什么也不能和他们合并,如果我们和他们合并,你我父子将死无葬身之地。”
耶达夫沉重地点点头,“我当然知道不能和他们合并,可是,如果我们不和他们合族,你也看到了兵马已经打到我们家门口了。以我们现在的军事实力和他们对决,根本没有必胜的把握,说不定我们耶家几百年打下来的天下从此灰飞烟灭。”
耶玉光想了想,说:“父亲,我们要不要和其它两族联手共同反对合并?”
耶达夫掸了掸袍子,神色凝重地说:“我收到的消息说卡捷族的老回已经向宗毕表示愿意接受合并、而柯尼族的老安现在在坐壁上观,在看我的动向,如果我也同意合并,他也会同意合并,甚至于他会在我之前向宗毕效忠,这可能就是宗毕把我们瓦州包围的原因,因为我现在成了宗毕合并大计的最关键点。”
父子二人正四目相对,无计可施,一个下人走了进来,“大人,大汗派了特使见您。”
父子二人闻声同时一惊,“特使?”
耶达夫沉思了一下,“有请。”
不大一会儿,一个一身华服的中年人走了进来,耶达夫一见此人,不由得一惊,这人竟然是卡捷族族长回正清。
耶达夫连忙走上前,双手抱拳,“哎呀,老回,怎么是你呀,来来来,快请坐。”
回正清大剌剌地坐下,目视了一下耶玉光。耶玉光连忙上前,行跪拜大礼,“侄儿耶玉光见过叔父大人。”说着连磕了三个响头。
回正清虚扶了一下,“起来,起来,几年没见,小光都成大小伙子了。”
耶玉光站了起来。
耶达夫看了回正清一眼,“回老弟,我们几年没见你,你还是那么容光焕发,精神抖擞呀。”
回正清得意地一笑,“不瞒老哥哥你说,小弟我这几年基本上已经不管族里的事了,天天四处游山玩水,潇洒过活,对了,上个月我刚刚还娶了两个妾,双胞胎呀,算日子过了年就能再给我生个儿子了。我劝老哥哥你呀,也向我学学,别天天愁眉苦脸地管那么多闲事,也享受一下生活才不枉此事,您说是不是,老哥?”
耶达夫听出他话里有话,他看了耶玉光一眼,“小光,你去把我珍藏的那壶碧螺春拿来,我和你回叔叔一起品尝品尝。”
耶玉光知道父亲这是支自己出去,会意道:“是,我这就拿去。”说着转身出了门。
耶达夫又让四边的下人退了出去,然后亲自关上房门,这才转回身回正清,“老回呀,你堂堂一个部族的族长,怎么……怎么成了宗毕的特使了呢?”
回正清脸微微一赤,接着笑道:“老哥哥有所不知呀,我现在已经被大汗封为辅汗兼兵部尚书,马上就入阁理政了。这次我到老哥你这儿来呢,是替大汗传个口信,如果老哥哥你也同意四族合并,也封你为辅汗兼吏部尚书,也入阁理政,到时候,我们老哥几个就一同入内阁理政了,那该有多好呀?”
听了回正清的话,耶达夫微微一笑,坐到回正清对面的椅子上,深深地看着回正清,并不说话。
回正清让他看得心里有些发毛,勉强笑了一下,“老哥,你这么看我干什么?”
耶达夫静静地说:“老回,你年富力强,正在当年,你大可以升官封爵,入阁理政,老哥哥我年纪大了,并不想入朝为官,只想在这儿天高皇帝远的地方当个逍遥官就知足了。”
回正清眼珠转了转,“老哥,这么说来你是不同意四族合并的大计方针喽?”
耶达夫冷哼了一声,“真是笑话,特朗族是我耶家几百年,几代人打下来的江山,我凭什么要与他宗毕合并?而且,我也劝老弟你,不要被宗毕那老小子给耍了,现在,他给你加官进爵,等他把咱们这三大部族都弄到他的手里,你就没有可利用的价值了,到时候,他脸一翻,还不知道会怎么处置你,老弟你要想清楚呀。”
回正清缓缓地站了起来,“老哥,我们和老宗出生入死这么多年,他现在之所以能继承汗位我们也是出过力的,他会这么对我们老哥几个吗?”
耶达夫仰天大笑,“老弟,你要不提这件事我还不想说,既然你提起这事,那我就跟你说道说道,他宗毕事前答应我,如果我能帮他从萧家手里夺下大位,他就给我五军都督府大都督的职位,可是结果呢,他给了我个太尉的虚衔,我已经让他耍了一次,不想让他再耍一次了。”
回正清指了指外边,“老哥,你应该知道现在你的瓦州城外已经围了三十万大军,如果你不答应合族,这三十万人马说话就杀进来了,到时候玉石俱焚,老哥哥你悔之晚矣啊。”
耶达夫默默地摇了摇头,“老弟,这件事我想好了,就算玉石俱焚,我也不愿意做宗毕身前的一条狗。”
“老哥,你再好好想想再决定不迟,这件事……老弟认为你还是要斟酌斟酌再做决定为好。要不这样吧,我先回去跟宗毕说,你得再考虑几天再做答复,好不好?”
耶达夫苦笑了一下摇摇头,“谢谢老弟你替我着想,可是这件事我已经下定决心了,再斟酌也是这个结果。”
正这时,门突然被人推开了,耶玉光闯了进来,大声说道:“父亲,此事不可操切从事,还得按回叔叔所说得再斟酌斟酌再做决定为好。”
接着,耶玉光走到回正清跟前,“回叔叔,这事还麻烦您回去跟大汗说一下,容我父子再斟酌一下再做答复,对了,你再告诉大汗,侄儿是赞同合并的。”
回正清点了点头,拍了拍耶玉光的肩膀,“好吧,侄儿,你好好劝劝你爸爸,现在,大势所趋,让他不要再固执了,要顺应大势才好。”
耶玉光点了点头,“回叔叔放心,我会劝劝我爸爸的。”
“好,那我先走了。”
说着,回正清转身离开了。
等回正清一走,耶达夫颓然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地指了指耶玉光,“你,你,你个小兔崽子,翅膀还没硬呢,就替老子当家做主了?”说着,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耶玉光上前拍着耶达夫的后背,缓声说:“父亲,我刚才之所以对回正清那么说,是为了暂时安抚他一下,骗骗他而已。这么大的事,儿子怎么敢替您老做主,不过话说回来了,父亲,这件事我认为咱们暂时真的不可操切,俗话说:缓则回圆,我们现在还没到最后的时刻,我们还有反败为胜的机会,如果我们太早地断了宗毕的念想,我们的时间就不够了。”
耶达夫扭头看了儿子一眼,问:“听话音儿,你想到办法了?”
耶玉光笑,“办法儿子倒是没想到,不过,儿子我倒是想到了一个人,这个人或许可以帮我们扭转乾坤。”
“你说的这个人谁?”
“关豪。”
“他?他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孩子能有什么办法?”
“父亲,我这个朋友虽说年纪轻轻,可是他见识,谋略可不是一般人可比,儿子与他交往的这段时间每每都会被他过人的见识所惊叹,所以,儿子认为此人或许会有办法。最关键的是:他和尔理国王室关系密切,如果他能促成尔理国和我们联手,或者我们还有一线生机。退一万步说,我们也可以死马当活马医。”
耶达夫想了想,目前的形势,他也没什么确实可行,立竿见影的好办法。他儿子两句话打动了他,一、和尔理国联手;二、不妨死马当活马医。
想到这儿,他点点头,“那好吧,你去找他跟他谈谈,看他有什么好办法。”
耶玉光摇了摇头,“父亲,儿子和他虽是好朋友,可是这毕竟是军国大事,儿子人微言轻,不一定可以说得动他,而如果您亲自出马,或许可以事关功倍,所以,儿子认为这件事最好由您亲自和他谈,这样会显得您对他的重视,您说呢,父亲?”
耶达夫沉思片刻,点点头,“你说得有道理,那你就把他找来,我和他谈一谈。”
耶玉光一拱手,“儿,遵命。”说着,转身快步出了门。来到院子里翻身上马,向外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