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影点点头,“是真的,陛下你想啊,要是她生出来是个狐孩儿的话,那自然是不能继位的,所以呢,陛下你以后得抓紧,赶快怀上孩子呀。”
沐沉香抿嘴一乐,“也别光我抓紧,你也抓紧些。”
“我可不敢抢在陛下您前面。”
“这是你说的,等过些日子,王爷回来了,你再少缠他,明白吗?”
静影低了低头,“明白了。”
沐沉香继续说:“一旦我怀上了孩子,我会重赏你的。”
静影屈身福了一礼,“多谢陛下。”
沐沉香脑筋一转,刚才还喜滋滋的神情一下又阴沉了起来。静影连忙问:“陛下,您这又想到什么了?”
“你也知道王爷那个人了,日夜少不得女人的服侍,现在他在瓦州,会不会和什么野女人搞在一起呀,我想……我想去瓦州去。”
“您现在可是尔理国的女王,怎么能随便外出,更不能随便到他国去呀。”
“我不当这个女王了还不成,我不当了,我不当了。”
两个女人正说笑着,楚雨音引着范芷若走了进来,楚雨音向沐沉香施了屈身礼,范芷若行了跪拜礼。
沐沉香见楚雨音领了个清丽婉约、身材袅娜的美人儿不由得一怔,“楚姐姐,这是谁呀?”
楚雨音温婉地一笑,“陛下,这是王爷给咱们后宫这些女人请来的范先生,教我们读书的。”
沐沉香打量了范芷若几眼,见她圆圆的小脸蛋透着腼腆、忠厚之色,微微上翘的小嘴角似乎总是在微笑,马上对她产生了好感,不过,她实在没办法想这么年轻的女孩子会有什么学问,于是,她看了楚雨音一眼问,“楚姐姐,这女孩子这么年轻来做我们的先生?她能行吗?”
楚雨音莞尔一笑笑,“陛下,刚才我和范先生聊过的,范先生真的是有大学问的。”
“比你还有学问?”沐沉香有些不相信。
楚雨音灿然道:“陛下,我那点学问和范先生相比,就是小河沟和大海,不能相提并论的。”
在她的眼里楚雨音就是有大学问的人,她不大明白这个年纪轻轻,还有些腼腆羞涩的女孩子会有比楚雨音还高的学问。
范芷若刚才和楚雨音一见面,马上被她清婉、端正、落落大方的风度所迷,和她聊了几句,觉得她学识广博,见识深远,不是一般女子可比,马上把她引为知已。
现在看楚雨音在女王面前竟然这样高抬自己,有些不好意思,她看了楚雨音一眼,柔声细语地说:“二夫人,过奖了。”
静影走到范芷若眼前,打量了几眼,小声地对楚雨音说:“楚姐姐,你把这个小美人儿放在咱这宫里,等王爷回来,你就不怕……”说着以手掩口中,咯咯笑了起来。
沐沉香走起来也围着范芷若看了几眼,“哎,我看她怎么像个人呀?”
楚雨音看了看范芷若,“陛下,你看她是不是像范尚书呀?”
“对对对,我就说像谁吗,她也姓范,难道说她是……”
楚雨音点了点头,“她是范尚书的妹妹。”话音刚落,楚雨音忽悠“哎哟”叫了一声,弯下了腰。
三个女人吓得一跳,沐沉香问:“楚姐姐,你这是怎么了?”
楚雨音似乎很痛苦地说:“我……我肚子疼。”
“肚子疼,不会是要生了吧?”静影扶住楚雨音,问。
楚雨音锁着眉,咬着牙,“应该不会吧,我算着还没到日子呢。”
沐沉香对静影喊:“你不觉傻站着干嘛,还不快去叫太医来给楚姐姐看看。”
静影应了一声,快步跑出去叫太医。
※※※
右军大营营房。
右军大营的主管叫边南江,官职和关冲天现在的官职一样也是副都督,是一员久经杀场的老将军。
他武功高强,精于军事,从军近二十年,立下了赫赫战功,本来,以他的战功最少现在也应该是个二品官,可是因为他性格耿直,不愿意巴结上司,所以三品中郎将一干就干了十了多年。
现在他主管着右军大营的军务,而官衔却还是个副都督,十几年没有升迁,虽说他只是个副都督,但下面的参将、偏将都很信服他,把他当正都督看待。
军中的这些参将、偏将听说一个做买卖的,因为有是耶衙内朋友,蒙他的关照,一下就成了他们的长官,而且听说他将来要扶正,成为右军大营主管,这些将领都非常不服气,来到边南江的大帐。
边南江正坐在大帐里看书,见几个部下气乎乎地进来,放下书,问:“什么事呀?”
一个部下说:“边都督,你听说了吗,耶衙内弄了个买卖人到我们右军大营来当我们的上司。”
另一个将领说:“我听说他将来要做我们右军大营的主官,这不是跟咱们哥们上眼药吗?”
边南江看了看他们,笑了笑,“这件事我已经知道了,今天就来就职。我们当兵的,服从上司的命令就好了,你们就别发牢骚了。”
“都督,他一个做买卖的懂带兵吗?”
刚才那名将领笑,“带兵,都不知道他会不会使刀,还带兵?”
边南江挠了挠头,“这个嘛,倒真是个事儿,一个做买卖的来带我们这些老兵油子,他能行吗?”
正这时,一个校尉跑进来,“边都督,有个叫关豪的,说是来找您,是个三品中郎将。”
边南江对众将说:“来了,走,你们和我出去迎接去。”
几个将领都没动。
边南江瞪了他们一眼,“怎么,连我的话也不听了吗?”
几个将领这才懒洋洋地站起来,跟着边南江出了大帐。
关冲天一身三品武官服饰从远处走了过来,见几个将领当中有一个身着三品武官服饰,一副不怒自威,威风凛凛的中年人,马上抢先一步,一抱拳,“您是边都督吧,下官关豪。”
边南江见想到这个新来的副都督竟然是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他怔了怔,之后,大剌剌地拱拱手,“关都督,你我同级,你可不要自称下官呀,你这么年轻,用不了多久你就会成为我老边的上司呢。”
关冲天笑着说:“边都督,不瞒你说,下官这个官儿是花钱买来的,下官是个买卖人,不想让人欺负,所以呢,就买个官吓吓那些牛头马面的,所以说,您说用不了多久成为你的上司,那是不可能的。”
边南江万万没想到这个新来的同僚会这么实在,当着众将的面儿,把自己买官的事说出来,他本想嘲笑这位新同僚几句,听关冲天这么一说,他反倒一下没词儿了。
他向关冲天逐一介绍了自己的几个部下。
关冲天和诸将一一见礼,但是那几个将领却都对他很冷淡,并未还礼,只是冷冷地看着他。
关冲天早就猜到会发生这种情况,所以,他并没在意,只是淡淡地笑了一下,从怀里掏出几张银票,“各位,这是兄弟的一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几个将领谁也没接他的银票,仍是冷冷地看着关冲天。
关冲天有些尴尬,边南江接过他手里的银票,逐一分给诸将,接着说:“还不谢谢关都督?”
诸将这才勉强地接过银票,松松垮垮地向关冲天拱了拱手,“多谢关都督。”接着都转身走了。
关冲天见诸将走了,又掏出几张银票递给边南江,“边都督,这是下官给你准备的,请边都督笑纳。”
边南江一笑,推开银票,歪了歪嘴,笑道:“小兄弟,我老边一向没什么大花销,薪俸够老边花了,所以,这个小兄弟,你就不用破费了。”说着挥手叫来一个校尉,“去,带给关都督弄个帐篷住。”
接着,他对关冲天说:“小兄弟,你刚来这儿,咱们也算是有缘分,既然咱们有缘分,有一句话,老哥不妨跟你说,咱们这是军营,这些家伙刀里来,枪里去,都是死人堆里爬出来,个个驴性性的,你还是小心点好。”说着,转身回到自己的大帐。
那名校尉引着关冲天来到一个一看就是刚刚起起的大帐,大帐外站着四个身着亲兵衣甲的小校。
那名校尉指了指这四名小校,“副都督,这四个人是您的亲兵,有什么事您尽可以支使他们。”关冲天点点头,掏出一张五十两的银票塞给校尉。
校尉接了银票看了看,之后,他看了关冲天一眼,小声地说:“副都督,晚上睡觉留点心。”
关冲天微微一笑,轻声道:“多谢关照。”
那校尉向关冲天挤了挤眼,转身走了。
关冲天又从怀里掏出四百两银票,给四个小校,“你们四个一人一百两,拿去买酒喝。”
这四个小校一年的饷银不过二十多两,关冲天这一出手就是一百两,四个人惊得面面相觑不敢接。
关冲天把银票塞进他们手里,然后走进大帐。
四个小校跟进来,分别做了自我介绍:何明、白闯、金川、付明川。何明岁数略大一些,他向关冲天一抱拳,“都督,我们兄弟四个今后就是您的人了,但请驱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关冲天笑了笑,“好的,我现在没什么事要你们做,你们且先出去吧,我想休息一下。”
金川、付明川马上过去把行军床上的被褥打开,铺好,然后立在一旁。
关冲天点了点头,“你们去吧。”
四个人点头出去了。
关冲天双手抱着脑袋躺在行军床上,想着刚才那个校尉的话——晚上睡觉留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