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个将领接口道:“这还不是最关键的问题,如果我们给鲁格送信,往返怎么的也得三四天的时间,难道我们就在这儿等着不攻,机不可失,失不再来,一旦萧涛平定了国内的内乱,再返身打回来,那样我们想夺就难了。”
几个将领争来吵去,库里克不耐烦地一挥,“打就打了,那来那么多说道,不用跟他提,马上进攻。”
塞尼亚在一旁劝道:“王爷,如果我们不跟他们打招呼就打,他们一定不会主动让出四州,那么我们这打四州留三州的战略就没有意义了,如果王爷你嫌给鲁格送信时间太久,不如您写两封信,一封写给鲁格,另一封写给现在他们守城的守将,把你的意思和这里的利害关系跟他们说明白,现在他们只有不到两万人马,我想他们是不敢跟我们硬碰硬的,非常有可能会主动让出那四州,这样我们可以减少一些兵力损失。”
又有几名将领劝库里克,库里克说:“那好吧,就按大师的意思,我马上写两封信,不过要是那个什么铁头不识时务,也怪不得我了。”说着,他叫人拿过低笔,刷刷点点开始写信。
库里克写完了信之后,一封让人送给鲁格,另一封让一个将领射到云州城头的城楼上。
铁头正和几名将领在城头布置守城事宜,一个小校拿着一枝扎着一封信的箭跑了过来,“铁将军,敌军射来一封信,是给您的。”
铁头打开信看了几眼,接着把信撕得粉碎,旁边的一名将领问:“将军,信上写的什么呀?”
“他妈的,库里克让老子一个时辰之内在城头亮出白旗,并让出四州,否则他们就要屠城,他妈的库里克那个王八蛋是没睡醒吧?想让老子投降,老子这辈子就不会投降!”
那个将领有些担忧地说:“铁将军,我们现在的人马这么少,估计很难守得住,我看……”
铁头环眼一瞪,“你看?你看什么,你看把四州让给库里克是不是,小子你可铁爷爷听好了,除非城不被攻破,一旦城被攻破,你要是不战死,铁爷爷第一个把你砸死,你听明白了没有?还傻站在这儿干什么,还不给我守城去!”
这将领知道铁头的脾气,说到做到,听他这么说,急忙转身守城去了。
铁头拿起旁边的一对斗大的镔铁锤,“兄弟们,你们都听好了,人在城在,城破人亡,我就在这儿和你们一起守城,我退一步,你们杀我,你们退一步,我杀你们,都听清楚了吗?”
众人齐声应道:“听清楚了。”
铁头满意地点点头,回过头对身边的亲兵吩咐道:“去,把我准备好的那副棺材抬到城头上来。”
几个亲兵把铁头准备好的一副棺材抬到城头上。铁头指了指那副棺材,“兄弟们,你们给我听好了,我要是死了,你们就把我装棺材里一把火烧了就行,明白吗?”
众人群情激昂地应道:“听明白了。“
铁头点点头,“很好。”
云州城下,库里克带着大军把云州城四面紧紧地包围了,他抬着看着城头之上,见一副黑乎乎的棺材出现在城头。
他回头问身边的一个小校,“一个时辰到了没有?”
小校点点头,“到了。”
库里克又抬头看了看,城上并没有出现白旗。
库里克冷笑了一声,一挥手中的令旗,“攻城!”
城下的奥军像无数个蚂蚁一直向云州城冲了过去,有的架云梯,有的放抛石机,有的用巨大的撞车撞城门,后面的几排弓箭手向城头射箭。
箭如雨般向城头倾斜而去。
城头许多士兵中箭倒地或者从城头下掉到城下,摔成肉饼。
铁头顶盔挂甲站在城头之上,只要有奥军的士兵从云梯上爬到城垛一露头,他就一锤下去把那士兵的脑袋砸得粉碎摔下城去。
他手下的士兵也拼死抵抗,可是奥军越来越多,已经有几个云梯上的奥军冲上城头,杀死了守城的士兵,铁头急了,摘下头盔,脱了重甲冲上前和冲上城头的奥军撕杀。
本来已经有几十名奥军冲上来了,可是他们见一个人像疯了一样,挥着一对斗大的铁锤冲了上来,根本不避如雨的箭矢,抡着铁锤,一锤一个,不一会儿的工夫,刚刚冲上城头的几十个奥军的士兵全被他的铁锤砸成肉饼,有几个没被他砸中的,被他凶恶的气势给吓到了,回身就跑,有几个还想从云梯逃跑,可是被他一锤打到城下,摔死了。
城下的库里克本来已经看见自己的一些士兵已经跳上城垛,攻进城里,可是没过一会儿,他就看见有几个士兵竟然又退了回来,有的还没等退回来,就从城头掉了下来。
接着他远远地看着一员猛将,光着上身,手持一对斗大的铁锤又出现在城头,对着城下大呼小叫的。
他拿出自己的铁弓,抽出一枝狼牙箭瞄准那员将,“嗖”的一声射了过去。
城头的铁头正在指挥着士兵们反击,一枝箭射了过来,正中他的左肩膀,旁边的一个亲兵冲过来要替他包扎,他一把把那个亲兵推倒在地,伸把把身上的那枝箭给折断了,扔在地上,大骂,“我还死不了,不用包扎,给我杀敌去。”
那名亲兵捡起地上的刀,又冲到城垛处和继续往上爬的奥军士兵杀了起来。
冲上城头的奥军越来越多,铁头的士兵已经抵挡不住了,纷纷后退。
铁头眼睛都红了,伸手一锤把一个往后退的将领给砸倒在地,大骂,“他妈的,你想跑,我告诉你,你跑也是死,不跑也是死!”说着,挥动又锤又杀进敌群当中,那些奥军的士兵碰上一个就死,沾上一个就亡,不一会儿的工夫就倒了一片。
又一枝箭飞来,正中铁头的后背,他身子晃了晃,一回手又把那支箭给拔了出来,扔在地上。
不一会儿的工夫,铁头已经杀得浑身是血,如血人一般,这些血有他的血,也有敌人的血。
一个将领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说:“铁将军,不好了,四个城门全被敌人撞开了,我们快走吧。”
此时,铁头身中数箭,像只大刺猬一样,他也懒得再拔,对着那个将领大喊,“走?往哪里走,谁走我杀谁!”
又一枝箭飞了过来,正中他的前胸,他晃了一下,重重地倒在地上。
那个将领吩咐几名士兵上前抬起他就往城下跑。
不大一会儿,云州城的城头全是奥军的士兵……
※※※
关冲天带着楚雨音和四名侍卫按时来到北王府大门口。
他一到门口,守门的四五个士兵一拱手,“您和夫人可以进去,侍卫不能进。”
几个侍卫不同意,关冲天向他们摆了摆手,“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吧。”说着和楚雨音走了进去。
鲁格早早地站在院子里就等着关冲天来,他一见关冲天和楚雨音走进来,忙三步两步走上前,一拱手,“王爷,您来了,北王、摄政王等几位大人正在里边等着您呢。”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楚雨音一眼。
楚雨音微微地点了一下头。
关冲天、楚雨音跟着鲁格来到一间大客厅,客厅内摆着几张长条桌案,桌案上摆着酒菜,后面坐着古仁康、雷化权等人,他们每个人身边都坐着一个女人,应该是他们的夫人或妾侍。
北王宋博义坐在主位上,见关冲天和楚雨音走了进来,忙站起身,亲切地迎了上来,“哎呀,老鲁,你可来了,我们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关冲天笑,“北王请客,不要说来吃酒,就是喝毒药我也一定会来的。”
宋博义略显尴尬地笑了笑,把关冲天和楚雨音让到次座,“老鲁,你真会开玩笑,我这酒里可没有毒呀。”
分宾主落座后,宋博义向站在四周的随从们挥了挥手,“我和诸位大人有要事相商,你们且退下,不招唤不许进来。”
随从们纷纷退下。
宋博义这才端起酒杯,说道:“各位,今天是我老宋请客,很高兴各位能赏光,我先干为敬。”说着,把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众人也跟着喝干了杯中的酒,各人旁边的女人都替自己的男人续上了酒。
关冲天问:“老宋,你今天请客有个什么名目吗?”
宋博义没想到关冲天会这么直截了当,他顿了一下,看了坐在关冲天旁边的鲁格一眼,缓缓地说:“老鲁,我最近听到一个消息说你……你并不是鲁格……”
众人一下把目光都投到关冲天的身上,关冲天面不改色地扫了诸人一眼,很明显,他们都知道了这个消息。
他慢条斯理地喝下楚雨音刚刚给他续的那杯酒,然后问宋博义,“老宋,那你是相信不相信这个消息呀?”
宋博义半笑不笑地笑了一下,“本王嘛,信一半不信一半。”
鲁格站起来,走到关冲天面前,看了楚雨音一眼,对关冲天说:“王爷,估计您是不希望这个传言是真的,如果您想证明你不是假的鲁格完全可以用一件事来证明。”
关冲天也站了起来,盯着鲁格,“怎么证明?”
旁边的楚雨音又给关冲天续了一杯酒。
鲁格看着楚雨音给关冲天继了酒,笑了笑说:“王爷可以向大家说明一下王爷您是因为什么被前女王重罚,被金元圣君封了七道封印的。”
关冲天微微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他此言一出,房间内的人都是一惊。
鲁格笑了笑,“那就是说……”
关冲天一字一句地说:“各位,本人并不是鲁格,鲁格的元神早从本人身人逃走了,本人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姓关名冲天是也。”说着,他又坐了下来,把楚雨音刚才给他续的那杯酒给喝了。
众人本以为他会强辩,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容易就承认了,几个人对视了一下,古仁康冷着脸说:“关冲天,既然你承认你是假的鲁格,那么你也应该假冒亲王是个什么罪行,不过呢,本王向来有好生之德,如果你肯把那三州之地和那几亿两银子交出来,本王可以做主免你一死。”
关冲天轻轻地摇了摇头,“我说过一百遍了,那三州之地是库里克还给内子的,与我无关,我也没有权力给你们,至于说那几亿两银子,我也花得差不多了,不过,如果摄政王你也愿意把你赚的那些钱交出来,并且承认你也参与了收购粮食的话,我也可以交出来剩下的几百两银子。”
古仁康重重地一拍桌子,“关冲天,你好大的胆子,现在你死到临头,还敢这么放肆,真是不知死活。”
关冲天冷笑一下,扫视了一下众人,“就凭你们也想要我的性命,真是痴心妄想。”说着,他霍然起身,对旁边的楚雨音说:“楚楚,我们走。”
可是,楚雨音并没有动地方。
关冲天一情调,刚要答话,忽然他身子一晃,一头扑倒在桌子上,挣扎了不动了。
众人又对视了一下,鲁格一个箭步冲上前一把抓住关冲天的手腕,按在他的脉门之上。
关冲天的脉门已经停止了跳动。
鲁格看了旁边的楚雨音一眼,眼睛里掠过一丝诡异而得意的笑意,微微地点了点头,他转过脸对众人说:“他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