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人全是身穿盔甲,手拿刀枪的甲士。
关冲天警惕地打量着他们,“你们是什么人,这是要干什么?”
一个校尉站出来,拱拱手,“我等是摄政王府的家将,我们王爷请你到他府上饮酒,派我等来接您过去。”
关冲天环视了一下众人,“饮酒?我怎么看这是要抓我过去呀?”
那校尉赔笑道:“岂敢,岂敢,真的是请您去饮酒。”
关冲天说:“我有要事要出门,你替我多谢摄政王的盛情。”说着牵着马又要走。
几个士兵并不肯给他让出道来。
关冲天看了他们一眼,“怎么,看这架式这是要强行带我去饮酒,我不去还不行,是吗?”
那校尉苦笑道:“鲁先生,您是大人物,我们不过是替人跑腿儿的,您又何必为难我们这些做小的呢?”
关冲天见现在不去还真不行,于是指了指贺飞,“你们是请我一个人,还是请我们两个呀?”
那校尉忙拱手,“摄政王只请您一个人。”
关冲天点点头,“那好吧,我回去换件衣服,你们在这儿等着我。”
“您请您请。我们在这儿恭候着您。”
关冲天向贺飞使了个眼色,两人重新回到府内。关冲天大喊了一声,“来人呐。”
一个下人从里面跑出来,恭敬地站在一旁。
关冲天说:“去,把我那柄天衍剑给我拿出来。”
下人点头离开了,不大一会儿拿着古德宇送给关冲天的那柄天衍剑,交到关冲天的手上。
关冲天把天衍剑递给贺飞,轻声说道:“贺飞,看样子我暂时是过不去了,你拿着这柄天衍剑回去,把它送给库里克。”
贺飞有些不解地问:“主子,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要问,送去就是了,如果库里克问你什么,你只说什么也不知道,我只是让你把这柄剑送给他而已。”
“我明白了。”
“快去吧!”
贺飞转身出了院门。
关冲天换了身衣服重新出来,跟着那些人去了摄政王府。
他们刚走,鲁格从不远处出现了,他轻手轻脚地来到王府大门前,轻轻地叩也叩门。里面的门子打开门上下打量了鲁格一眼,“哟,这不是方大人吗?我们主子不在家。”
鲁格把一张十两的银票悄悄地塞进门子的手里,笑着说:“小哥,我不是来见你们主子的,我是来见二夫人的。”
门子一惊,“方大人,不好意思,我们家二夫人不见外客。”
鲁格又塞了一张二十两的银票,“小哥,你就费费心替我通报一下,要是二夫人真的不见我,我走就是了,好不好?”
门子看了看手中的两张银票,点点头,“那您在这儿等着,我替你回一声,二夫人要是不见你,你可别怨我。”
鲁格笑着说:“放心,绝对不会。”
门子转身向楚雨音的房间走去。
楚雨音在自己的房里双眼失神地坐在椅子上。这些天她一直就心神不定,总是觉得好像有什么人在背后跟着她似的,当她看到那个方伯仪所穿的衣服和那副围棋,她一下惊呆了。
因为,这件衣服是自己以前亲手给师父缝制的,而那副围棋是她做为生日礼物孝敬师父的。
自从第二次见到自己的师父,她就觉得这个师父与之前的师父有很大的不同,尤其是师父要娶她为宠。
之前,她也不是没有想过嫁给师父,可是师父好像却从来没有这个意思,后来,鲁格亲口告诉她,他这辈子只喜欢一个女人,那就是叶雅兰。
楚雨音这才知道师父为什么这么大年纪一直未娶,原来他喜欢的是女王。
从那以后,她就绝了嫁给师父的念头,一心以弟礼侍奉他。
可是,当她第二次见到师父时,师父不仅取她为宠,而且还和她了有骨肉,她以为是叶雅兰死了,师父断了和叶雅兰的念头,才娶的她。
可是,自从她和自己的这个师父成了夫妻之后,她越来越觉得这个师父无论在性格和行为方式等方面与以前的师父大不相同,她开始以为是因为师父钻进了一个年轻人的身体里才有了这样的变化。
慢慢的,她不再怀疑什么了,尤其是自己的这个师父非常宠爱她,相信她,把家里的所有事全交给她管,等她发现自己怀了孩子之后,她更加依恋自己的这个师父了。
可是,今天当她见到那个方伯仪时,尤其是看到他所穿的衣服,还有他非常唐突地送自己那副围棋,聪明无比的她马上明白了是怎么回事——这个鲁格才是自己真正的师父,而与自己同床共枕并且有了孩子的那个人应该只是关冲天而已。
这个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意外一下让她懵了,她不知该如何面对这个事实,以后,她该怎么办呢?
她正心烦意乱地想着心事,门子在外边轻轻地叩了叩门,“二夫人,吏部尚书方伯仪方大人求见,您见不见呀?”
楚雨音一听鲁格三个字,浑身一颤,寻思了半天,她不知该如何回答。
外边的门子又问:“二夫人,您听到我说的话了吗?方伯仪方大人要见您,您见不见她呀?”
楚雨音还是没出声。
门子转身刚要离开,楚雨音猛地从椅子上站起来,对着外面大喊,“请他……请他到……到这里,哦,不,到客厅稍候,我马上去见他。”
门子应了一声,离开了。
楚雨音整理了一下头发和衣衫出了房门,来到客厅。
不大一会儿,门子引着鲁格走了进来。
鲁格微微一拱手,“二夫人。”
楚雨音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方大人请坐。”接着她对几个侍立一旁的下人吩咐道:“我和方大人有事要谈,你们出去吧。”
几个下人应声退下。
下人们退下之后,楚雨音和鲁格对视良久。
鲁格忽然沉声道:“雨音,见了为师为什么不拜?”
楚雨音沉身一颤,慢慢地站起来,走到鲁格面前,跪下,“弟子见过师父。”
鲁格站起来,围着楚雨音转了一圈儿,小声地问:“雨音,你怎么会嫁给那小子?”
楚雨音说:“弟子……弟子以为他……他身上有师父的元神,所以他要弟子嫁给他,弟子不敢违逆。”
鲁格等的就是这句话,“好好好,好一个不敢违逆,既然你事前并不知道我的元神已经离开了他的身体,嫁给了他,我也不再怪你,不过,你现在要替我做一件事。”
“师父有什么事尽可吩咐,弟子一定照做。”
“很好。”鲁格伸手扶起了楚雨音,“雨音,你这样说师父很高兴。”说着,他从怀里取出一个纸包递给楚雨音,“这些天或许哪一天,北王宋博义要请这个假我还有摄政王古仁康等人到他府上喝酒,必须带夫人的,你有机会陪着他去,到时候,你看我的眼色行事,我给你使眼色,你就把这包东西放在他的酒里,让他喝下去。”
楚雨音一惊,“师父,您……您要毒死他?”
鲁格见楚雨音这副表情,微微笑了笑,“怎么,不舍得,看样子你和他已经有了感情了。”接着,他摇了摇头,“你放心好了,这只是一包可以暂时性地卸去他法力的药,不会伤到他性命的。”
楚雨音点了点头,“弟子懂了。”
正这时,一个下人走进来,“二夫人,蒋大人派人送信来了。”说着把一封信交到楚雨音的手上。
这个下人见楚雨音一脸惊魂未定的样子,不由得侧脸看了鲁格一眼。鲁格向楚雨音拱了拱手,“二夫人,这件事就拜托你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着转身离开了。
下人刚要离开,楚雨音拦住他,“你去给我找只鸭子来,要活的,送进我房里。”
下人一愣,“二夫人,您……您要鸭子干什么用呀?”
楚雨音挑了下眉梢,“多事,送来就是了。”
下人点头退下,楚雨音也回到自己的房间。
不大一会儿那个下人提着一只已经被捆住了双脚,拼命挣扎的鸭子走了进来。
楚雨音说:“放下,你走吧。”
下人放下鸭子转身离开了。
楚雨音插上门拴,拿出刚才鲁格给她的那包药,捏出了一小撮,然后找了个杯子,把药面儿放进杯子里,又倒了半杯水,搅了搅,然后蹲下身,把那杯水灌进鸭子的嘴里。
那鸭子刚才还活蹦乱跳,拼命挣扎,可是喝了药水之后没多久,它就不动了。
看着一动不动的鸭子的尸体,楚雨音的脸色一下子灰了,她知道自己的师父是要自己的夫君死,而且是借她的手杀死自己的夫君。
※※※
那名校尉带着关冲天走进摄政王府,拐过了几条回廊,来到客厅。客厅内会使着古仁康和雷化权,客厅内并无酒菜。
那个校尉向古仁康点了下头,古仁康向他挥挥手,他就退下了。
古仁康站起来,很客气地说:“最近在家休息得怎么样?”
“无官一身轻,当然过得逍遥自在,现在我才知道当官有当官的好处,不当官也有不当官的好处。”
古仁康笑了笑,指了指旁边的一把椅子,“请坐。”
关冲天大马金刀地坐下,看着古仁康,“摄政王,你的家将说是你请我来喝酒,酒呢?”
古仁康略显尴尬地笑了笑,看了雷化权一眼。雷化权站起来说:“老鲁,不妨跟你说实话,今天请你来并不是为了喝酒,是要和你商量一件事情。”
“什么事情呀?”
雷化权看了古仁康一眼,对关冲天说:“昨天摄政王和我找监国商量了一下对你的处置问题,监国说你是楼兰国的两朝元老,为国家立下了不少大功,为了那么点破事儿,就削了你的爵位,让现在你出门别人都没法称呼你,实在是不太合适,我们三个呢研究了一个恢复你爵位的办法。”
“什么办法?”
雷化权说:“第一、你要把你这次贩粮所赚的六亿多两银子交三亿到国库,另外,你得把奥利坦国行贿你的三州之地也交出来,这样,就可以恢复你的勇亲王爵位了。”
雷化权话音刚落,关冲天不由得哈哈大笑。
古仁康和雷化权都有些诧异,雷化权问:“老鲁,你笑什么?”
关冲天说:“一个亲王爵位就要我这么多东西,你们的算盘打得蛮精的嘛。不过,我想你们的算盘打错了,我说过,那三州之地奥利坦国不是向我行贿,他们是把过去非法占据的尔理国的国土还给我的大夫人,也就是尔理国的沉香公主,至于说我赚的钱,不瞒二位说,尔理国重新建国需要大笔的银子,这些钱我已经送给我的大夫人,她已经花得差不多了,所以,我根本交不出来。”
说到这儿,他有意顿了一下,“退一万步讲,就算我这些钱没花,我也不会退,因为摄政王都可以做的买卖,我为什么就不可以做?”
正在僵持阶段,北王出现了,邀请几个人带上自己的夫人到自己的府上喝酒,北王是很少请客的,必须得去。
古仁康沉着脸说:“鲁格,如果你不把土地和那些钱交出来,就得被治罪,你可想好了。”
关冲天哼了一声,“治罪?可以呀,治我的罪,治不治你的罪呀,如果光治我一个人的罪,那实在是难以服众呀。”
听了这话,古仁康勃然大怒,“鲁格,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关冲天不以为然地瞟了他一眼,“吃罚酒怎样,你总不会偷偷摸摸地就我把给杀了吧?如果大理寺审我,我就把你也参与贩粮的事说出去,我看他大理寺卿会不会只治我的罪,却不治你的罪?
据我所知,楼兰国是依法治国的,而不是单凭某个人的一句话治国,我说得对吗?摄政王?对了,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就到了讨论摄政王你是否可以继位的问题了,这件事一旦传扬出去,好像对你继位也没什么好处吧。”
古仁康的脸一阵红一阵白,气得浑身发抖,双手打颤。
三个人正僵着,摄政王府的一个的一个仆人走了进来,“主子,北王来了,要见您。”
古仁康和雷化权对视了一下,“他来干什么?”转过脸,他对仆人说:“快请北王进来。”
不大一会儿,宋博义随着那个仆人走了进来,他一见关冲天也在,稍稍一怔,接着哈哈大笑,“老鲁,你也在呀,我正想去您府上找你呢。”
关冲天问:“王爷找草民有什么事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