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近几天,古仁康说服古丽娜在内阁之外又成立了一个“政务处”。
古仁康以摄政王的身份自任领班大臣,其余的是关冲天和冯庸这两位正副宰相和各部的尚书。
古仁康之所以要成立这个“政务处”,就是为了架空内阁,把内阁的行政权抓在自己手上。
另外,他还听到消息说母王此前曾秘密成立了一个旨在监视他们这些王子的秘卫组织,而这个组织的首领是刑部尚书李见清。
他暗地里找来李见清询问了此事,李见清绝口否认。李见清之所以不承认是因为他知道这位大王子口蜜腹剑,心狠手辣,如果让他知道自己从事过监视他的事,一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虽然没有承认,李见清也意识到女王已经驾崩了,现在虽说由古丽娜公主监国,可是行政大权掌握在古仁康这位摄政王的手里,自己手中的这个秘卫组织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他琢磨着怎么把这个组织神不知鬼不觉地推出去,摘清自己。
这天早上,百卿房内,大臣们都在等着上朝。
古仁康坐在椅子上脸上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昨天晚上,他的府里来了一伙身手非常厉害的强人,没抢东西也没抢钱,而是把他的二十个爱姬给掳走了。
这二十个女人都是他最心爱的,他实在不明白这位强人抢他的女人要做什么,一般来说强人入富贵人家绝大多数是抢金银财宝的,即便是女人,也不过是就地解决,没有抢走了的事情。
古仁康百思不得其解。
他正在苦思,关冲天和几位大臣走了进来,关冲天见古仁康一副郁郁不乐的样子,上前拱手道:“摄政王,这一大早上,您一脸的苦相,这是怎么了?”
还没等古仁康开口,旁边的李见清说:“摄政王府昨夜来了强人,强行把摄政王的二十位姬妾给掳走了。”
古仁康本不想让关冲天知道这个倒霉而晦气的事,可是见李见清已经说了,也无可奈何,抬起头问李见清,“李大人,我让你们查这些狂徒的行踪你们查得怎么样了?”
李见清忙答道:“卑职已经派出所有的部属彻查此事了,相信一定会查得到。”
关冲天拉了李见清一把,“我说李大人,你也不要把所有人都查这个案子,也帮我查查案子。”
李见清问:“怎么,王爷您府上也也被强人掳了姬妾去?”
关冲天故意装作很倒霉的样子,叹了口气,“唉,虽说我府上没有被强人掳了姬妾去,可是也差一点呀,我的两个女人到街上逛,差点让七八个强人掳去,我说李大人,你是怎么搞的,咱们这可是京畿之地,天子脚下,怎么能出这种怪事呢?摄政王,你说我说得对不对?”
古仁康一听关冲天这话,一下明白了自己的二十个姬妾让谁给掳去了,不由得一股怒火撞上心头,他猛地站起身,“鲁格,你……”
关冲天看着一脸怒色的古仁康,心中暗笑,脸上却故意现出疑惑的神情,“摄政王,您……有事吗?”
古仁康压了压自己的火气,勉强地笑道:“是啊,我是想问差点掳去你的那几个强人是什么模样的?”
关冲天扁扁嘴,“当时我也没在场,我也不知道,不过嘛,摄政王你如何处理此事我不知道,我是一定不会放过这些王八蛋的,我必要他们十倍偿还于我!”说着,他冷冷地扫了古仁康一眼。
这一下,古仁康更确定自己的二十个姬妾是关冲天让人给掳去的,因为自己派人去把他的两个夫人,他就派人抓自己的二十个姬妾,而且很明显,他现在已经跟自己明摆车马炮了。
一个太监走进来,“各位大人,监国已经到了,大人们可以上朝了。
众人一起向外走去,来到朝堂之上。
今天要议的事是派谁出使阿尼汗国和奥利坦国。
前天下午,阿尼汗国和奥利坦国几乎同时向楼兰发来紧急信函,内容也几乎一模一样说对方的军队侵入自己的领土,请楼兰国派员予以调停。
楼兰国、阿尼汗国、奥利坦国、尔理国四国国土相接,以楼兰国的国土最大,人口最多,势力也最大,所以其它三国一旦发生摩擦,大多会请楼兰国派使节前去调停。
之前出了这样的事,叶雅兰多是派一位王子去调停以示重视,另外也是为了彰显楼兰国的天威。
现在,楼兰国仅存的两位王子,一位被囚在大牢里,另一位是执掌朝政的摄政王,整天日理万机,根本不可能去出使他国,而出使又必须得是一个有份量的重臣才行。
这件事昨天已经议过了,也没议出个结果,今天早上一上朝最先议的就是这件事。
古仁康出班奏道:“监国,昨夜我想了一整夜,最终想到了一个最合适的出使人选。”
古丽娜问:“是谁呀?”
“勇亲王、宰相鲁格。”
众人一下把目的都投到关冲天的身上,古丽娜不以为然地扫了他一眼,问古仁康,“你为什么认为他最合适呀?”
古仁康扳着手指头说道:“第一,王爷是亲王衔的宰相,身份够重;第二、王爷与萧涛和库里克都有交往,而且和萧涛还是好朋友,这样协调起来更方便;最重要的一点是:王爷勇晓兵事,曾大破麻灵,这件事在他国广为传颂,如果让王爷出使会对这两国更有威慑力。”
众大臣听了古仁康所说的理由纷纷点头,都认为古仁康说得有道理,只有关冲天知道古仁康推荐自己出使他国的目的,一则是把他赶出内阁,二则出国调停阿、奥两国的争端非常危险,弄不好就会把命留在那儿了。
虽然他知道古仁康的用意,可是古仁康的理由也冠冕堂皇,他也不好说什么。
古丽娜从书案上伸手拈了一个玉盘里的一枚酸枣放进嘴里,看了众臣一眼,问道:“你们也说说自己的看法嘛。”
大臣们纷纷表示赞同古仁康的建议,认为勇亲王出使十分合适。
古丽娜听了众臣的话之后,又从玉盘拈了一枚酸枣放进嘴里,沉思片刻,点了点头,“那好吧,就让鲁格去吧。”
关冲天以为古丽娜会征求自己的意见,如果古丽娜征求他意见的话,他一定表示反对,可是古丽娜没有,而是直接下旨让他去,他不免有些沮丧。
其实,古丽娜没有征求关冲天的意见是她故意的,她早看出来鲁格不愿意去的神情,所以她并没有征求他的意见,见到关冲天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古丽娜在心里偷着乐,不过,脸上她并没有表露出来,而是正色地问:“勇亲王,你这次出使有什么要求的嘛?”
关冲天没好气地拱拱手,“没有。”
古丽娜想了想,“此次出使,路途遥远,一路车马颠簸,勇亲王可能要吃些苦头,可是我也相信勇亲王是忠心为国的,因此不会在意这些事情。”
冯庸出班奏道:“监国,勇亲王此次出使可能会有些风险,所以老臣建议除去应有的一些人员之外再另派些军马保护。”
古丽娜点点头,“好吧,那就调一百御林军随行。”
冯庸有些担心地问:“监国,一百人是不是少了点?”
古丽娜把脸一把,“我的冯大人,勇亲王是去出使,不是去打仗,带那么多军马干什么?”
旁边的古仁康接口道:“是啊,如果带太多的军兵去,恐怕还会引起他们两国不必要的怀疑,以为我们去还有别的什么意图。”说着,他笑着转脸问关冲天,“王爷,我说得对吗?”
关冲天冷笑,“一百人不少了,你也知道,以我的掌中戟,跨下马,就是千军万马也奈何我不得,要那么多人有什么用,不用了。”
古仁康之所以这么问是想让这个鲁格示弱、服软,哀求再多派些人,他正好借机贬损他几句,以解心头之恨,可是他没想到这个鲁格会这么说,不免有些诧异。
古仁康有些不甘心,他又说:“王爷,此次出使您是否有倾向于奥利坦国的心里准备呀?”
关冲天看着古仁康,“调停嘛,就要公平,为什么要有所倾向呢?”
古仁康好像很遗憾地摇摇头,“王爷此言差己,现在阿尼汗国江湖日下,而奥利坦国则蒸蒸日上,最近一段时间奥利坦国对我们楼兰国一直非常友好,最关键的是:我认为不久之后奥利坦国就会吞并了阿尼汗国,到时候阿尼汗就不存在了,我们为什么结交下强国放弃弱国呢?”
关冲天哼了一声,“摄政王这话,本王不敢苟同,以现在的形势看的确是阿尼汗国弱而奥利坦国强,可是摄政王不要忘了,奥利坦国一直野心勃勃,他们现在的国力越来越强大,不久之前他们已经灭了尔理国,这不,现在他们又和阿尼汗国纠缠上了,我想这次冲突极有可能是奥利坦国挑事儿,正如摄政王您刚才说的,继续下去,用不了多久阿尼汗国也会被他们灭掉,那么接下来他们会干什么呢?”
关冲天故意停下来扫了一下众大臣,众大臣听了关冲天的话发出了一阵的骚动。
一个大臣问:“王爷的意思是说他们接下来会侵犯我们楼兰国?”
关冲天点了点头,“奥利坦国本来是一个蕞尔小国,就因为他们侵占尔理国,国力一下变得强大了起来,现在他们的目标是阿尼汗国,我相信如果他们再把阿尼汗国灭掉之后,接下来的目的就是我们楼兰国了,因为,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变得更加强大了,已经可以与我们楼兰国平起平等了,真到了那个地步,恐怕我们悔之晚矣。”
众位大臣纷纷点头表示赞同。
关冲天继续说:“所以本王认为,此次出使,原则上要公平对待两国,如果要有所倾向的话,我认为应该倾向阿尼汗国而不是奥利坦国。”
古仁康阴恻恻的问:“王爷,您想过没有,如果你倾向于阿尼汗国,奥利坦国会答应吗?如果您真的要倾向于奥利坦国的话,我倒是建议您还是多带些兵马,否则的话……”
关冲天淡然一笑,“一个称职的使节当然是要让被调停的双方相对满意,我也相信自己有能力可以让双方满意,如果像摄政王所说,奥利坦国要对我实施加害,我想他这是向我们整个楼兰国宣战,到时候监国会答应吗?楼兰国的臣民们会答应吗?摄政王您会答应吗?”
古仁康的额头上冒出一层虚汗,他掏出手帕擦了擦,勉强地笑道:“我当然不会答应。”
“这就是了嘛,有楼兰国,有监国在,有大家在,我相信他奥利坦国不敢把我怎么样的,除非……”他又把目光转向古仁康,意味深长地说:“除非我们内部有卖国贼与他们合伙,那就另当别论了。”
退朝之前,关冲天是最后一个走的,他先看了古丽娜的肚皮一眼,然后说:“监国,臣希望在这段时间,您能好好保重身体。”
古丽娜微微一怔,觉得这话从关冲天的口中说出来有些怪异,可是细品起来也没什么不妥,她只得点了点头,“多谢你的关心,你去吧。”
关冲天拱后施礼后,出来了,心里想着:我儿子是不是快出来了?
关冲天从朝堂里出来,看见前面聚了一堆人争吵不休,他心中一乐,看样子是铁头来了。
想到这儿,他加快了脚步走了过去,果然看见古仁康和铁头吵得脸红脖子粗,旁边的大臣都在劝,古仁康气得脸色煞白,想走,却被铁头拉着不让他走。
关冲天一来,围观的人马上给他让开了一条道,关冲天故意沉着脸喝住了铁头,“铁头,你好大的胆子,敢对摄政王动手动脚,还不快住手!”
铁头气呼呼地停了手,指着古仁康,好像很委屈地说:“我本来好心帮摄政王找来的他被强人掳走的那二十个女人,要给他送回府里,他还骂我,您说我冤不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