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德宇在府里疯狂地摔着屋里的东西,面容狰狞如同一头刚刚斗败了的野兽,旁边的下人个个吓得噤若寒蝉。
这几天,古德宇经常会莫名其当妙地发脾气,本来他平时对下人就很严苛,最近几天他像疯了一样,已经亲手杖毙了三个下人,而这三个下人所犯的也不过是弄洒了茶水,房间没有清扫好,说话大声了一些的小毛病。
古德宇把抬起一脚把立在墙角的一个大花瓶给踢得粉碎。
一个下人要上来收拾,他一脚把那个下人踢翻在地,破口大骂,“混账东西,是谁让你收拾的,你是不是活腻歪了?”
那个下人吓得浑身颤抖,忙摇头,“主子,奴才错了。”
“错了?知道错了还死在这儿干什么,还不给我滚出去。”
那个下人像罪犯蒙了大赦一样连滚带爬地跑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陆显东向其它的几个下人也挥了挥手,“你们都下去吧。”
这些下人也快步跑了出去,陆显东倒了杯茶,双手递给古德宇,“主子,您消消气,事情还没到无可挽回的地步,我们还没有输。”
古德宇并没有接陆显东递上来的茶,而是用凶恶的目光审视着他,问:“怎么,你有好办法了?”
陆显东点了点头,“主子,你在勇亲王跟前不是安了个钉子吗,现在是启用她的时候了。”
“你是说千面玉狐?”
陆显东点了点头,“我觉得你可以给千面玉狐下令,让他悄悄地杀了鲁格。”
古德宇沉吟片刻,沉声说道:“杀他一定要万分的小心。他现在毕竟是亲王和宰相,如果他蹊跷地死了,一定会引起别人怀疑的,到时候恐怕反倒不好收拾,现在我不能走错一步棋,否则一招出错,满盘皆输。”
“您的意思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让他死掉?”
古德宇点了点头,“是的,就是让别人看不出毛病地死去,比如病死,我看就让他得一个急病吧。”
陆显东一拱手,“主子,我明白了,我这就去通知千面玉狐。”
古德宇刚要转身出去,古德宇叫住了他,“你等一下,显东,有件事你要注意,事成之后,记得把尾巴扫干净了。”
陆显东一时没能明白古德宇的意思,疑惑地看着他。古德宇伸刀在脖子上做了个杀人的手势。“
陆显东一惊,“您的意思是说,等事成之后杀她灭口?”
古德宇点了点头,“现在我不能再出错了。”
“可是……”
古德宇脸一沉,“没什么可是的,按我说的去办差就是了。”
陆显东有些惶然地点了下头,“是,主子,那出去办差了。”
“等一下,我让你弄的木板,你弄好了吗?”
“弄好了。”
“马上把那块木板交给我。”
“是。”
※※※
驸马府。
古丽娜和周冷秋一起吃晚饭时,公主吃着吃着忽然挥手把侍立在旁边的下人出去,然后在桌子底下用小腿轻轻地勾了周冷秋的小腿。
周冷秋一愣,问:“干吗?”
古丽娜的眼神忽然变得迷离而魅惑,媚媚的眼神好像要滴出水来,她放下筷子,伸手亲昵地摸了周冷秋胳膊一下,娇滴滴地说:“驸马爷,你这几天忙忙忙,你到底在忙什么呀?”
周冷秋红着脸,尴尬地说:“噢,鲁宰相不是刚刚入阁了吗,他说他们办公的那间屋子太过陈旧,让我找些工匠修一修,我就找了些工匠帮他修屋子喽,你不知道,他那个屋子实在是太旧了,而且他又说改变一下里面的格局,所以呢,说是修一修,其实和推倒重建差不多,我这些天就忙这个事儿呢。”
古丽娜翻了个白眼,“那鲁格是什么东西,凭什么支使你,我明天就去找他问问。”
周冷秋摆摆手,“我看还是不要了,我以前毕竟是他的随从嘛,可能是用起来顺手,再说了,我闲着也没事儿,做点事也累不着。”
“还说累不着,天天是晚上在这儿看这个看那个,一到床上就呼呼大睡。他鲁格倒是清闲了,把你累成这个样子,人家很心疼的,你知不知道。”说着,用肩膀亲昵地撞了周冷秋一下。
周冷秋下意识地躲了躲,“我知道,我知道,可是鲁宰相……”
“好了,你别鲁宰相,鲁宰相的,我烦死他了。”
周冷秋一怔,不解地问:“你为什么烦他呀?”
“他那个人好下流呀,经常会看我这儿。”说着,古丽娜很夸张地指了指自己的胸部。
周冷秋不以为然地说:“看就看一下呗,又没看少了什么。”
古丽娜倏地站起身,“喂,你还是不是男人啦,别人看你夫人的胸呀,你还无所谓?”
周冷秋尴尬地摇摇头,又摆摆,“公主,你息怒,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呀,他那个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一直就是那样流里流气的,见到个漂亮的女人眼睛就不听使唤了,我们这些跟他的随从时间长了都不觉得什么了。”
古丽娜嘟着小嘴,叉着小蛮腰儿,好像赌气似的用胯部撞了周冷秋一下,说:“我要你明天拿出驸马爷的威风教训他,你敢不敢去?”
周冷秋苦笑,“公主,他以前是我的主子,现在是亲王,还是当朝宰相,你让我去教训他?还因为他经常偷看你的胸,这……这恐怕不合适吧。”
古丽娜一下坐在周冷秋的身上,两只胳膊吊在周冷秋的脖子上,扭着身子说:“我不管啦,我就要你去教训他,我就要你去教训他。”
周冷秋给缠得没办法,只好说:“行行行,我明天去教训他,狠狠地教训他,这总可以了吧?你下来,下来,这样让人看见不好。”
公主四下看了看,“我们是夫妻,夫妻之间怕什么?你忘了前几天晚上咱们做过什么吗?你好不要脸呀,让人家替你做那种事,哼!”说着用手指刮了周冷秋的鼻子一下。
周冷秋脸臊得通红,她不知道关冲天和古丽娜做过什么事,不过看古丽娜现在的神情当时的情形一定很不堪。
古丽娜把嘴凑到周冷秋的耳边,无比妖冶地轻声说:“我的驸马爷,咱们现在回房去,我再给你做一次,我想了个新的花样,你要不要试一试呀?”
周冷秋只觉得浑身上下燥热无比,她生生地把古丽娜从身上拉下来,并马上站起身,“公主,我吃饱了,你自己在这儿慢慢吃。我……我还有点事得到书房去,我……我去了。”说着,周冷秋仓惶地出去了。
古丽娜看着周冷秋紧张仓惶的样子,心里浮出了几丝疑惑。她心里想:这个驸马爷是怎么了,一会儿这样,一会儿那样,有时热情如火,有时冷若冰霜,有时像块癞皮狗似的缠着自己要自己做这做那,有时却像老鼠见到猫一样躲躲闪闪,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周冷秋逃到书房,身子倚在门上呼哧呼哧地喘着粗气,心里暗骂关冲天混蛋,不知对古丽娜做了什么,让她一天痴痴呆呆地非要缠着自己去卧室,弄得自己跟做贼似的。
过了好一会儿,周冷秋身子燥热的体温慢慢地凉了下来,呼吸也平缓了一些,她定了定神,反手插上房门,好像很疲惫似的坐在一把藤椅上。
因为知道今天晚上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去公主的房间,所以她打算就在书房睡,可是她刚刚想打个盹,耳边忽然响起一阵她既熟悉又有些害怕的细微的声音,那是穆朗的口哨声,是通知和她见面的。
周冷秋霍然从藤椅上站了起来,打开书房的房门走了出去,来到院子进而一纵身跳出墙外,顺着那个口哨声寻觅了过去。
因为已经是深夜了,大街上空无一人。
在街口的一棵大树下,穆朗身着一袭黑色长袍,在惨淡的月光下拉着长长的,阴森森的影子。
周冷秋快步走上前,躬身施礼,“属下见过法师。”
穆朗捻着手上的黑火珠,慢慢地转过身,上下打量着周冷秋,微笑道:“驸马爷,气色不错呀,在驸马府里和公主过得还舒服吧?”
周冷秋有些不好意思说:“法师,您不要取笑我了。您找我有什么事?”
穆朗收起了笑容,闪着一只独眼,冷冷地说道:“古德宇现在已经是败局已定了,他对我们而言已经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据我推测用不了一个月他不是死就是被囚禁,所以今晚我来找你想跟你商量一下怎么能最后利用他一下。”
“法师,您需要我做什么?”
穆朗一字一句地说:“干掉古德宇,并在栽赃给古仁康,让楼兰国的大位没有接任者,到时候只有古丽娜公主有资格接位,而你是驸马,接下来你需要做什么事,就不用我说了吧?”
“法师,我知道该怎么做了,明天晚上我就带几个人去古德宇的府里把他杀了。”
穆朗摆摆手,“不不不,杀他不能由你出手,他现在毕竟还是王子,如果你失手,那么我们就前功尽弃了,我想让那个地球小子关冲天来做这件事。“
周冷秋心头一惊,“法师,虽说我现在可以控制他,可是让他动手,真不如让我们自己来。”
穆朗阴恻恻地一笑,“小周,这你就错了,你只有本事杀了他,而我们这位地球小朋友却可以有办法把古德宇逼到绝路,让他狗急跳墙,到时候楼兰国就会天下大乱,而我们正好可以趁机取得渔翁之利,这才是我想要的效果,而并不是仅仅杀一个古德宇。”
周冷秋一拱手,“属下明白了。”等她再抬头时,穆朗已经在她眼前消失了,就好像他刚才根本没出现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