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试试看!”江帆不假思索地马上伸出一只手,放在璐璐额头上。璐璐本能地感到江帆贴在自己额头上的那只大手,凉爽、舒贴,一种电传般的安全感、安慰感,它代表一种令人依恋的温馨力量,使这个身体发肤从未和异性触碰过的姑娘敏感而又迷惘,她不由自主地将自己的柔软的纤手叠压在这只可亲的大手上!?
江帆惊觉而温和地抽回自己的手说:“烧得不轻,简直烫手!”然后马上转过身,回避尴尬地说,“我去给你请医生,马上就来!”他显得有点慌乱,在门口他安慰小孩似地回头点头微笑。璐璐有点腼腆地望着地回以微笑。江帆那英俊的面容,乌黑飘逸的头发,犹如一团蓬勃俊美的黑色的火焰,照映在璐璐的心灵之窗,令她感到温暖,他多像一位哥哥、挚友,不,知己的……她想到这儿,不禁暗自为自己而感到害羞。?
江帆沿着厂区的水泥路往前走,又问了一位路过的工人,径自向耐火厂附属医院走去。?
因为是周末,值班医生比平日稍少些。江帆进了急诊室。有两位医生坐在桌旁,正在为一位病人坐诊,开方儿。?
等处方递给那位病人后,一位主治大夫问江帆:“看病吗?,哪儿不舒服,详细说说。”?
“对不起,不是我看病,是我的朋友需要急诊。”?
“人呢?”?
“还在厂职工宿舍楼,她走不动,所以想麻烦您们辛苦走一趟。”?
“什么病那么严重?”?
“啊、重感冒。发高烧,昏迷。”?
“哦,只是今天值班的太少了,恐怕影响其它病人诊治,要不……”?
“大夫!很近的,离这儿只有半里路距离,不会太麻烦你,不会多耽误时间的。”?
“那好吧,”主治大夫吩咐另一位年轻医生说,“你在这儿守着,我一会儿就回。”?
他接着收拾出诊药箱,为了节省外诊时间,又问了江帆,针对病人的一些症状,准备了一些常用的对症备用药品、针剂,比如葡萄糖盐水瓶及输液器等。?
江帆帮大夫拿着东西,很快带到了璐璐的住室。璐璐看见他们,努力地挣坐起来。?
“您好!肖大夫,辛苦您了!”璐璐弱声打招呼说,他们互相面熟,以前让他看过病。?
“你是王……啊对了,王璐璐,咱们厂的技术标兵,去年厂里的表彰大会上见过你。”?
“啊,肖大夫对我还有印像?”?
“当然啦,你要是普通病人,我不会有多深印像的。”肖大夫说,“你的男朋友刚才介绍了你的病况,我仔细诊断一下吧。”?
璐璐和江帆相视一笑,“朋友”加上“男”字好像意义有点不同了,有点微妙。也许肖大夫在这上面粗心,一大猛就把他们的关系认定到那一层了,也难怪人家想当然,刚才江帆不是说他的“朋友”病了吗?况且这一对年轻人才貌挺相当不是??
一面量体温,一面用听诊器听诊,又切了脉,看了舌苔,五分钟后拿出体温计看。?
“39.9?。,是高烧。不过心肺还正常,这种体温持续时间长会发展到肺炎的,那就麻烦了,你现在得输液,你身体有点虚弱,输液来得快,同时再吃点药,多喝点流质。”肖大夫对璐璐说,同时看一眼江帆。?
“好,那就准备输液。”江帆点头说。?
在大夫的指点下,江帆帮助把药水瓶挂在靠床头那个窗户的插销下,肖大夫给璐璐手腕胳膊处消了毒,扎上了针管。看着药水在胶管内正常滴了起来后,肖大夫又开出几种西药交给江帆,接着在一张空白处方上写了一下。?
“你拿着处方去结帐吧,等你回来我再走,快去快回。”肖大夫对江帆说。?
“好,马上就回。”江帆说着拔腿就走。?
“哎,江帆,拿着我抽斗里的钱。”璐璐急忙喊。?
“我身上有钱。”江帆出去了,璐璐听着江帆的脚步好像一溜儿小跑下楼去。?
不到十分钟,江帆气喘吁吁,汗水津津地回来了。?
“小伙子挺利索!”肖大夫笑着说,“你会护理吗?”?
“我懂得一些常识,比如输液时不敢进空气在针管里,瓶中针头快露出药水时拔去手腕上的针管,并且要最后消毒。”江帆答。?
“好,这我就放心了!我已经观察了这么一会儿了,一切正常。成年人不比小孩儿;一般不会“跑针”。我给你留下消毒药棉,喏,在桌上那塑料袋内,”肖大夫指给江帆说,“万一有什么情况,马上去医院叫我,好歹距离近。”?
“谢谢您!肖大夫!”江帆主人似地表示。?
“不客气!我走了。”肖大夫走到门口又交待,“按我在小药瓶上写的量,按时吃药。”?
“好!您慢走!”送大夫到门外的江帆说。?
江帆回到室内,轻轻关上门,到床前为璐璐轻轻盖上一条毛巾被,然后坐在旁边看点滴。?
一抹甜甜的笑意出现在璐璐脸上,她的眼光已追随他忙活的样子半天了。?
“江帆!”璐璐柔声轻喊。?
“嗯?”江帆的嘴角带出一丝笑。?
“今天真麻烦你了!”璐璐感谢地说。?
“这有什么!应该的。我不是也常来这里给你添麻烦吗?”江帆忠厚地说。?
“看你鬓角的汗!像虫子在爬,嘻嘻!快去洗洗吧。”璐璐显得精神轻松点儿地说。?
“啊,夏天真是!稍微一活动就出汗。”江帆说完,起身去打了一脸盆水,洗了一把。?
“哦,差点忘了,你得吃药。”江帆忽然想起来说。?
“好吧,只该劳驾你了,暖瓶里有开水,你给我倒一杯。”璐璐说。?
“没说的!有我在,你只管躺着。”江帆说着倒了水,放桌上后说,“让它晾一会儿,太热了。”“江帆,你真会体贴人!嫂子好福气哟!”璐璐半开玩笑说。?
“嗨!男人总归是男人,粗手大脚、风风火火的,在关心体贴人上恐怕还不如女人心细。”江帆说。?
“像你这样的男人已经难得的喽。”?
又说了一会儿话,江帆取了西药片,分好放在一起,倒在璐璐空着的右手心里。看着她自己倒进口内,又递给她水杯喝了下去。?
璐璐递过空杯说:“刚才你取药结帐花了多少钱?”?
“说这干什么?那会有多少?”江帆说。?
“至少也有二、三十元吧?去,把我桌子那头,抽头里那叠钱拿来,还给你。”?
“你这不外气了嘛,我不要。你要坚持这么小家子气,我以后再不来了。”江帆急道。?
“我有公疗证嘛,以后凭条子可以报销的。”?
“你报销就报销,腾出的钱算我来探病买东西了还不行?”?
“你呀!”璐璐嗔视他一下说,“算了,我打不过你的嘴官司。”?
“嗳,这就对了。”江帆笑了。?
璐璐扫了一眼窗台上的闹钟,嗬!已经9点多钟了。她说:“江帆,你坐我旁边看书吧,该写的写、该划的划,我是要专心养病了。我自己看着吊针,该喊你帮忙就喊你了。”?
江帆照办,看起书来。?
过了一会儿,欣欣也一阵风儿地来了。进门一看先吃了一惊。问了以后才放心了。?
她姐姐笑骂她:“懒丫头!几点了才来?没赶上帮我的忙,多亏了江帆了。又睡懒觉了?”?
“哎呀,姐!”欣欣撒娇道,”我又不知道你得病!人家白天黑夜地学习,忙了一周还不该睡个懒觉呀!再说了,我们有时参加军训好累人哟!”?
“好了,算你有理!今天中午就罚你给咱们三人做饭吧。”璐璐活动一下腰身说。?
“好吧,我认罚!”欣欣笑。?
璐璐突然喊道:“哎哎,该拔针头了,结束了。”?
“什么?啊,我害怕,怎么拔呀。”欣欣叫道。?
“你呀,手里捏个虫子也害怕,我可知道。”璐璐说。?
“还是我来吧。”江帆说完,小心揭掉压针胶布、拔出针管,另一只手按上了药棉,“璐璐,好了,自己再按一会儿,否则会渗血。”?
欣欣看着他说:“江帆,真像老大哥儿的架子!看来还算没白交你这个朋友!”她俏皮地开玩笑。“小姐,谢谢你的褒奖!”江帆也拿腔作调地逗她们笑。像绿蝴蝶一样的欣欣,那银铃般的脆笑盖过了璐璐和江帆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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