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忧伤无常
“怎么了，丽丝?”?
“我只是感到美妙和幸福的短暂!我的心脏病又复发了。不知哪一天我就完了，永远失去这可爱的生活、到那时再也看不到你了，我最爱的……”?
“别说这个，谁没有患病的时候呢?”?
“我老了!而这病又这么顽固!我真的有点恐惧!”她抱紧江帆说，“也许我该修改遗嘱了，亲爱的!”?
“什么?你说的太可怕了!不要这样伤感，可怜的丽丝!”?
“两年前那次心脏病骤发，我就立了遗嘱，将我死后的房产财物平分给我的一对儿女。现在，我要将它改成全部给你、一切财产!”?
“为什么?”?
“我的儿女们并没有你那么爱我，关心我，况且他们都有生活保证。而你，亲爱的!你没有经济基础，可怜的江!我为你担心!你目前是困苦的，以后找工作也不知如何。我只有这样表达此后对你永远的爱和纪念了!”?
江帆泪珠滚落下来，他说：“我心领了，亲爱的，听我说，我不该接受的，爱是无私的，相互的，如果那样，我会自惭不安的，还是给你的孩子，将来，他们毕竟是你亲生的儿女!”
“我主意已定，不要拒绝了!”?
“无论怎样，还有一条，我们中国人忌讳在身体比较好的情况下，立遗嘱，这样不吉利。你又没躺倒在病床上不会动，悲观什么?”他哄道。?
“可你已经是美国人了呀?”?
“虽说是，但我生自中国嘛。”?
“那好吧，随后再说。”丽丝最后说。?
他们抱偎而眠。?
丽丝在江帆面前是这样一个热情如火的人!她总是那样爱他!好像一天也离不开他了。只要江帆回到家，似乎时刻都得和他在一起。迷恋得似乎呈现出病态，耳鬓厮磨的亲近**无法自拔!?
借问诸君：你是否相信?是否可以理解这对可怜的人儿!爱情可以生出许多美丽的东西，但也可以生产出一些副产品，也许丽丝有些特别，这就是丽丝而不是别人。?
谁?世间又有谁，能够回答那些千古之谜?是的，人的差别千丝万缕，但为什么会这样?难道是万能的上帝在冥冥中安排的吗??
为情所惑的人，也许为情所累；为爱所生的人，也许为爱而死。幸福的极致之后是什么?欢乐的顶点后是什么?也许会有悲哀，也许就面临着永远的失落。当然这不是绝对的规律，我认为世界不存在绝对的真理!?
许多现像你无法解释，比如艺术家们，他们的感情世界丰富而又强烈。因而也可以说脆弱。听评书掉泪，替古人担忧，曾听说有痴心殉情的极致：有人看深了《红楼梦》，竟轻生、伤感而自杀!我敢说，自杀的人里面，大多是优秀的人!包括一些自杀的大文豪们，更有一些慢性自杀，自我折磨的人。人们难说自已就永远不会是这样的人，但并不是表明自己有多么了不起、或优秀等。很多人，其实自己明白，本是有许多缺点的，可恨却一贯追求完美、因而烦恼常自伤!?
在人所有的**里面，唯有**是如此地难以自控!尤其是建立在感情胶着的爱侣之间的。对于江帆和丽丝来说就是这样。?
痴痴的等待着，压抑着，丽丝渴望江帆的爱抚，这是她的权利，无可厚非，但疾病的威胁却与她作对。?
终于在几天后，他们的抚慰，就像磁铁一样难以抗拒。笔者不忍详加描述。从软款的温存到无法自己的狂热，沉默了许久的火山爆发了!?
激情陶醉之下的情侣，忘却了世间的一切，直至自我。生命的意义是什么??
丽丝在极度的快乐中，忘乎所以、煤气中毒！心脏停止了跳动!?
江帆也昏迷了过去，生死难料??????是邻居迅速挂通了医院急救电话。?
在医院，医务人员慌忙抢救，但已无法挽救丽丝的生命。被抢救过来的江帆抚抱着她刚刚还鲜活灿烂的、而今却成为遗体的丽丝，大哭起来：“天哪!亲爱的!可怜的丽丝!”他凄厉地惨叫!哭声回荡在病房及其附近，接着是无休无止的歇斯底里的痛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直到眼泪哭干，嗓音发哑、哭不出声来。医务人员不安地看到，江帆失神的目光呆呆地瞪大着、盯着丽丝安静的遗容，他的嘴发僵地张大着，全身一动也不动，很久很久……?
他重复地在心中咒着自己，为什么自己不一同死去?告别这烦恼人间!了却一切的恩怨!在死亡的尽头是无边的宁静和无知，那也许是甜蜜酣畅的黑暗，那也许是无为而又完全的解脱。那是永恒的孤独和麻木，谁又能感知它什么?又能干涉他什么?没有欢乐、没有痛苦，没有思想，也没有了一切的苦恼。?
是的，就这样了结自己!黑色的死亡天使幽幽、悠悠地降临，带着无比迷人的笑意。死吧，死吧，这苦多于乐的人生!这顽疾、隐痛的世界!要命的，拿去，我又何足惜矣!?
江帆狂奔进一间手术室，不顾医务人员的惊恐无措，抢过一把手术刀就奔回停尸间，在丽丝的遗体旁，他跪倒发出最后一句默祷，丽丝!我也来了，丽丝，我的魂!我解脱了!一刀切向自己的手腕，殷红的血痛快淋漓地涌流出来!……?
被抢救过来的江帆于第三天，和闻讯乘飞机赶来的丽丝的儿、女亲友们一起，参加了基督教方式进行的丽丝的殡葬仪式。?
他听完牧师的祷告，奇特地扑卧于墓地的新土上、将脸贴在将要撒在棺上的土堆上，感受着这亲近的新土将要贴在亲爱的丽丝的棺盖上，然后将手中一枝红艳艳的玫瑰花，送留在这不可思义的墓穴棺木上……?
他们这些亲友们和江帆互相拥抱安慰，沉重而又伤感地离开丽丝的墓地。?
怀念与哀思无边地袭来!江帆度过了最初的最为痛苦的几天，也许丽丝会责怪他，他不该轻生!他不该如此脆弱!有时他望着窗外的天空想。丽丝爱他，希望他活下去，好好地活下去!
这是不容置疑的。她是那么爱他、宠他!她怎忍心让他痛苦不堪!假如她仍活着。?
悲凄的世界啊!我要和你熬到底!茫然无知的未来啊!我要和你拚个高低!哪怕此生是一只虫子，被无数的人蔑视!哪怕明天是一阵风，无羁而又凄号的风!无限孤痛而又受人嘲笑的风!谁让我生在这个世界上?谁让我还有一口气?好就好个超越!坏就坏个透底!?
我有罪!我有罪!他反复地负疚地谴责着自己，尽管在法律上他并没有罪。这透不过气来的疚恨，也许会毁了他，他想，未来的某一天，自己也许会疯狂的，那就疯狂吧!?
一种头疼欲裂般的阴影笼罩着他，睹物思人，人去楼空，他神思恍惚，茶饭不思，昼夜失眠，狂躁和忧郁交相咀嚼着他，他甚至用指甲掐脸，直到血浸在手指上，直到觉出火辣辣的!?
丽丝的儿、女们在和江帆最后相处的几天里，感到深深的不安和同情，他们劝江帆想开点，埋头学业、忘记过去，摆脱可怕的情绪。?
遗产按以前丽丝的遗嘱分给了她的一儿、一女。他们歉意地要转让给江帆一份，但江帆坚决地谢绝了!?
江帆离开了这个伤感欲绝的地方!他自虐地租了一个地方，哪怕受猪狗一样的苦，他也不在乎!似乎这样才能消减他内心的痛苦。?
他差不多天天去丽丝的墓地陪伴她一会儿。与她喃喃默语，轻唤她的名字和昵称。后来是隔三差五地去看她，然后渐渐安抚着心灵的创伤，开始平静地为她默祷：好心的人儿，亲爱的丽丝，愿天国友好地接纳你，如果有的话，他迷惑不定地说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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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发爆发！气吞山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