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的时刻渐近。江帆的心中,天天失魂无主似的。?
江帆取了几千元钱,为璐璐买了精美实用的旅行皮箱,正打算为她买些其它物品,被璐璐坚决拒绝。他只得根据她的身高及平日衣服型号,悄悄为她买了两身高档衣服,又将一块精美的女式手表放在衣服的口袋内,准备以后再告诉她。?
甜蜜的日子!焦灼的日子!江帆天天望着阳台的窗口,在璐璐不在身边的时刻,在疯狂地想她的时候,他想着、等着,仰望天空。雁阵掠过,雁儿南飞,雁叫声声使人心碎!?
璐璐,这只远飞的雁,在远飞之前,一天少一天地在故乡的小城盘桓、留恋,与最亲爱的人儿呢喃、缠绵。他们有时簌簌泪下,肝肠寸断!?
江帆是亲赴北京国际机场,送别璐璐的亲友之一。最后的时刻,是泪眼迷朦的挥手、再挥手……飞机升空、升高、飞远,消失在远方的天空中……?
怅然若失的惆怅,生离死别的、割裂般的痛苦,刻骨铭心的挂念,以及祝愿她未来更美好的希冀,这一切复杂地交织在一起,使回到小城后的江帆,在最初一段时间内,仍然难以自拔!他茶饭不思,神思恍惚,最初的相思滋味太难熬!感情的空落无寄、丝丝缕缕、变化无常。有时他孤凄地落泪、叹息,如同经历一场梦。有时他又伤感地失笑,他为心爱的人儿高兴、满足。江帆一任自己在感想与怀念的“风雨”中飘摇。所幸事业心有力地遏制和调和了他脆弱的感情,使他终不至于被摧垮。?
他是这样一个容易感情狂热的人,有时歇斯底里般的感情常会灼疼自己!感情与事业,理性的雄心,如同两匹并驾齐驱的躁烈的骏马,带着无形的巨大的动力,推着他、卷着他奔放张扬自己的生命力、热情、恒心、动机和努力。一天又一天。?
在孤独、凄凉、而又内心如火的日子里!他多想大声疾呼,如长空飞虹!他想狂喊:我爱你!可爱的人,亲爱的人,远离我的人!我多想展翅高飞,高飞!又高又远,到一个陌生的彼岸,一个奇丽的新天地!他多想拍击眼前的一切孤陋、尘俗!凡庸是天空浓厚的雾,让急于赶路的人发疯、发狂!?
异常忧郁、躁狂的日子里,欣欣来了,这是八月将尽的一天。?
青春艳丽,一身洁白的裙衫,乌发上别着红玫瑰蝴蝶发卡的欣欣,出现在江帆孤寂的家门口。她带进一片明艳和活力,像一朵小白云,丰盈、飘逸、优雅而又美丽。她清新的气息,甜习如兰地温馨,令人只想托她在掌心上敬仰。?
“我要到崭新的工作岗位上去了,今天再来见见你!”她浅笑着,突然显得拘谨地说。?
“啊,该上班工作了。”江帆笑道,“我愿像哥哥一样,送你到新的工作单位报到。”然后看着她,赞赏的样子。?
“江帆哥!你太好了!”欣欣动情地注视他一眼说,“谢谢你!我还是自己来吧。那样好像我还没长大似的!”她歪着头笑了一下。?
“当然啦,欣欣长大了,再不是学生啦!”江帆鼓励地笑道。?
欣欣从小挎包里拿出一封信,是到达美国纽约伯克利分校几天后的璐璐写来的。介绍了一路平安到达的情况,及在大学报到、学习、生活详情,一切均好!江帆舒心地看到这里,说了句:“上帝保佑!”接着看下去。他不知道慧质兰心的欣欣姑娘,正对他察颜观色呢!他看到璐璐在信中提到江帆自己,并让家中人转达深切的感激之情,谢谢他曾经给予过她的、永生难忘的爱护和帮助!并让欣欣转告江帆,她在美的联系地址和通讯方法等。?
很快,欣欣告辞,分手时,她从小挎包内取出另一封未署地址、收信人的信。她脸儿发红地迅速塞给江帆说:“我走后你再看!”然后在江帆发愣的注视下,躲也似地匆匆走了。?
是璐璐写给我的吗?江帆想,我这几天正赌气似地等她先来信呢!可让妹妹转交这未封口儿的信,岂不荒唐?怪不得欣欣刚才脸红,许是这丫头看了其中火辣辣的情话!?
他启开信纸,入眼是稍显生疏的、欣欣的笔迹,倒也娟秀可人:?
江帆:?
你好!我与其将你看做一个朋友,不如把你当作一个“哥哥”!因为你的人品、言行如此令人叹赏、信赖和心仪!你是一个让人闭着眼也放心的、可依靠的挚友!所以我敢于抛心于你而无忧无忌!?
我想说,你首先是我姐姐的知己朋友!而且直到她临出国前的那段时间,我才发现姐姐和你确有特殊的感情!甚至超过了友谊的范畴。那时,偶尔在她面前,一提起你,她就欣然忘情。你们见面时的眼光,已然是热恋中情人的眼光。如果她不是我亲姐姐的话,我会嫉恨死的!知道吗?在此之前,我曾经多少次辗转难眠,长夜寂思,我发现我喜欢上了你!难道这是青春期的骚动?可为什么好感愈来愈强烈?还记得每次周末,你去姐姐那儿练英语会话,我都欣喜地、尽可能参加进去。要说没有我,你们利用书和录音教学磁带,完全可以进行学习。但我想见到你!想见到你!因为我觉得,你是男青年中一面鲜艳、可爱的旗帜!你孤独而又可怜惜地、忘我地飘扬着,并不自知自己飘逸如火的风采!?
是的,你比我大七岁,而且当时还有合法妻子。我告诫着自己,不能流露出内心的秘密,倾向。但你的侠骨柔肠,你成熟可亲的魅力,你的各方面优秀禀赋,使我感佩而又倾慕的心在幸福的门槛外久久跳动徘徊!特别洛河救险犹为奇缘,尤其觉得你这样的男士不可多得!?
如今,你和姐姐天涯遥隔,别后无期,相思消人瘦,空梦惹人怜!姐姐走时,我和她已长谈交心,如不见弃,愿得偿私爱之情,愿缓报洛水救命之恩,永结同心伴侣!不知江帆哥你会否笑我的荒唐冲动,心自惴惴,切盼后示。?
欣欣谨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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