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体而言,是个有职务的仙人,我负责管理邪魔之门。”邱意捂着嘴咳嗽一声,一摊鲜血出现在他的手掌中。
乐正宁看着血的眼神里带着几分不解。
“十年前,邪魔之门被打开,有只邪魔跑了出来,我一路追踪,最终在皇宫发现了他的踪迹,可是我屡次与他交战都失败了,现在,我命不久矣,我急需一个天赋秉异的人来继承我的能力与遗志。你天生能见仙人,你定是不凡之人,所以我想将我的一切托付给你。你意下如何?”
乐正宁微微皱眉,莫名其妙的仙人,莫名其妙的遗志,那个能力可以让他开口说话吗?
乐正宁张了张嘴发出几声不成语言的声音,邱意顿时明白过来:“你是哑巴?”
乐正宁点点头。
邱意笑了:“我给你的能力虽然不能让你开口说话,但能够让你直接把你想表达的意思传入他人脑内,就像这样。”
邱意那句“就像这样”是直接出现在乐正宁脑海里的,竟是比他听到的还要清晰。
就像看到喜爱的小吃一样,乐正宁的眼里顿时充满了光芒。
邱意微微垂下眼睛:“你会喜欢这个能力的,当然,你也会为此付出相应的代价……”
劳伦斯不明白邱意口中的代价,直到一阵夹杂着红叶的东风吹来吹散了眼前的画面,当画面再随着东风而来,眼前的邱意已经成为这座仙山的孤坟,而已经成年的乐正宁一袭黑衣立于邱意的坟前,微微鞠躬,一礼完毕,乐正宁飞身下山,与当年别无二致的路线,他回到了京城。
此时的京城似有大雨将至,乌云压顶,满城寂静,不复昔日繁华,人人躲在各自的藏身之处,露出惊恐地视线注视着外面。
乐正安一袭白衣立于紫禁之巅,手持宝剑显然已候乐正宁多时。
乐正宁落在乐正安的对面,手里拿着一根乌黑的法杖,一看就十分不详。
“宁儿……”乐正安面有沉痛之色,“当年你就不应独立离去,你竟是染上邪魔之血而归,今天是邪魔之门将被封印的日子,我知道你定会前来。”
“你挡我路,我就杀了你!”乐正宁薄唇未启,声音却已至了乐正安的脑内,“如果不是你,我又何至于此!出生我便被毒哑,以后还被迫与邪魔之门命运相连,如果我不能彻底开启邪魔之门放出所有邪魔,而这扇门如果被你们封印,我也将会随之死去。”
劳伦斯明白了,原来当初邱意的一席话全是骗局,他才是邪魔,而皇家一族则是世代的守门人。
乐正宁付出的代价便是与邪魔之门命运相连,他必须完成邱意的遗志,而势必与继承皇位的乐正安一决生死。
这样相杀的命运,亦如沈垣与自己,一方支撑着智能人的命运,而另一方支撑着人类的命运,无论怎样相爱,面对大局,总得撇清私情与生死。
大战一触即发,一黑一白的身影夹杂着雷电火光在空中交错,乐正安乐正宁本意为安宁,但带给人间的却是灾难与动荡,在这决战时刻,他们使出的全力将大半个京城夷为了平地,包括邪魔之门所在的皇宫,不在别处,正在当初他们居住的宫殿之中,正是那座埋葬当年将军与河神的宫殿,一个黑洞旋涡般的门扉显露了出来,但是许多的修真高人们聚集在门扉旁,以自身之力形成锁链试图将其捆绑。
乐正宁操纵着狂暴的雷电,而乐正安操纵着火焰,显然乐正安是无法与乐正宁正面对抗的,只是因为邪魔之门在被封印,乐正宁的力量大受打击,乐正安才能勉强与他战成平手而僵持不下。
乐正宁的闪电劈中了乐正安,乐正安从空中重重坠在地面上,奄奄一息。
乐正宁拄着法杖落在乐正安的面前,乐正安疲惫地抬起头,扯出一抹苦笑:“我输了,宁儿你又变强了。”
乐正宁的眸子里带着暗色:“你无法阻止我了。”
说着乐正宁跨过乐正安的身躯向皇宫走去。
“宁儿,对不起。”乐正安突如其来的道歉让乐正宁停下了脚步。
“当时,要是我注意到你想要离去,我定然会阻止你……是我把你弄丢了……”乐正安的泪水滑下,乐正宁缓缓转过了身。
“你知不知道,我爱你,从出生起我就深爱着你,我总觉得亏欠了你好多好多的爱,大概是前世欠你的吧,今生今世我想还你,却还是遭受了这样的命运……我快死了,我的命运又何尝不与邪魔之门相连,如果邪魔之门打开,我也会死……宁儿,你就不肯给我一个拥抱吗?”
乐正宁愣了半晌,然后缓缓走了过去,蹲下身,抱起泪如雨下的乐正安,环住了他的肩背:“我也爱……”
乐正宁的“你”字消散在心脏破碎之声中,乐正安的长剑不知何时飞梭而来,直中乐正宁的左胸,而乐正安被贯穿的却是右胸。
乐正安抱紧了乐正宁骤然软下来的身子,不住喃喃:“这样就好了,就这样,这样就好了,你死在我怀里,人间得救了,我也活不久了……你的心死得没有痛苦,我的心却在不断地抽痛,它还要痛好久好久才会死去,这是我的罪,是我的错……宁儿……我爱你……”
劳伦斯捂着左胸,那里也在绞痛着,他想到了很多,乐正宁不可能没察觉到乐正安的杀机的,而沈垣如同乐正宁一样,明知道这个人会害死自己,却从不曾真正想要去杀死,反而是自己往刀口上撞,宁可成全他,乐正安,劳伦斯杀死他的目的,也不肯去伤害对方……
劳伦斯闭上眼,眼前的黑暗有了色彩,一世世一代代的画面如走马灯在他的眼前播放。
一世他与沈垣是蝴蝶—相遇相爱**到天涯,短暂而美丽的情缘。
一世他与沈垣是蟾蜍与蛇,作为蛇的沈垣反被蟾蜍吃了。
一世他与沈垣是敌国对立的将领,相爱却又不能辜负身后的家国与将士,最终在决战中同归于尽。
一世他与沈垣是两颗相邻的草,相对无言,不能交流不能拥抱,却是含情脉脉,咫尺天涯却也抵死**。
一世他刚出生而沈垣已老,相依相偎,沈垣离去,而他的余生在痴痴等待他的归来中度过。
……
太多太多的轮回,注定他与沈垣的灵魂纠缠不清,正如织田秀吉与尤娜所言,人的灵魂自天地方始便是双生而缘结的。所有的爱都能创造奇迹,亦如他眼前的竹林。
没错,他再次回到了竹林,奇迹让他再次来到了命运的分岔路,如果说前方的未来已毁,过去已见,那么后方会是什么呢?
劳伦斯转过身,坚定地走向身后的路。
身后有什么?
一个人。
孤独的一个人。
一个孤独的人。
背对着劳伦斯站在竹林前,轻轻接下一片飘零的竹叶,放在手心里叠成了船,弯腰放下,竹船所落之处的泥地,荡开一片涟漪,竹船向劳伦斯驶来,竹船所过之处方有溪流的形成。
此情此景,恍若创世的上帝,有个名字呼之欲出,劳伦斯却无从开口,因为他有了太多的名字,这是何年又是何世?再度相遇,我们又是否相识?
“沈垣”似有所感,缓缓回头:“命运注定的未来总是令人绝望,无论挣扎多少次,总因瞻前顾后而不得圆满。即便如此,你依然要去吗?”
“为何不去?即便未来是绝望的,可你还在等我,千万年的轮回如此孤单,怎么能丢下你一个人?”
“沈垣”微微抬头,天空下起了婆娑的小雨,雨淅淅沥沥地下,“沈垣”没有说话。
劳伦斯静静地等待着,他看着细雨反复敲打的竹叶,一次次低头又一次次抬起,雨水无力坠下,在叶下形成浅浅的水洼。
良久,细雨稍霁,“沈垣”开口:“天与地本相爱,抵死纠缠而不分开,故而天地为混沌,一日盘古开天辟地而分天地,天地的分离将他们孕育的芸芸生魂切割为两半,一半去了天,一半留在了地,各自轮回为人,故而世人天命成双,而你我便是这孕育众生的天地,只是天会荒,地会老,终究你比我先一步入了尘世轮回。”
劳伦斯的内心并无太多波澜,经历了这么多,可以说无论是再遭遇什么,他都不会惊讶了,沈垣就是这样一个人,总能创造奇迹的人,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亦或是现在,沈垣就是沈垣,是天,是地,是河神,是乐正宁,是花,是草,是眼前的这个世界……
重生在复活阵上的陆云,等级降了一级,不过随后便得到系统提示。
“叮,恭喜你们完成隐藏触发任务《遗失的军队》,任务奖励:经验62万,金币300枚,声望200点,自身职业玄铜级装备一件。”
“叮,恭喜你完成唯一隐藏任务《解救千人队》,获得经验60万,金币230枚,声望100点,奖励随机职业武器一件。”
“刷刷刷……”
三道升级金光出现在复活阵上,周围的玩家全部投来异样的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