弯弯是见过慕建阳几回,但国公府却从未踏进一步,慕君凉想着,过去看看也好,免得日后成为了慕家人还没入过国公府被人笑话。
两人换了身衣裳就出了门,国公府距离将军府并不远,骑着马半个时辰左右就到了。
前脚刚到就看见黎叔守在府外着急的走来走去,一听到前方的马蹄声抬头一看,入眼就看到马背上的人,激动的招了招手:“世子爷!”
慕君凉几步就到了跟前,拉住马鞍,还没开口又听见黎叔道:“老爷要是知道世子来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从昨日慕建阳病倒之后,黎叔就盼着慕君凉能来,等了一天一夜了,可终于把他给盼来了。
慕君凉神色淡淡道:“他怎样了?”那语气就似在询问一个不相干的人,明白人一听都不会知道病倒的人是他爹。
黎叔摇了摇头:“太医来看过了,说是气血充心,能不能熬过这一劫就看老爷自己的造化了。”说着,黎叔眼眶里布满了泪雾,他跟在慕建阳身边这么多年,陪着他一起上过战场,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可亲眼见到他病倒了,一时就慌了。
“世子既然来了,赶紧进去看看吧。”
慕君凉却没有下马的意思,看着他道:“还请黎叔先去通报一声!”
黎叔一愣,良久才反应过来道:“这是世子的家,来自己的家哪里还需要通报。”
慕君凉却不以为然道:“从我娘死后,这家早已经不是我的。”她娘的位置都被占了,连他世子的地位都快被他哪个爹拱手让给了慕文兴了。
还跟他说什么家,除了他还姓慕之外,这家已经没有他的位置。
黎叔叹了一口气转身就进了府,他也不知道父子俩的关系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夫人在的时候还好好的,可自从...
他叹息一声接着一声,刚入了府就碰见胡氏,行了一礼道:“夫人,世子来了!”
胡氏神色变了又变,佯装欢喜道:“既然来了怎么不请进来?”
“世子让老奴进来通报一声。”
胡氏嗔怪道:“自个儿家哪还需要通报,快去请。”说完又想了想,不等黎叔转身离开就喊住了他:“我亲自去吧。”
就算不是自己生的,可这么多年来慕建阳最上心的还是这个儿子,表面看似不在乎,可心里头比谁都看重。
她一心就想让自己的孩子承袭世子之位,可上回一提惹得慕建阳勃然大怒,之后便是一个字都不敢在说了。
父子俩关系闹得再僵又如何,她得到了正房的位置又如何,她的孩子一样还是嫡次子!
胡氏心里不甘心,却是强颜欢笑的出了府,朝着来人福身一礼:“世子快请。”
慕君凉看都没看她一眼,带着弯弯一同下了马,牵着她的手迈入文国公府里,跟着黎叔到了正房,一眼就看到那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的人。
短短两日不见,慕建阳双鬓的白发似乎更多了,就连眼角的皱纹也深了不少,慕君凉在怎么不待见这个父亲,可见他一脸沧桑,心里终归不是滋味的。
当年的慕建阳也是文质彬彬的俏佳郎,若非如此,他娘怎么会喜欢上他,就连胡氏这个狐狸精也招惹上门了。
可惜啊,容华再好终究也只是昙花一现,禁不住岁月的折磨渐渐老去。
慕文兴刚好带着太医苏白鹤进来,入眼就看到里面的人,惊了一下,却还是恭敬喊了一声:“大哥。”
慕君凉淡淡点头,上前一步站在慕建阳面前。
还没开口又听见胡氏道:“老爷昨日从将军府回来就大病不起,苏太医也来看过几回了,至今还没醒来。”
慕君凉没有转身,声音冰冷:“那依你的意思,爹是被我气病的?”
慕建阳为什么会病倒,他心里比谁都清楚,之所以这么问,就想看看胡氏有没有这个胆子来指责他!
便见胡氏脸色僵硬,福身不失礼仪道:“世子误会妾身的意思了,妾身是说老爷这病是多年落下的老毛病了,前些日子都有些好转,也不知道昨日为何突然又发了病…”说完就抹了抹泪水,那样子看起来真的伤心。
慕君凉猛然回头,森冷的紫眸看了她一眼,最终目光落在弯弯身上:“丫头,你来看看。”
弯弯点了点头欲要上前,胡氏突然阻拦道:“世子这是打算做什么?”
“既然连太医都束手无策的毛病,不妨就让弯弯诊断一下。”
他自是相信弯弯有这个本事的,彭魁的面容是弯弯修复的,陈媚娘的身体也是弯弯调好的,如今就连皇上的膳食都是弯弯亲自调配的。
试问,还有什么病是她医不好的?
胡氏被他这眼神吓得不轻,胆怯的后退两步和慕文兴站在一起,心里隐隐有些不安。
弯弯坐在身侧对慕建阳把了把脉,眉头微蹙,转身看向慕君凉的神色有些复杂。
她从未见过如此怪异的脉象,就好像是中蛊了一般…
中蛊?
当这个想法在脑中闪过时,弯弯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良久之后才道:“阿凉,我有话和你说。”
慕君凉自是清楚她的意思,带她回到以往自己住的房间后才问道:“怎么了,他的病…”
不等他说完,弯弯打断道:“你爹并不是生病,而是…中蛊了!”
听到他的话,慕君凉震撼不已,有些不敢相信道:“你确定没有诊错?”
弯弯很坚定的点了点头道:“八九不离十,但是我需要验证一下。”
两人又折身回去,慕君凉的目光扫向正为慕建阳诊脉的苏白鹤身上,开口问道:“你负责我爹的病如此多年,可知道我爹犯下的是何病?”
苏白鹤道:“国公爷的脉象甚为奇怪,若是老夫所猜没错的话,应该是气血充心造成的。”
弯弯轻笑:“依苏太医所言,可曾找到根治的办法?”
苏白鹤摇了摇头道:“世子,夫人,老夫忏愧,历经了整整五年并未找到根治的法子。”说完,突然就笑了起来:“不过就在方才,老夫突然想到了一个法子可以控制老爷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