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魁眼睛一瞪,怒道:“这群阴险卑鄙小人,竟使出调虎离山之计,将军,我们中了西凉人声东击西之势。”说完,从身后侍卫手里扯过缰绳翻身上马,就朝着高凌白所处方向冲过去。
高凌白的人就在营帐辎重附近被袭,彭魁赶去的时候西凉人已经逃了,只是高凌白受了点伤,此番正由安适扶着朝往他的方向走来。
慕君凉扫了刘安言一眼,折身原路折返回关押司马明朔的营帐之中,远远的便看到那边火光冲天,乱作一团。
他冷眸一闪,直接纵马冲了过去。
营帐里头早已不见司马明朔的身影,慕君凉回头看了一眼跟过来的刘安言,讥讽笑道:“人已经逃了。”
刘安言佯装惊讶道:“逃了,这怎么可能?”
慕君凉嗤笑一声:“这一切不都在殿下的计划之中?逃总是迟早中的事情。”
刘安言道:“慕将军这是什么意思,不明摆暗示人是本王故意放出去的?”
慕君凉冷笑一声并没有多言,也不理会刘安言就带着高凌白等人离开营帐之中。
高凌白受伤不轻,伤口若是不及时处理的话,定会有一番大麻烦,而此番慕君凉所能想到的便是弯弯。
一路上将人带到小木屋里,慕君凉踏着轻功前来寻弯弯,今夜又是飘雪不停,慕君凉赶到的时候浑身都染上了冰霜,等抖落身上的寒气之后才轻悄悄从窗户里窜了进去。
弯弯睡得正沉,如往常一样整个人全都包在被褥之中只露出个头,似乎在做什么美梦一般,脸上还洋溢着甜美的笑意。
慕君凉缓步来到她身旁坐下,伸出手落在她的额间抚了抚却舍不得将她闹醒。
但弯弯又是何等人,自从宿主技能提升后连警觉心也提升了不少,在慕君凉落手之际一小手便抓住了他的手,眼睛缓缓睁开。
等看到来人那张被风雪冻得发红的脸后,伸手一拉,一把也将他拉入被褥之中。
“阿凉,这么晚了,你怎么来了?”许是刚睡醒的缘故,弯弯的声音有些沙哑。
慕君凉道:“阿凌受伤了!”
弯弯迷迷糊糊又要闭上眼睛便听见这话,眼睛一瞪,却早已没了睡意,急道:“你说什么,高校尉受伤了?”
慕君凉道:“西凉人偷袭营帐将人劫走,阿凌不小心中了敌人的调虎离山之计,司马明朔已经逃了。”
弯弯蹙眉道:“逃了?”说完便从被褥里钻了出来,眯着眼睛道:“高校尉现在在何处。”
慕君凉道:“在小木屋里,阿适和彭魁照顾着。”
弯弯急道:“带我去看看他。”
慕君凉也没耽搁,带她赶往小木屋,远远就听见安适的骂声:“刘安言那个混犊子,人一定是他给放走的。”
彭魁也道:“阿适说得没错,若不是有心要放人,刘安言为什么要自行建营帐,将人从地牢里放出来。”
慕君凉神色一凛,牵着弯弯的手直接推门而入,卷入一阵寒风与飘雪,直让几人打了个哆嗦。
“将军。”
俩人恭敬行礼,又见慕君凉身后的弯弯,也拱了下手。
弯弯朝着几人点了点头,将药箱放了下来就去看高凌白的伤势,他伤得并不轻,此刻还在昏迷之中。
弯弯朝着几人道:“先去打些热水来,得帮高校尉清洗下伤口。”
高凌白受伤不轻,身上有着上十处的剑伤刀伤,且每一处都深可见骨,鲜血淋漓。
要不是常年在战场上征战杀敌,一般人受了如此重的伤,就怕已经熬不过去了,但高凌白可不是普通人,那是陪着慕君凉一起历经过生死的将士,比这严重的伤也有,也都是这么打碎牙挺过来了。
等水打来后,弯弯便打算去为他清洗伤口,却不想慕君凉朝前一步抓住了帕子,神色一凛:“我来。”
他到底还是无法眼睁睁看着弯弯去碰其他男人,即便那人是高凌白也不行。
弯弯无奈看了他一眼,心想着人都伤到这种地步了,这人还有心思计较这些。左右也没说些什么,让他帮忙清洗好了伤口后,便取出伤药给了慕君凉。
“将这些药膏涂抹在伤口上,每日三次,在伤口愈合之前都不可碰水。”
慕君凉点了点头,听着弯弯的话将药膏仔仔细细涂抹在高凌白各处伤口上,他在战场上也常做这些事,所以做起来并不陌生。
等包扎好了伤口,弯弯又开了一些内服药,便让彭魁去灶房帮忙给煎了。
喝了药缓了些时候,高凌白才醒了过来,稍微好了一些。
安适道:“阿凌,你说说这到底怎么回事,又是哪个不知死活的混犊子伤了你?”他不过才离开了一小会,高凌白就满身是伤的出现在他面前,这其中都发生了什么他们全然未知。
高凌白轻轻吐了一口气道:“我中了西凉人的圈套,这四周遍布都是他们挖好的陷阱,可是邪门得很。”
听见他的话,弯弯神色一顿,眨了眨眼问道:“安校尉可是在何处中了敌人的陷阱?”
高凌白道:“那鸡岭山上一整排几尺深的壕沟,全都是竹竿两头削尖插在土里,要不是我反应得及时,早就死在了陷阱之中。”
弯弯闻言甚为同情的看了高凌白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慕君凉身上,撇了撇嘴道:“那些陷阱,好像都是我挖的。”
上回她为了防止西凉人祸害周遭村庄,在鸡岭山各个出入口都挖了陷阱,一个挨着一个密密麻麻的,就算敌人能避开一个,也绝不可能避开第二个。
上回西凉人中了她的陷阱的确死伤无数,刘安言也是一上山就掉入了陷阱中险些丢了性命,只是让弯弯没有想到的是,西凉人既然能利用她的陷阱来对付高凌白,可真是好深的谋算。
安适急道:“林弯姑娘,你好端端的挖那么多陷阱做什么?”
慕君凉看着安适神色一冷,开口说道:“阿适,挖陷阱的事我也参与了进去,莫不成你连我也要一起责怪么?”
安适拱手道:“属下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