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治和萧求道,走出门口,正要返回各自房间。
“二位,且慢!”
金道官追上来,“可否上门,讨杯热茶喝?”
先前大堂上,他为齐治说了句公道话,释放善意。
“若不嫌简陋,请跟我来!”
三人在齐治房间落座,很快交谈起来。
金道友自报姓名,原来他全名金无垢,同样以功劳封为道官。
金无垢性子直爽,更重要的是,他明显是个话痨,和齐治、萧求道二人投缘,很快便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二位,你们可知道,洪道官的六品道官,从何而来?”
交谈几句后,金无垢忍不住卖弄起来。
“哦,不知道,莫非金道友清楚?”齐治问道。
“洪道官名为洪,擅长御兽法,在北地有一处庄园,里面豢养无数珍奇异兽。
五年前,天子五十岁大寿,他献上一只玉龟,洁白如玉、大如脸盆,龟壳上天生花纹,形成‘寿’字,托称祥瑞天降。
此举令天子天颜大悦,直接越过七品,将他册封为六品道官。”
萧求道听了,嗤之以鼻,“原来是逢迎小人!”
金无垢摇摇头,“他虽然手段不光彩,但御兽法得了真传,培育出各种珍奇异兽,甚至还有传说中的灵兽!”
“灵兽,莫非可以对付妖蛇?”
“不知道,但他肯定可以对付妖蛇,这也是众人默认他为首的原因。”
齐治见他谈兴正盛,索性打听其他道官的情况。
金无垢一一道出。
“墨道官,全名墨如初,别看他平时一副正经的样子。你们猜猜,他拿在手里,整天盯着的书,是什么名作?”
萧求道猜测道,“应该是什么功法秘籍?”
齐治思维跳脱许多,笑着说道,“总不会是春宫图吧!他一把年纪……”
还没说完,齐治就看到,金无垢一副“你怎么知道”的震惊模样。
“不会吧,这个老不修!”
金无垢点点头,“那本书,前半本是《素女经》,后半本是《洞玄子》,讲的是……房中术。”
“原来是糟蹋良家妇女的淫道!”萧求道脸色铁青,握住剑柄。
萧求道嫉恶如仇,最看不起淫贼,更何况是道门中的败类,恨不得现在就去诛杀墨如初。
“且慢,你冤枉老头子了。”
金无垢解释道,“老头子一辈子研究房中术,却有色心没色胆,到如今还是个……老童子。”
齐治正喝茶,闻言喷出三丈远,剧烈咳嗽起来。
萧求道表情古怪,“这个也太?”
金无垢点点头,“没错,墨如初至今,仍是守身如玉!”
齐治不想再笑了,急忙转换话题,“那个贾道友,看起来病恹恹的,怎么回事?”
“贾长生,年老体衰,几年前大病一场,险些病逝,幸好命大,总算撑下来,至今病根深种,每天以药物维持!”
齐治听过之后,便不感兴趣。
像贾长生这样的老道士,境界低微,寿命将尽,过一天算一天,难怪对什么都无动于衷。
先前大堂上,贾长生始终隔岸观火。
“那王道官呢?”
“王千钧,他的师父了不得,凭着功绩成为六品道官,实力强大,曾斩杀蛮族酋王。
他的道官之位,乃是继承师父,减了一品,最终降为七品。
王千钧无时无刻,都想着恢复师父的品位,成为六品道官。
只是,他的手段太下作,许多人都看不惯。”
金无垢此人,类似包打听一般的人物,对几个道官的情况,竟了如指掌。
齐治突发奇想,“金道友,你对我们二人,有何了解?”
金无垢神秘一笑,“其他几人消息闭塞,我却知道,二人是斩杀陆稳的功臣,实力之强,在七人当中数一数二,所以才前来结下善缘。”
齐治哈哈大笑,“金道友果真是个妙人。”
“而且我更知道,齐道友这位师弟,实力只怕更在萧道友之上。”金无垢接着说。
萧求道毅然说道,“这点毋庸置疑!”
继续谈下来,齐治才知道,金无垢的一项重要生意,便是四处贩卖消息,获利颇丰。
说道这里,金无垢不好意思说道,“按理说,我的消息都要收费,但我和二位投缘,先前说的那些,全当免费。”
齐治却坚持道,“行有行规,金道友把我们当朋友,我们却不能让你破例。”
说罢,齐治取出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宝王丹,“这个权当消息的费用。”
金无垢拿起宝王丹,看也不看,“那我就多谢了。”
金无垢不认识宝王丹,他还以为齐治给的丹药,只是从药方买来的成品药,无外乎止血、疗伤的功效。
聊了几句后,见天色不早,金无垢就拜别了。
一个时辰后,刚过三更,咚咚咚敲门声很急。
金无垢再度上门,表情急切,“齐道友,刚才的丹药,你还有吗,我重金购买!”
齐治有些好奇,刚才的宝王丹,使用雪鳞参炼制的下品,虽然效果比灵米略强,但也不至于令对方如此失态。
“还有些,金道友有何要求?”
金无垢察觉自己失态,拱手致歉,“深夜冒昧闯门,在下失礼,概因灵丹太过宝贵!”
“原来如此,区区几颗丹药,金道友想用,尽管开口,何必开口谈钱?”
齐治说的是实话,宝王丹真不是用钱能买到的。
说完,齐治取出瓷瓶,刚才已倒出一颗,还剩下四颗,索性全交给金无垢。
金无垢接过瓷瓶,反而发起愁来,他盘算了下,身上的财物,根本不值四颗宝王丹。
“我身上,还有七斤灵米,若不嫌弃,请收下!”
齐治吃惊道,“金道友,你还能攒下这么多灵米?”
金无垢摇摇头,“每个月十斤灵米,根本攒不下来,这次是我来不及吃完。”
齐治脸色铁青,问道,“七品道官的禄米,是每月十斤?”
金无垢点头,奇怪道,“有什么不对?”
齐治缓缓摇头,“没什么?”
每次的灵米,都是萧求道去领,萧求道不会克扣灵米,那么每月缺少的五斤多灵米,究竟被人贪了?
金无垢没有察觉齐治异常,仍在继续说着。
“灵米虽然温和,却不如灵丹效果立竿见影,有了这几颗灵丹,我停滞已久的瓶颈,终于能尝试突破了。”
齐治收拾心情,笑着说道,“那我便提前恭贺,金道友突破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