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王府之中,一座隐蔽的院落之中。
空气中散发着血腥味,并伴随着一阵阵歇斯底里的惨叫声。
“啊.....疼,轻点,轻点。”
那声音无异于哭爹喊娘,再加上这血腥味,真的能让人感到不寒而栗。
事实上屋里面的情况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可怕,只是惨叫的人真的有点惨不忍睹。
影子被发现时,独自昏倒在了街头,抬回来已经遍体鳞伤了,浑身上下皮开肉绽,像是一条菜花蛇。
漠景烁让人熬了参汤,捏着鼻子给他灌了下去。
他的武功底子还是十分的好的,况且受到也不过是皮外伤。
不过他醒来之后就十分的难捱了,鞭子是用火萤草编织成的,再用辣椒水泡过,抽在身上除了火辣辣的痛之外,伤口还有一种剧烈的灼烧感。
现如今,他被按在了床上,几个暗卫慢慢的将他身上的布条一条条的扯下来。
他疼得一张脸都扭曲了起来,咬着床单几乎快要昏厥。
“你们几个兔崽子,都给老子轻点,你们不知道很疼吗......”
影子的身子是经过铁骑刀枪,十八般兵器淬炼过的,就连他都受不了,可见那疼的确是超乎想象。
漠景烁坐在椅子上,听着影子的惨叫忍不住的眉头紧蹙。
“药老,影子的伤势还有救吗?”
他拿手托起额角,面无表情的问道。
很快,一个头发胡子花白的老翁走了出来,恭恭敬敬的给漠景烁行礼。
药老全名徐天恒,乃是东陵第一药神,行走江湖多年,医术问鼎巅峰,几乎无人能及。
三年前,漠景烁意外的救了他的孙子,药老从此和漠景烁结交,成了漠王府的专用郎中。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几乎是哭笑不得:“漠王,影子的伤是没有大碍的,下手的人就是想让他吃吃苦头,伤不了性命,只是还有一道伤就比较严重了。”
“还有一道伤?”
药老的脸色凝重了起来,花白的眉毛绞在了一起:“我在影子小哥的臀部发现了两根银针,那银针是淬毒的,势头迅猛,不会要人性命,但是却封人经脉,闭塞丹田,换句话说,这小哥恐怕是武功尽失了。”
药老的一番话让屋里面的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两根银针就让人功力尽失。
这未免也太可怕了些!
漠景烁起身朝着窗前走去,拽过影子皮开肉绽的胳膊,探了探他的脉搏。
果然,丹田之中空荡荡的,竟然连一丝内力都探查不出来。
将那手重新塞了回去,漠景烁神色倒是镇定自若,只是缓缓的垂下眼帘:“药老可知道是什么毒?”
药老的羞愧一言难尽:“老朽学医不精,这毒太过于邪乎,几乎是骇人听闻,目前也没有解救的办法,若说起来......”
他的眼中隐隐约约有了一些亮光,他走进了一步,贴近漠景烁的耳边说道:“这毒倒是和王爷的寒毒有些相像......”
漠景烁的眉头又迅速的皱了一下,随即又舒展开了:“那毒本王有解决的办法,药老现在先治好影子身上的皮外伤吧。”
“是!”药老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和漠景烁一起来到了房间外面,小声的问道开口问道:“再过两天就是王爷一个月一次的寒毒发作的日子了,这次还需不需要老朽再为王爷配一副药。”
药老的药有让人浑身发热的奇效,对于抵抗寒毒是有一些裨益的,然而却不能根治,更多的是寒毒发作,都是漠景烁硬挺过去的。
药老知道,那像是被冰锥穿过身体的疼痛难以忍受,但是他黔驴技穷,也就只能尽力而为了。
漠景烁这一次摆了摆手:“这次不用辛苦药老了,本王有了其他治疗寒毒的法子,打算尝试一下。”
药老神色有些犹豫,“老朽的药虽然不能根治,也有缓解的功效,王爷虽然应了夏家的大小姐,但是为了以防万一,为何不做两手准备。”
漠景烁看了看廊下低飞的燕子,神色坚毅的摆了摆手:“不必了,本王相信她。”
药老摇头叹息可一声,终究也没有在劝。
夏府之中,白倾颜拿着那赤炎草正往回赶,正巧又碰到了夏秋颖。
她身后跟着一个身穿翠衣的丫鬟,身上穿了一件浅红的罗裙,不施粉黛,面容清秀。
看到白倾颜之后,她走向前来打招呼:“妹妹这是刚从二哥的院子中出来吗?没想到妹妹已经和二哥这么要好了,几乎要形影不离了。”
堂哥和待嫁的堂妹形影不离,说出去可不是那么好听的。
小桃虽然老实,但是也不允许有人这么说白倾颜:“二小姐言重了,我家小姐只是去找二少爷要了一株草药罢了,没有您说的那么严重。”
夏秋颖歉意的一笑,那手帕捂住了嘴巴,“不好意思妹妹,是姐姐失言了。”
她将目光落到了白倾颜的手中,随即脸色迅速一变。
“这是?赤炎草吗?”
夏秋颖是认识这株赤炎草的,因为夏修齐爱护它如命,几乎每天都精心查看一番,照顾的无微不至。
她一直以为这株药是夏修齐的命根子,一定不会轻易的送人的。
白倾颜眼睛眨了眨,笑着说道:“没想到姐姐还认得这株草,这的确是赤炎草,是我刚刚从二哥那里讨要来的。”
夏秋颖的脸色又瞬间白了一分,前几天她还以生病为借口,假意要找夏修齐讨要这株草,夏修齐还严词拒绝了她,没想到才过了半个月的功夫,他就已经转手送人了。
“二哥是很喜欢这株草的。我没想到他会送给妹妹。”
白倾颜神色淡定从容:“二哥是很好的人,妹妹其实也受之有愧,改日再去二哥院中表达谢意,我还有事,先行告辞了。”
说完,带着小桃迈步离开了。
夏秋颖的脸色已经阴沉的像是阴云密布了。
她身后的丫鬟伸手扶住了她,小声的问道:“小姐,你不是有话要对二少爷说的吗,我们现在快走吧。”
“我现在说他也绝对不会信了。”
指尖收紧,开始微微的泛白,她脑海中忽然又想起了夏修齐和白倾颜在同一间房内,衣衫不整的画面,脑海之中更加的像是被针扎过一般的刺痛。
“走,跟我去大夫人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