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小谷不住哽咽,正要说话,骆灵瑶将她一把推开,气势汹汹道:“离不孤,死到临头你还在装蒜!你杀死师父,这份天大的罪如何偿还!”
杀师父?
什么!
玄虚真人……
如面雷霆,离不孤脸色煞白,惊讶至极。僵硬的目光缓缓移向碧凌殿中,只见一袭素衣瘫坐在高台上,胸口凝固大片血迹。玄易道长和年长的道长围成一圈诵经超度。
离不孤张张口,惊愣望着那张惨白的慈脸:“师……师父?”
骆灵瑶推搡她的肩膀,咄咄逼人:“少假惺惺了!这件事一定是你做的!”
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昨晚玄虚真人还耐心教诲自己,今天却……却……离不孤拼命摇着头,泪如雨下:“不!我没有!我怎么会杀害师父呢!”
骆灵瑶逼迫道:“昨天就你在碧凌殿,不是你干的,还会有谁!”
光是远远看了碧凌殿就断定凶手,实在不妥,明镜站出来,拦在骆灵瑶前面:“玄虚真人是半个仙家,不孤才入碧玉不久,怎么可能杀玄虚真人?!”
骆灵瑶双目如刀,狠狠刺向他身后的离不孤,咬牙切齿,一字一句:“怎么不可能?她连上古神鸟火凤凰都能杀,师父一定是她杀死的!她和狐一盏勾结不说,她不满师父让她罚跪,不满师父教她更好的武功,她怀恨在心,下手杀了师父!她是我们碧玉的叛徒,是我们碧玉的仇人!”
周旁的碧玉弟子都觉骆灵瑶此话不差,纷纷喊起来:“叛徒,仇人!”
离不孤捂住耳朵,不断摇着脑袋,牙齿一个劲的打颤,声音也抖得厉害:“我没有杀师父!昨天晚上师父教诲我几句之后便让我回去了,那时候他还好好的!”
顾清水冷冷笑,转头询问在场的弟子:“昨晚谁守在寝院门口?离不孤有没有回寝院。”
离不孤回话道:“昨天我并未回寝院,我去了后山。”
顾清水问:“可有人证?”
离不孤垂下头,极轻声地:“只我一人。”
骆灵瑶绕过明镜,逼问她:“你跪了那么久,不回去睡觉休息,去后山做什么呀?”
离不孤别开脸,不想去看骆灵瑶咄咄逼人的嘴脸,坦诚说:“我……我想念我和清胤师兄一起放在山洞里蛊虫,超度清胤师兄那日我不在,所以去了山洞为师兄背经超度。”
顾清水脸色一沉,抿唇不语。骆灵瑶随即大笑,高声道:“荒谬!你是杀了师父之后逃出去,早上再假装从后山下来的吧!”
离不孤深吸一口气,怒恨抬头:“骆灵瑶,你不要满口胡言!既然你说要有证据,那么你的证据呢?”
骆灵瑶张开双臂,面向众人:“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你在碧凌殿!所有人都是证人!”
众人鄙夷望着离不孤,纷纷点头。离不孤心口一滞,感觉好沉,身上好像被压了太多的东西,就快喘不过气来了。谁来帮帮她,清胤师兄……
这时,玄易道长从碧凌殿出来。他在里面将外头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也觉骆灵瑶推断并非胡扯。玄虚真人是死于不备,碧凌殿没有人能够进入,昨夜只有离不孤在场!玄易道长眼泛红丝,对离不孤声如雷霆怒斥:“孽障离不孤,杀师大罪,不可饶恕!”
离不孤心如崩溃,诧喊:“道长,我没有杀师父,我真的没有杀师父!”
有了玄易道长的态度,骆灵瑶更加大胆了,帮腔道:“道长,离不孤此等大罪,可不能便宜了她。加之杀火凤凰取开天斧都是一等一的大罪,弟子认为应该逐出师门,丢入冰火之颠,让她冰寒断骨、灼无完肤!”
话音刚落,在场众人都倒吸一口冷气。这冰火之巅可是给恶妖准备酷刑,离不孤一个凡人之躯,恐怕才丢进去就会被活活冻断骨头,烧烂身子了!时小谷吓得脸色发白,扑跪在玄易道长脚上,哭声求:“道长,师父对我们,对不孤都恩重如山,不孤不会做这般大逆不道之事!请道长明察!”
对于骆灵瑶的提议,明镜也觉得太过残忍,也请求玄易道长:“还请道长三思,首先察觉查明真相,再做定夺!否则玄虚真人在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也会怪罪我们!”
玄易道长冷眼望着明镜:“明镜,你若无事便回紫翠去吧。碧玉最近发生太多事,我们顾及不了客人!你出来这么久,你师父也该担心了,你还是快些回去,免得也有人在门派里作乱,万不能出了这样的贼子!”
这道逐客令下的毫不留情,明镜拱拱手,退到一旁不再说话。
时小谷仍在地上磕头,离不孤扶起她,镇定地拍拍手背,而后对玄易道长说:“道长,我可以接受杀火凤凰和取开天斧的罪罚,但杀害师父这样伤天害理的事情,不孤的的确确没有做!”
玄易道长一震大袖,怒声道:“呵呵,好!那你就去冰火之巅受火凤凰和开天斧的罪罚!从此以后便不是我碧玉派的弟子!来人,把离不孤带下去,即刻前往冰火之巅!”
骆灵瑶第一个将离不孤反扣住,紧接着有的弟子开路,有的弟子跟随,御剑一路飞向昆仑最东面的冰火之巅。离不孤没有挣扎,固然冰火之巅像骆灵瑶说的那么恐怖,她也要忍过去,她若死,绝不能带着冤屈下去,这样不仅没脸见玄虚真人,也没脸见莫清胤!
到底冰火之巅后,骆灵瑶得意洋洋,将她在剑端上往下一推。瘦小的身子落在雪地上,砸出高高的雪花。离不孤感觉周身袭来一阵刺骨的寒,可手心底下却又是炽热的烫,她站起来,脚底像踩在火炉上一般,周边的雪花刹那间融化,烧成熊熊大火。离不孤被困火海,身上的衣物全部被烧毁,正当火苗舔到皮肉,火焰突然暗下,天空飘起鹅毛大雪。离不孤怀抱膝盖缩在角落,衣不蔽体,瑟瑟发抖。
冰火之巅,果然名不虚传!
骆灵瑶冷冷一笑,带着众弟子折身返回。(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