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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亡灵魔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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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尔萨斯抬起了头,面前的这个法师虽然瘦弱,但他的身边环绕着一股庞大的魔法能量,他的面色白皙到病态,拿着法杖的右手枯瘦如柴。

“你好,克尔苏加德法师,”阿尔萨斯点了点头,“刚刚我感受到,这个刺客无法自由移动,这是你的魔法吗?”

“殿下,您敏锐的观察力让我赞叹,”克尔苏加德躬了躬身,行了一个标准的法师礼,“没错,当时紧急情况下,我使用了魔法将他的双腿禁锢,事实上,我很担心这个家伙会利用人群逃离出去。”

“感谢你,法师先生,”阿尔萨斯有些疑惑,“你过来是有什么事情吗?”

“哈哈,这个家伙从达拉然过来,就是想要看看被大家交口称赞的王子殿下真容。”旁边的矮人锻造师大声说道,同时,他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手势,“来我的铁匠铺聊吧,在大街上,总会有些不自在。”

阿尔萨斯跟矮人锻造师并肩而行,克尔苏加德和凯文跟在他们的身后,可怜的约瑞姆,在洛丹伦城卫兵出现之后就被当作可疑人物赶了出去。

铁匠铺的内部,铁炉都暂时关掉,所有的铁匠也被驱离,在这个不大的屋子里面,现在只剩下了这四个人。

矮人倒了四杯刚刚烧开的热水。

但桌子旁边只坐了三个人,凯文并没有坐下,他站在阿尔萨斯的身后,略带警惕和疑惑地看着克尔苏加德。

很明显,矮人和克尔苏加德是旧识,而对于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克尔苏加德才是最重要的人物。

阿尔萨斯没有开口,他端着这个杯子,眼睛看着杯子上的花纹,他并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法师要说什么,事实上,他觉得凯文根本没必要如此警惕,一个能够轻而易举将人禁锢住的法师,即使是凯文也没有战胜的机会。

而且看起来,这两个人并没有敌意。

阿尔萨斯的大脑飞速运转,他试图模拟父亲泰瑞纳斯的思维方式。

他是谁?他的目的是什么?我最终能得到什么?

没错,泰瑞纳斯作为洛丹伦的国王,经常会有一些人会找到他,他们谈话的地点往往是书房,而阿尔萨斯最喜欢去的地方同样是书房,泰瑞纳斯从来没有将阿尔萨斯赶出书房过,他只是要求阿尔萨斯安静地倾听。

泰瑞纳斯的思维方式简单却直指本心,先清楚对方的真实身份,然后明确对方的真实目的,最后,就是在整件事情中洛丹伦能够得到什么。

如果是一个和人类,和洛丹伦没有冲突的人,提出了一个对他有益而对洛丹伦无害的事情,最终洛丹伦也可以从中受益,那这件事情就有可谈论的意义。

那么,克尔苏加德找我是为了什么?

他是一个出色的法师,按照他的说法,他来自于达拉然,假设这是真的,那从任何角度来说,他都不可能有什么有求于我这个孩子的事情,那就只有身份,他需要洛丹伦王储这样的身份,而如果真的有什么重要的事情,他应该去找父王泰瑞纳斯,我只是一个没有权力的王子。

所以,这件事情

需要瞒着泰瑞纳斯,而瞒着泰瑞纳斯的事情,大概率都是对洛丹伦无益的。

这么说的话,其实已经没有什么坐下的必要了。

阿尔萨斯心里说道。

既然已经明确了事情的大致情况,阿尔萨斯揉了揉太阳穴,慢悠悠地喝着水,仿佛这是一杯绝世佳酿,他小口小口地抿着。

另外一边,克尔苏加德同样安静地喝水,一边喝着水,一边悄悄观察阿尔萨斯王子。

他们两个人都是能耐得住性子的人,但另外两个人并不能,矮人跟凯文两个人大眼瞪小眼,两个人同样在比拼着耐心,两对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似乎在进行着“谁先眨眼谁输”的比赛。

屋子里就这么诡异得安静着。

……

最先打破僵局的是矮人,他揉了揉有些发酸的眼眶,“喂,克尔苏加德,你让我帮你找王子殿下,现在人你也见到了,你要说啥快说,屁都不放一个,你在搞什么啊?!”

凯文悄悄喘了口气,刚刚其实自己也有点憋不住了,矮人稍微坚持一会会,现在不得不开口的就是自己了。

“王子殿下,”克尔苏加德终于开口了,“您不仅仅让我赞叹,而且让我感到震惊和钦佩。”

“感谢你,法师先生。”阿尔萨斯笑眯眯地回复道。

“无怪乎在各个城邦里面都在传着您的名字,不得不说,您出色得不像是一个孩子,”克尔苏加德将法杖横着放在了桌子上,“其实,我不是主动离开的达拉然,肯瑞托的安东尼达斯,以违背法师准则为由,把我赶出了达拉然。”

看着屋子里剩下三个人都露出吃惊的表情,克尔苏加德苦笑了一下,他掀起自己长袍的袖子,可以看到,他整个左臂干瘦如柴,甚至可以看到骨头泛出的白色反光。

“可是,法师先生,您的法力那么强大,为…为什么大法师大人会……”凯文不由自主地嚷嚷起来。

“你说的没错,凯文护卫长,我所研究的,是我一直在追寻的力量和真理,我坚信我所做的没有错,”克尔苏加德摇了摇头,“看看吧,我就是用这个魔法将那个刺客禁锢住的。”

克尔苏加德挥了挥手,凯文所站的地方,一双白骨双手从地上突然伸出来,抓住了他的双脚脚踝,在屋内昏暗的环境下,显得有一些阴森可怕。

“啊!”凯文惊呼了一声,“是你!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可怕的家伙,你之前找过国王陛下,看来大法师大人也发现你的问题了,他做的这个决定正确无比!”

凯文似乎想起了什么,他大声喊着,举起手里的长剑,圣光将他笼罩住,脚下的白骨应声而碎。

“安静,凯文,”阿尔萨斯皱了皱眉头,“如果我猜的没错,这就是亡灵魔法。”

“没错,王子殿下,您的博学让我折服,”克尔苏加德点头道,“所以说,您认为亡灵魔法是邪恶的吗?”

“当然是邪恶的,殿下,我们走,圣光能够克制这个邪恶的魔法,我带着您离开这里,让城卫兵包围他们!”阿尔萨斯

还没有开口,凯文却已经喊了起来。

阿尔萨斯又一次皱起了眉,凯文是一个优秀的护卫长,从黑暗之门开启之后他就一直在洛丹伦宫殿中任职,做事老成的凯文从来没有像今天这么失态过。

“凯文,我问你一个问题,”阿尔萨斯没有回答克尔苏加德,他转过头看着凯文,“如果说,有一天,有人用一把长剑杀死了你的朋友,那有罪的是这把长剑还是手持长剑的主人?”

“殿下,肯定是那个主人了,但,这跟亡灵魔法没有任何关系……”凯文大声反驳着。

“既然有罪的是凶器的持有者,那跟凶器本身又有什么关系呢?”阿尔萨斯打断了凯文,“而且,面对那个刺客,你同样使用长剑,但你用长剑保护了我,所以,真正决定是否有罪,关键在使用物品的人,而不是物品本身,从这个角度来说,魔法,同样能够被归为物品。”

凯文张了张嘴,但什么也说不出来,他只能死死盯着法师的一举一动,只要这个家伙有任何不轨,他都会果断地杀死他。

“啪啪啪…”克尔苏加德鼓起掌来,“殿下,您真的出色得让我惊讶!是的,魔法本身并没有错,只有魔法的使用者才能决定魔法产生的结果。”

“感谢您出彩的回答,殿下。”顿了顿,克尔苏加德继续说道,“事实上,就在几十分钟前,这个被你认为邪恶的魔法帮了你大忙,如果让刺客混进人群里,这会引起非常大的轰动!”转过头他冷冷地看着凯文。

凯文面色涨红,克尔苏加德说得没错,但这不会改变他的立场,他是一名经过圣光祝福的圣骑士,对圣光的信仰坚定不移。

“从目前的情况看起来,亡灵和圣光是对立的,你现在能够操控的只是幻化白骨的魔法,白骨,等等,如果继续研究下去,那么,你会不会有机会操纵已经死去的尸体!”阿尔萨斯突然想到了什么,他质问道。

“这…”克尔苏加德失去了一开始的成竹在胸,他第一次露出了尴尬的表情,“如果继续研究下去,有,有机会能够操控死尸。”

“父王拒绝了你,法师,”阿尔萨斯严肃道,“对于亡灵魔法,我没有那么大的憎恶,但如果让我发现,有人通过亡灵魔法操纵逝去的人。”

“相信我,法师,不论是现在的洛丹伦,还是将来我的洛丹伦,我都会将你们赶尽杀绝!”

“圣光是亡灵的克星,在洛丹伦,你永远别想研究亡灵魔法!”阿尔萨斯站了起来,“我不会叫人逮捕你,法师,这是对你之前行为的报答,离开洛丹伦,这里并不欢迎你!”

克尔苏加德张了张口,但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最终,他叹了口气。

“殿下,如果有机会,你可以在书房找找,我曾经把梅里大师的笔记抄了一份交给了国王陛下,我希望您认真看一看那份笔记。”看着阿尔萨斯的背影,克尔苏加德大声说道,“还有,对您的刺杀是兽人奥格瑞姆发布的任务,在洛丹伦地下世界老地精沃克那里就是洛丹伦联络点。”

阿尔萨斯点了点头,走出了铁匠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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