瓦里安看着阿尔萨斯嬉皮笑脸,想要说些什么,但想了想,最终叹了口气,还是低下头去钻研那幅地图了。
阿尔萨斯说的没错,石碑湖北边这条路的确是最适合的一条,虽然说从山脉中开一条隧道得花不少功夫,但在土系法师和矮人火药的帮助下难度也不是很大,总体来说是有可行性的。
“父王,我觉得这么做百利而无一害,”一旁的安度因·乌瑞恩从他们的话中大概明白了阿尔萨斯的意思,“现在这个时候,我们王族必须做出些什么,至少得表明我们的态度,而且随着北边的国家一个一个陨落,人类、矮人、精灵都需要一个新的领导者能够带领他们联合起来对抗洛丹伦。”
说到对付洛丹伦,安度因·乌瑞恩抱歉地对阿尔萨斯笑了笑,阿尔萨斯挥了挥手,示意自己并不在意。
“总体来说,我们完全可以现在就对洛丹伦宣战,然后训练士卒,但没必要现在就挥师北上,打通一条陆地上的补给线是我们的首要目标,在这一段时间,还可以和周围的兽人战斗,一方面扩大我们暴风城的土地,另一方面能够锻炼我们的新兵为接下来和亡灵的战斗作准备。”随着安度因继续说下去,瓦里安和阿尔萨斯都抬起头诧异地看着这个年轻人。
“说实话,你儿子比你强太多了,”阿尔萨斯感叹道,“我有种当年莱恩国王看我的感觉。”
“滚蛋滚蛋,”瓦里安笑骂道,“父王当初对你的评价有多高你自己心里没数吗?”
阿尔萨斯笑了笑,指了指门外,“也差不多该回去了,我需要你帮我做点事情。”
“自己滚出暴风城,我没兴趣护送你出去!”瓦里安没好气地甩了甩手。
“谁说出城的事了,”阿尔萨斯凑上来,“我需要带着手下去一趟各殿堂,我想确定一下他们的实力。”
“那你自己去不就完了?”瓦里安头都没抬,“我也没砍断你的腿啊。”
“这不是…刚发生了些矛盾嘛,”阿尔萨斯尴尬地笑了笑,“我刚跟那些九阶导师对峙过,然后再大摇大摆跑到他们的地盘,我怕忍不住又打起来。”
“安度因,带着你的阿尔萨斯伯父一起去,跟外界说你是我派去监视阿尔萨斯的,”瓦里安忍不住笑了起来,“对了,你只去任意一个殿堂就可以了,我会告诉那些上古英灵,他们会一起等你们。”
“暴风城国王还有这福利?”阿尔萨斯吃惊地看了一眼瓦里安,“你瞧瞧你,守护者的帮助,上古英灵的青睐,偌大的暴风城,你可真是得天独厚啊。”
“别忘了我是可以随意进出试炼空间的,”瓦里安眯起眼看着阿尔萨斯,“要不要我给你留下点伤口让你的说辞更真实些啊,嗷,顺便再说一下,我用的不是现在的职业体系,战士英灵用上古的体系给我做的定阶,也就是说虽然我看上去是八阶,但我的真实实力可是在九阶之上的。”
“九阶之上又如何,”阿尔萨斯嘟囔道,“打一个娜迦都这么费劲。”
身后猛地传来萨拉迈恩抽出来的声音,阿尔萨斯飞也似地跑了出去,临出门的时候还不忘给瓦里安做个鬼脸。
随着阿尔萨斯走出暴风要塞,军情七处最高长官肖尔也接到了瓦里安的通知,带着官员来到了一层演武厅。
“他的实力跟我有得一拼,”看到肖尔询问的眼光,瓦里安说道,“如果强行战斗不但要毁掉这座要塞,我们还很有可能双双陨落。”
“陛下跟他谈判了?”肖尔恭敬地问道,“也是,如果真的和陛下旗鼓相当的话,谈判是最佳选择。”
“嗯,他会在今天晚上带着他的部队离开暴风城,我派了安度因监视他们。”瓦里安指了指地图,“我在考虑如何才能攻进洛丹伦的事情。”
“洛丹伦太远了,从陆地上过去得绕很大一个圈,我们只能从海上走,”参谋官说道,“从海上到库尔提拉斯,顺着海岸登陆希尔斯布莱德,就像当初兽人那样。”
“不,我们不能只准备一条道路,”瓦里安摇头道,“亡灵不但有着军舰,还可能会有空中力量,他们不会让我们轻易跨过这片大海,我们要在陆地上开一条道出来!”
“陆地上想通过那些荒凉危险的路过去,路途遥远不说沿途还有兽人和魔物的骚扰,那在我们攻入洛丹伦之前就得损失过半。”肖尔也摇着头说道。
“哨兵,通知埃尔伯特家族的洛根,让他来演武厅,我要给他一个艰巨的任务。”瓦里安没有跟幕僚说什么,只是让外面的传令官去传送命令。
……
当阿尔萨斯推开暴风要塞的大门时,亡灵骑士和泰隆等人正被大量暴风城城卫兵团团围住。
虽然占据了绝对的人数优势,但暴风城城卫兵的表情却并不轻松,他们举着武器,对准这些一动不动的敌人。
没有任何一个指挥官敢下达命令,他们知道亡灵的领袖进入了暴风要塞,在里面传出任何消息之前,他们都不能轻举妄动。
但他们同样不能什么都不做,坚守岗位是士兵的职责,而保护暴风城保护他们所宣誓效忠的国王更是烙印在他们心底的东西。
“殿下,”看到阿尔萨斯走出来,泰隆轻而易举地绕过枪兵的枪阵来到阿尔萨斯身边。
他知道阿尔萨斯和瓦里安的关系,否则他完全可以直接冲杀到阿尔萨斯身边。
“走吧,跟瓦里安谈妥了,”阿尔萨斯随意地说道。
亡灵骑士们拉起缰绳,和黑暗之奴一起整齐地向外走去。
那些包围他们的城卫兵一下子尴尬起来,他们不敢主动进攻,又不敢下令散去,只能被逼着不断后退。
“陛下下令,放他们离开。”还好安度因王子及时出现,他刚刚嘱咐了副官几句话耽误了一小会儿时
间。
城卫队得到了命令,分出了一条道路。
安度因·乌瑞恩擦了擦头上的汗,赶紧纵马来到阿尔萨斯的身边。
“里面开始了?”阿尔萨斯微微笑了笑,“在打仗这方面,瓦里安倒是雷厉风行。”
“嗯,父王在您出门的时候就召唤了肖尔,”安度因看着阿尔萨斯,“我有件事不知道该不该问您……”
“不该问,闭嘴吧,”阿尔萨斯装作冷冷的样子说道。
“额……”瓦里安一僵,看到阿尔萨斯促狭的表情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就是,您指挥这么强大的军队,同样还是一个国家的君王,为什么不是像我父亲那样,始终保持着严肃和威严,相反,我感觉到您,有些…嗯…活泼?”
“长辈是能用活泼这样的词语吗?”阿尔萨斯伸手在安度因的头上敲了一下,随后微微叹了口气,“生活在这个时代已经够苦的了,又为什么要给自己本就艰难的人生加那么多负担呢?”
“你有见过瓦里安笑吗?”阿尔萨斯抬起头,有些出神。
“我印象里,几乎没怎么见过父王笑,在母后死后,我更是从来没有见过了,”安度因·乌瑞恩也抬起头看着夜空。
“你母亲就是那个被迪菲亚兄弟会杀掉的王后吧,”阿尔萨斯摸了摸安度因的脑袋,“我第一次见到瓦里安的时候,莱恩国王被刺杀,暴风城沦陷,他带着难民逃到洛丹伦,甚至连哭泣都只敢在没人的时候。即使是打赢了希尔斯布莱德之战,他都没有真正开心过,因为就算杀掉所有兽人,那个慈祥的老国王都回不来了。”
“后来我很长时间没有见过他,但我们仍然互通书信,我可以感受到他和蒂芬之间的感情,但在他失踪之后,命运又跟他开了一个玩笑,在夺走他尊敬的父亲之后,又夺走了他心爱的妻子。”
“刚刚提到了莱恩国王的时候,我注意到瓦里安的表情,他没有忘记这些,只是将仇恨和痛苦埋得更深,安度因,你说,这个世界上如果连我都不能让他有片刻忘怀这些痛苦的话,还有谁能做到呢?”
“您是故意的?”安度因有些明白了,“所以说您平日里也是这样的吗,和自己的部下也是嬉笑怒骂无所顾忌?”
“不,”阿尔萨斯笑着摇了摇头,“在该严肃的时候我可以做到冷漠残忍,在该自然的时候我可以做到调笑自如,单纯的爱民如子和单纯的威严冷酷都不可取。”
“等你以后开始当指挥官了你就明白了,”阿尔萨斯拍了拍特雷维尔的头骨,“走吧,去战士殿堂。”
“战士殿堂是最远的一个,我们确定直接去吗?”泰隆他们早就知道阿尔萨斯的想法,只是诧异阿尔萨斯没有选择除过被炸毁的牧师殿堂外,最近的骑士殿堂。
“我在暴风城的第一步就是战士殿堂,既然现在决定要走了,那就在那里,画一个句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