迈着大长腿走了有大概二十分钟后,宗炎和周放,就到了那“白矾楼”的门口,在上下观望了一番后,宗炎顿觉,这名满天下的酒楼,果真不同凡响。
仅是入楼的大门,就令宗炎十分的惊异,它那大门,是一条廊桥,桥口冲着街面,廊桥下面,是一片人工湖,湖虽不大,但水质纯净,可以清楚的看到里面游动着的彩色锦鲤。
桥口的左侧,立着一块一人多高的,看着跟门板似的青色巨石,石头上用血红色的丹砂,涂着“樊楼”二字,那字体,竟然是当今圣上宋徽宗的“瘦金体”。
廊桥的柱子被红漆覆盖,一点儿木料都没漏出来,廊桥的廊顶,铺着的竟是深灰色的琉璃瓦,不是民间常见的灰瓦,更加神奇的时,廊桥里的地面,用的是大理石的地砖,这种石材,可比普通的青石贵了去了。
廊桥桥口右侧,站着一名样貌不凡的“贵公子”,他大概十八九的样子,身材瘦高,眉清目秀,头带一顶深黑色的长脚幞头,身披一套天青色的绸缎短衫,脚踏一双墨色的缎面长靴。
只看衣着打扮的话,这位“贵公子”穿的比宗炎还要高档些,但看气质的话,眉间拧着一丝儿焦虑情绪的他,显然不如宗炎潇洒,但整体一看,此人也算是人间一“风流人物”了。
“这位公子,这位真人,里面请……”就在宗炎盘算着,门口站着的那位帅哥是谁的时候,那人突然迎了过来,并张嘴说出了一段店小二的标准套话。
“呃……”还以为对方是个什么“翩翩美少年”的宗炎,在听了他的套话后,才明白,敢情,这位大帅哥,竟然是人家“白矾楼”的店小二呀,这……
此时此刻,“少见多怪”的宗炎,立马体会到了人家“白矾楼”的第一个不俗之处了,那就是:人家迎客的店小二,都是“贵公子”级别的,不是一般酒楼那种档次的。
“有包间没?”宗炎正准备接那“贵公子”的话呢,唠叨成性的周放,突然开口问了一句令人尴尬的话。
在面对占地面积这么大、物价又这么高的一座酒楼时,他竟然问人家里面还有没有包间,他这是把人家这里当做村边的脚店了,他以为全登州城都是大款,都有种在里面消费呢。
“呃……”果然,第一次听到有人问自己这个问题的“贵公子”,在愣了一愣后,赶紧摆出一副职业性的“假笑”,回应周放道:“有、有、有……楼内包间还挺多的,您二位请进吧……”
“嗯哼……”听完了“贵公子”的回话后,宗炎微笑着对着他点了点头,随即,他立刻拉住还想再跟人家嘀咕两句的周放,直接步入了廊桥的大门。
“你走这么快干嘛,我还没问那小子,今天这里都有什么招牌菜呢……”没来得及开口就被宗炎给拉进廊桥的周放,仰头埋怨了自己死党一句。
一听自己这位实诚兄弟,竟然这么没有眼力见,还打算去问人家这种更掉身价的问题后,宗炎心里不禁感慨了一声:“乖乖!”
感慨过后,不想伤自己好兄弟面子的宗炎,并没有继续跟他再扯这事儿了,而是转移话题的问对方道:“这里不是叫做‘白矾楼’吗,怎么廊口的石头上却写着‘樊楼’呢?”
“这你都不知道啊!”虽说宗炎挺给周放面子的,可情商不足的周放,却一点儿也不给宗炎面子,在听到对方不知那“樊楼”的来历后,他竟得意洋洋的调侃了宗炎一句,“我以为你啥都知道呢,敢情,也有你不知道的事儿呀!”
“我又不是神仙,怎么可能啥都知道呢,再说了,我这也是第一次来这‘白矾楼’,要不是你要求在这里吃饭的话,我在街边就能解决一日三餐的所有问题了……真是的,我请你吃饭,你还跟我得瑟是吧,以后,不请了!”被“损友”周放给调侃的很无语的宗炎,立马回怼了他一句。
“诶,别,别,别……”一听好友不想再请自己吃大餐后,原本气势高昂的周放,瞬间就萎了,并立刻求饶道:“‘白矾楼’还是要经常来的,不经常来,怎么见世面呀……”
“听你的意思,就好像我没见过世面一样……”从周放刚刚那话里,还是听出一些调侃意味的宗炎,再次回怼道:“你见过世面?”
“我当然……也不咋地了……”本想自夸一句的周放,联想到自己死党在知识面上完爆自己后,也就没敢再继续得瑟了,他直接服软了。
“知道咱俩半斤八两就行,那你还算理智……”瞟了一眼萎了的周放后,宗炎不屑的撇嘴回了一句。
“我觉得,你得多从家里出来转转,不能老窝在你那院子里,修炼,要道法自然,不能急功近利的,”想了会儿,又找着个“损点”来调侃宗炎的周放,接着损道:“你天天躲在家里闷头修炼,不享受人间的美食与美景,怎么能做到道法自然呀……”
“我类个去……”一听就知道周放说的这些毫无理论依据、纯属“屁话”的宗炎,都快恶心了,他真不想再跟这货继续聊下去了,可是,问题还是要解决的,“行了,别说疯话了,赶紧跟我解释下,‘白矾楼’和‘樊楼’的区别吧……”
“您听好了,”再次得意洋洋的冲着宗炎挑了挑眉后,周放扯着他那大嗓门,解释道:“这‘白矾楼’的老板呀,姓鬻名矾,他那矾就是白矾的矾,所以,他开的这酒楼,一直就叫做‘白矾楼’,百姓有时称之为“矾楼”,这个矾呀,也是白矾的矾……”
换了口气后,周放接着说道:“后来呢,当今圣上觉得那白矾的矾字儿呀,写着不好看,也没什么寓意,所以,就把那‘白矾楼’改做‘樊楼’了,这个樊,就是那姓樊的樊了……”
“哦……”听到“樊楼”这名字是宋徽宗赵佶那大艺术家改的后,宗炎也就没啥疑问了,毕竟,艺术家们做事,从来都是想到一出是一出的,根本毫无逻辑可言的,何况这位兄弟,还是天下第一的大艺术家,他做事,呵呵……
说话间,两人穿过了廊桥,眼前出现一大片雄伟的建筑群。
“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