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云歌眼里刚露出不忍,脸色突然发青,种在她体内的蛊被文庆福催动,神情极其痛苦扭曲捂着心脏跪在地上,不停向文庆福求饶,“奶奶,我不敢了,云歌知道错了,饶了云歌这一次吧。”
文庆福依旧不快不慢往药桶里投放药材,仿佛没有听见幕云歌的话。
一柱香后,幕云歌有气无力躺在地上,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全身像刀割又像火烧。
文庆福在一旁冷眼看着她,好一会才道:“你要记住你的身份,你要是觉得圣女可怜,那你就去试试蚀心蛊的滋味,做不到你那些不必要的同情心就给我好好收起来。”
幕云歌赶紧从地上爬起,从心底深处打了一个激灵。
据她所知,种植蚀心蛊的人,除了幕云黛没有一个活下来的,全都内力疯长不受控制暴体而亡。
那种血和肉炸得满天都是的场景,是她亲眼所见,是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的噩梦。
“奶奶,云歌再也不敢了,云歌知道错了,谢奶奶责罚。”幕云歌每走一步就像踏在刀尖上,咬牙忍住了痛苦接过文庆福手里的药材,不停的往浴桶里加药。
这时再看幕云黛脸上的痛苦,她慢慢闭上眼。
见到幕云歌的识趣,文庆福退到一旁软榻坐下,笑道:“这就对了,你的天份不高,学蛊不行,学武也不行,只能留在我身边做个丫头,不像你四妹能文能武,因为找回圣女在魔教深得教主器重。奶奶知道你不甘心,可是有什么办法,她毕竟是凤女。”
幕云歌双手握住的药篮被她越捏越紧,心里充满不忿脸上却露出笑容,“奶奶,云歌受教了,以后做事一定万分小心。”
文庆福起身走到幕云歌面前,接过她手里的银针叹气道:“现在魔教圣女已经不是我,教主对我没有以前那般器重,我们处事必须万分小心,不能让几个使者抓住我的把柄,以后不要在人前叫我奶奶,更不能让圣女知道她的身份。”
幕云歌乖巧的点头,在文庆福示意下,把药桶里的幕云黛扶了起来,回道:“是,师父。”
文庆福满意的点头,她之所以留幕云歌在身边就是为了牵制幕云陌,她要让幕云陌有危机感,让她知道她不是教里的唯一,只要她愿意幕云歌随时能顶替她的位置。
一根又一根长的银针没入幕云黛体内,体内气血不停的翻腾。
从最开始的皱眉到慢慢痛哼出声,最后变成凄厉的惨叫。
这种蚀骨的痛她每晚都会承受一次,幕云黛一次次被痛醒,又一次次被痛晕。
随着一口心头血吐出,漆黑的四周慢慢变得有影象,眼里的红色慢慢消失,眼眸变回了黑色。
心里震惊查看起屋内的情形,诧异道:“师父,我能看见了。”
文庆福眼里划过一丝喜意,出声道:“蚀心蛊已经接受你了,你经脉里凝结的血块已经被它吸收,自然就能看见。”
幕云黛从榻上起身,简单披了一件轻纱,跪在文庆福面前,“谢师父。”
文庆福满意的点头,看向一旁幕云歌,吩咐道:“祭天仪式快要开始,接下来半个月由你来照顾圣女,如果圣女出了任何差迟,我唯你是问。”
幕云歌虚弱的屈膝领命,文庆福走后幕云黛起身扶住她,微微皱眉,“师妹,你怎么了?”
幕云歌苦笑着摆了摆手,被幕云黛扶到软榻坐下,额头上的冷汗滴落在幕云黛手背上,有气无力回道:“没什么,就是太累了。”
幕云黛轻轻点了点头,“那就好好休息吧。”
伸手替幕云歌盖好被子,幕云黛脸上神情变得阴沉,师妹在说谎,她曾经有一次看见师姐痛得在地上打滚,是师父催动了她体内的蛊。
趁着夜色来到殿外,幕云黛心里极不平静,她的人生缺了一角,为什么她会不记得以前的事。
雪风像冰刀一样割在幕云黛身上,露在外面的皮肤变得又青又紫,听见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幕云黛眼里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青云使者,圣女宫不是你能来的地方,这里是禁地。”
幕云黛平静的诉说,看向身后这个举止怪异的青云使者。
他是师妹的父亲,却处处关心她,她怀疑青云使者知道她以前的事,或者是认识她。
幕东青提着食盒,里面是他亲手煮的鸡汤。
“喝一点吧,外面天寒当心着凉。”
幕云黛扫了一眼食盒,青云使者隔三差五就会上来送东西给她,像在弥补些什么。
这一次幕云黛没有向以前那样转身离开,她接过食盒拿起里面的鸡汤喝了起来,看见青云使者欣喜的表情,幕云黛放下汤碗问他,“使者知道我以前的事,我以前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幕东青提着食盒站在原地露出了沉重的无奈,摇了摇头,“你知道教主下了命令,谁也不敢告诉你以前的事。”
幕云黛冷笑出声,望着青云使者不屑道:“圣女宫是魔教禁地,你还不是一样上来了,今天你想说最好,不想说也得说。”
话音刚落幕云黛一掌击在幕东青胸口,冷眼看着他吐血往后退,最后跌坐在雪地上。
幕云黛不满的皱起眉头,疑惑道:“你为何不躲?堂堂青云使者岂会被我一招败北。”
幕东青慢慢抬起袖子擦净嘴角的血迹,看着一脸疑惑的幕云黛,突然面露无奈笑了起来。
“这是我该受的,圣女,如果有那么一天,我希望你能亲手杀了我,只有那样我才能为我做错的一切赎罪。”
此时幕东青心里充满无尽的懊悔,他当初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娘竟是魔教圣女,自己的亲生女儿在出生时便被种下蚀心蛊。
幕家落到现在家破人亡的地步,全是他的错,如果当初他态度强硬以死相逼他娘,或许他们不会加入魔教。
云陌不会变成心狠手辣连亲爹都敢算计的唯安,云黛也不会变成冷血无情饱受蚀心蛊折磨的圣女。
看着幕东青离去异常单薄的背影,幕云黛脸色惨白忍不住抬手捂住了心脏,那里很痛,不似蛊毒发作那种肉体的痛,那种隐约的刺痛让她心里很难受,是心在痛。
半月时间一闪而逝,幕云黛很快熟悉了魔教的一切,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教主,举止怪异的青云使者,师父对她的冷漠,师妹对她的小意关心。
雪山山脚闻人朴离拉着一脸怒容的上官轩,小声劝道:“今天江湖来了很多人,你就不能安静一天不惹事吗。”
上官轩对闻人青瑶怒目而视,冷哼道:“我惹事,我怎么惹事了,你看他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明明知道云黛被困魔教,他还有心情坐在这里喝茶,他对得起云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