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公孙丰德的惨状,端木闻涛和石敬麟都不禁心中愕然,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于端木闻涛而言,他至今还不知道公孙丰德和其女之死有关,想要留下公孙丰德,不过是出于对他口中“当年秘密”的好奇;
而且这件事情,石敬麟显然也知道此中内情,端木闻涛如果真的想要弄清楚这个秘密,也非一定要找公孙丰德不可,
再加上他觉得,当夜七大高手围攻他父子二人,显然并没下狠手的意思,所以在端木闻涛的心里,从一开始就没真的要和公孙丰德拼个你死我活。
可如今应笑我却以帮助他为名,无情将公孙丰德断去一臂,端木闻涛一时之间,反而觉得是自己,间接害了公孙丰德了。
而对石敬麟而言,公孙丰德的死活,本来一点都不要紧,甚至石敬麟心底就觉得,公孙丰德这样沽名钓誉的人,本来就不配活在世上。
但是,公孙丰德如果这样被半死不活地扔在端木闻涛面前,石敬麟心里就不免有些紧张起来了。
要知道,如果公孙丰德逃脱不了,当场供出当年的秘密,就会顺带牵出他昨晚和公孙丰德、丁长庭等人合谋的细节,石敬麟很难判断,端木闻涛会不会立即发难,对在场所有外门傲川诀出手。
端木闻涛一人就算固然不可怕,可怕的是江湖群雄得知当初这几人的密谋后,必定会站到端木闻涛,到时候群雄群起而攻,石敬麟自己只怕会无辜,遭受公孙丰德和青山碧水阁的连累。
石敬麟心下烦恼,愁死如何让公孙丰德闭嘴。这时一旁的丁长庭,踉跄着走上几步,颤声问道:“应……应刀皇,你……你这是在做什么?”
“阴险奸诈之辈,本来就是人人得而诛之。”应笑我剔着牙,耸着肩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再说了,我与端木庄主同样,也很好奇他口里‘当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应笑我说着,又朝公孙丰德笑道:“公孙楼主,你就别卖关子了。说出来让大家听听,你到底有什么秘密啊?”
公孙丰德闻声,忽然哈哈大笑起来。
他的右手往腰间抹了一下,随后硬撑着蹒跚站起。左腕伤口因为大笑和站起动作牵动,鲜血流得更加猛烈。
四周高手和围观群雄见他神情狰狞,心中惊骇,都下意识地倒退一步,警惕地盯着他。
只见公孙丰德大笑数刻之后,忽然仰天长啸,厉声说道:“好好好,你们非要知道老夫的秘密么?端木闻涛,老夫现在就明白了告诉你!”
公孙丰德一语说罢,立刻奋起一掌,破风直袭端木闻涛。
端木闻涛沉声纳气,提掌相迎,砰的一声,双掌一对,端木闻涛便已察觉公孙丰德掌心传来的源源真气。
端木闻涛瞬间惊怒满面,喝道:“你这是……傲川诀?”
群雄闻声,议论声如水炸开。
“公孙丰德居然会傲川诀?”
“公孙丰德可是天榜高手,居然也去偷学了傲川诀?”
公孙丰德大笑着,只管催动真气,已有求死之心。
端木闻涛知道他失血之下,若内力再多拼一时半刻,必死无疑,他心中满腹疑问未解,虽然激怒,但当下还是急忙撤掌退开了两步。
公孙丰德身体一个踉跄,便单膝跪倒在了地上。
“公孙丰德,快说!你为什么会傲川诀!当年的秘密究竟是什么!”
端木闻涛这个时候已经意识到事情比自己想象的更复杂,一把将公孙丰德衣襟抓住,将他揪起质问道。
公孙丰德干笑几声,说道:“端木闻涛,你真是蠢!到了现在还需要问么?可笑你找了那么多年,如今害死你女儿的人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而你却茫然未知,真是可笑,可笑!”
公孙丰德这些话说出口,端木闻涛固然大惊,就连群雄也都惊诧不已。
要知道,东海骑鲸庄也算是江湖一大圣地,端木灵没有死的时候,每年都有很多江湖人士慕名拜入东海骑鲸庄。
然而,端木灵的事情发生之后,东海骑鲸庄不但开始追杀外门傲川诀,同时也停止招收新的弟子,对江湖之影响,不可谓不大。
是以此事就从端木闻涛个人恩怨,变成了江湖皆知的大事。如今群雄得知此事背后作祟之人,竟是闻名江湖的“百晓德公”,一个个惊讶之色不言而喻。
“难道……难道当年骗我灵儿,害她身亡的,是你?”端木闻涛颤抖着声音,说道,“这……这不可能!灵儿就算再糊涂,你都一把年纪了,她怎么会爱上你?”
公孙丰德干笑说道:“老夫不过易容换貌,派几个人去围杀端木灵,老夫再英雄救美,她便对老夫情意绵绵,主动投怀送抱。
咳咳,说起来,你女儿虽然是一个没有脑子的蠢货,但是这姿色倒是嫩地快滴出水来,这么多年了,老夫想起来,都还是欲罢不能啊……”
“住口!你这该死的狗东西!”
端木闻涛得知寻了多年的仇人就在眼前,还当着自己的面羞辱自己惨死的女儿,这一怒之剧可想而知。
他怒吼一声,随即狠厉一掌推了过去,打在公孙丰德天灵盖上。
公孙丰德的天灵盖应掌立碎,身体贴着地面滑出三丈,停下之时,早已气绝了。
“狗东西,狗东西!”端木闻涛双目血红,兀自恨意难消地大叫着。
他大步迈上的同时,右手一翻,身后一个围观江湖人士腰间的佩刀飞了出来,落到了他的手里,端木闻涛举刀便对着公孙丰德的尸体劈砍,只砍得公孙丰德尸身寸断,血迹喷射了一地。
群雄见状,一个个惊恐地躲得远远的,虽然心里都觉得公孙丰德该死,但也觉得端木闻涛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在天榜终战做出碎尸的事情,似乎有些过分。
不过群雄忌惮端木闻涛,唯恐惹祸上身,一个个都是心里敢怒,嘴上却不敢说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