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上行人开始注意到江记百货的异样,纷纷聚到门口看热闹。
江掌柜替石敬麟引见,介绍道:“石公子,这是小女江枫荻。荻儿,这位便是为父跟你提过多次的石公子。”
石敬麟哈哈笑道:“江掌柜这个时候把女儿介绍给老子,莫不是想要和老子‘和亲’吧?”
“石公子想多了,江枫荻虽非天香国色,但若非天下一等一的男子,又怎会有资格与江枫荻举案?”江枫荻厌恶地朝石敬麟丢去一个白眼,语气中满是轻蔑。
石敬麟道:“你若不是着急嫁给老子,大庭广众下抛头露面,跑到老子面前干什么?老子可不是什么好人。”
江枫荻冷笑一声,道:“我听闻有人要扬言掀我江家全家的头盖骨?这等新奇之事,我江枫荻又怎能错过呢?借问公子一声,那扬言的便是你么?”
“便是老子!”石敬麟应道,“不过老子随便不动女人,你若害怕,让你爹磕头认错,赔上个千百两,老子可以放你们一马。”
江枫荻斜睨冷笑,道:“石公子怕是误会了。有道是:‘男子汉言出必践。’石公子既夸下海口,江家怎可让公子食言而肥?这些下人,都是江家家人,请问石公子准备从哪个掀起?”
石敬麟闻言大是意外,不禁皱起眉头。
他这人虽性子不好,但还真没到滥杀无辜的地步。江掌柜昨日惹到他,他心中恼怒,出言威胁,本意也只是想给江掌柜涨涨记性,让他从此知道不辨是非的恶果。
谁知今日,江掌柜不仅毫无知错态度,还让江枫荻摆出这样气势汹汹的阵势来!分明是想以势逼退自己。
石敬麟心下不禁恼怒,冷笑道:“看来是老子想错了。你们这对贼父女至今尚不知错,当真死不足惜!”
江枫荻侧身一让,扬起纤纤玉手,笑道:“石公子既觉得我江家之人该死,那便请爽快动手吧。”
石敬麟一时愕然,这天底下哪有主动让别人杀自己家人的?
江枫荻候了片刻,见石敬麟没有回应,又道:“石公子为何迟迟不肯动手?莫是不知该从谁杀起么?不如我帮石公子一下,就从此丫鬟开始吧。”
她说话的时候,用手拉过一名伶俐的小丫鬟,用指甲在丫鬟白皙额头上划出一道血痕。
那丫鬟额头吃痛,又不敢喊疼,身体吓得直哆嗦。
江枫荻指着那道血痕,道:“我为石公子作了痕迹,石公子当从这里,将丫鬟的头盖骨掀开,也好让我开开眼界,这头骨掀开是怎生的模样。”
石敬麟双眼盯着江枫荻,目光变得凝重起来。他真的没料到江枫荻一个大家闺秀,说的做的也能这般狠辣。
江枫荻继续讥讽说道:“石公子为何还不动手呢?是看这如花似玉的丫头舍不得下去手?好好好,我便再挑个给石公子。”
说罢,又将一个老嬷嬷拉了出来,也用手指在嬷嬷额上划了一道,道:“这嬷嬷年老色衰,想必石公子不会舍不得。”
石敬麟长长地叹了一声,摇着头笑道:“都说,横的怕凶的,凶的怕不要命的。老子是真没想到,你江枫荻可比你爹有种多了。”
江枫荻斜睨了一下他,款步走到门口,朝门外百姓说道:“众街坊都来做个见证!便是这位石公子,扬言今日要取我江家一家性命。今日我江家上下全在这里候着,他如今却又迟迟不敢动手了。兴许咱们这位石公子是没胆子了啊。不如街坊们吆喝助威几声,替这位石公子壮壮胆,好不好?”
围观百姓看热闹不嫌事大,一经怂恿,纷纷都嘘声起哄。还有带头的在那鼓噪:“到底敢不敢啊!敢就动手,不敢就直说!”
石敬麟有些骑虎难下,噗地将嘴巴里的茅草吐掉,走到江枫荻身边,低声冷笑道:“小贱人!你当老子是白痴?你拿下人当挡箭牌,故意煽动围观人群。你他娘肯定是在想,倘若老子真的动手伤了哪个下人,你肯定会鼓动人群上来将老子拿下。你和你那废物老爹就可以躲在后面,高枕无忧了!”
江枫荻转过头,笑道:“石公子倒挺聪明。是又如何呢?石公子要是有胆,大可动手,要是没胆,大可知难而退。”
石敬麟低喝道:“老子若真的退了,今日若让别人看笑话,让别人当老子是个外强中干的软柿子,以后老子还怎么在游龙县混?”
“那你还废话什么呢?”江枫荻闻言笑道,转身对门外众多人高喊,“乡亲们一起数到十,石公子若有胆子掀开我江家下人的头盖骨,我们倒敬他是条汉子,若是无胆,便只能请石公子慢走不送了!一,二……”
江枫荻于是大声数起数来,门外围观人群也跟着起哄:“一,二……”
“他娘的!”石敬麟左右为难,心里憋着一肚子气,一边盯着江枫荻侧脸,一边思索应对之法。
他见江枫荻容颜秀丽,如春花灿烂,忽然脑海中灵光一现,于是哈哈大笑道:“你们不用数了。老子今日看在江枫荻的面子上,放过你爹了!”
门外围观人群闻言,都当石敬麟是认了怂,顿时响起一大片喝倒彩的嘘声。
江掌柜闻言大喜,捋须大笑,道:“到底还是荻儿本事。为父这几日受这姓石的气太多,这次荻儿出马让他知难而退,让为父心中好生畅快。”
江枫荻也颇为得意,一对俏目睨视石敬麟,道:“父亲,女儿说过,这姓石的就是一外厉内荏的小流氓,欺软怕硬。你若吃怯,他便作威作福,你若比他更狠,他反而怕你。”
江掌柜捋须笑道:“荻儿说得甚对!”拍拍手掌,示意两名伙计上前,将石敬麟轰出去。
石敬麟不待伙计走近,提起右脚,左右各一记,便将这两名伙计踢倒在地,右手朝前一探,已抓住江枫荻的肩头,笑道:“老子说放过你爹,没说放过你!”
江掌柜闻言大惊,忙呼伙计下人上前营救,伙计们前天挨揍的伤还没好,又挨了一脚,现在哪里还敢再上?
倒是江枫荻依旧一脸镇定,嘲讽道:“石公子方才还自说‘随便不动女人’。怎么?现在你一个大男人,又要对我这女人出手不成?”
石敬麟嬉皮笑脸地道:“老子高兴,难道不能出尔发尔么?”
“果真是无赖本性!”江枫荻甩了甩袖子,哼声道,“也罢,石公子既想动手,便动手吧!这众目睽睽的,想必也很想看看,石公子一个大男人,是如何对我一个女流出手!”
围观人群果然又被煽动起来,纷纷举拳朝石敬麟喝骂:“石敬麟,你对女人出手,算什么英雄好汉!”
“都给老子闭嘴!”石敬麟邪魅一笑,大喝道,“你们不是喜欢看热闹么?老子今日开心,请你们看一出好戏!”
说时手臂一扯,将江枫荻身体重重扯过,按在货架上。
江枫荻吃痛呻吟一声。石敬麟笑道:“知道为什么,古往今来,成大事多为男人么?因为女人啊,在外面容易吃亏!”
江枫荻还没回神来,石敬麟忽然大步迈上,右手固住她的脸,脖子一伸,嘴对着嘴,用力吻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