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当!
就在嬴不凡经坐着闭目养神的时候,这片静谧无声的群山之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兵器鸣动之音,一抹雪亮中带着些许妖异的刀光化为了一道夺目长虹,径直斩向了这位镇国武成王的脖颈处。
其速度之快,出手之狠简直令人发指,出手之人至少也有着接近大宗师的修为,甚至有可能是一位在大宗师中都算得上是高手的可怕人物。
不过即便是面对这样一道凌厉无比的刀光,嬴不凡看起来依旧是不慌不忙,甚至还提起了石桌上的茶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散发着清香的热茶。
嘭!
一只修长白皙,但看起来却有着不少老茧的手掌看起来十分突兀地伸出,于挡在了这位镇国武成王生前的同时捏碎了那道迅猛凌厉的刀光。
“小姑娘的刀法不错,想来也是大宗门出身,但可惜力道和速度都差点,既然你师傅没教好,那就让我这个做前辈的来给你好好示范一下吧!”
随着一道明显带有些许不满的声音传出,一个身穿青色长袍的男子便出现在了嬴不凡的身旁,同时被其提在右手上的三尺青红长刀也是微微抬起。
唰!
一股如狂风呼啸般的刀气于四周汹涌而起,璀璨夺目到了极致的刀光也从这无边的刀气之中孕育而出,斩向了不远处的一个看起来空无一人的角落。
轰!
伴随着一道剧烈的,如同雷鸣般的响声传出,这道璀璨无比的刀光直接将不远处的一座小山削掉了半座,无数破碎的山石和激昂而起的尘土就如同一阵沙尘暴般汹涌而起。
“太粗暴了,秦护花你这家伙对待晚辈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手下留情呢?我特意叫你过来,可不是来让你搞破坏的”
正在品茶的嬴不凡看到这激扬而起的尘土不禁眉头跳了跳,在随口吐槽了一句之后便轻轻甩了甩袖袍,一股无形而又玄妙的力量随之激荡而出。
唰!
这些差点就把这位镇国武成王杯中茶水给污染了的尘土和烟雾在顷刻间被尽数驱散,那无数的沙石也被一股极强的力量给强制性湮灭在了空中,除了那一座只剩下原本一半的小山之外,周边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动不动就是劈山断海的,难怪当年诸国开朝太祖都立下了天人强者不可随意出手的规矩,要是每次出事就派出天人至境动手的话,估计来个十几次国家就没了”
看到身旁的这个好友随便一刀就劈掉了半座山的样子,嬴不凡心中感觉有些唏嘘,根本就没想到因他自己曾经多次出手而断流崩塌的那些江河与山岳。
或许是和嬴不凡呆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这位曾经一向都是不苟言笑,连天刀宋缺都不得不承认其刀道造诣之强的中原第一刀,崆峒派上任掌门人秦护花在说话上的言语也变得愈发犀利了起来。
他在听到这位镇国武成王的吐槽之后,毫不示弱地开口说道:“你当年在那北海和独孤求败论剑的时候,大半个北海都被你们两个人给打没了,到现在那里还被列为无人能够进入的禁区,我这点劈山断还的本事跟你比起来可差远了,你好意思说我吗?”
“本王那是为了天下剑修开辟前路,是福泽众生的壮举,反正北海那里早就已经没有人住了,毁了又能有什么大不了呢?实在不行过段时间本王去那里画道神符,过个几十年又会是一块可以进行耕种的好土地”
嬴不凡的反驳同样犀利,让一旁那个从小到大都只会练刀和挥刀的秦护花确实无言以对—一个神符师不用符来对敌,反而还特地耗费力量画道符去改造土地,这种事情他还真第一次听说。
在确认自己成功地驳倒了身旁好友之后,嬴不凡看起来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然后那一双平静漠然的眼眸便转而望向了不远处的一个角落,开口说道:“还不出来吗?难不成还想再挨上一刀?”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那个角落所在的空间便瞬间发生了一阵散发着淡淡紫光的扭曲,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听起来有些痛苦的轻咳:“咳咳咳……”
“装受重伤也不装移像一点,你这个小女娃的演技比起你师傅年轻的时候可要差多了”
嬴不凡双目看着那道在自己感知之中无比清晰的身影,秉承着鼓励后辈的原则上顺便又开口补充了一句:“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本王当年和你老师相识的时候,她大概也有好几十岁,算不上个年轻人,说是老妖婆倒更贴切点。”
“哈哈哈……武成王殿下真是足够幽默,相信师尊她老人家如果听到这话的话,一定会气得用天魔双刃来砍您的”
一阵听起来娇媚如同银铃般的笑声凭空响起,那个一直隐藏在角落中的暗处之人随之缓缓在空中现出身形。
来人是一个女子,或者说是一个看起来年纪不大,尚且还处于女子最为青春年华,最为美好动人的年纪的少女。
这个少女的样子看起来很美,像是一个秉承了深沉幽暗而生的绝色尤物,又像是一朵很容易就让人受伤的带刺玫瑰,外表十分妖艳魅惑,看起来美丽无比。
那一双晶莹剔透的玉足裸露在外,身上的衣物看起来更是十分大胆暴露,将她那白皙诱人的肌肤与曼妙无比的身段尽显无遗。
少女的那一双眼眸之中似乎孕育着一汪秋水,明澈之余还有着浓浓的勾人意味和无限的风情,但其手上握着的那一对兵刃上闪烁着的点点寒芒,却让无数觊觎其美貌的男人从魂不守舍回到了清醒,从而却步。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美丽,看来这小丫头日后的前途还要胜过她的老师,不过这也正常,这丫头的智商可比她老师年轻的时候要强太多了,毕竟被男人耍和掌控男人是完全两回事……嬴不凡在刚刚看到这个少女的时候便确定了其身份。
因为这普天之下能有如此勾人魅力的女子,除了数百年都难得一见的天生媚骨之人外,恐怕就只有大隋魔门阴癸派的女子在修行了天魔大法之后才会变成如此模样了。
果然,少女明媚地一笑,随后向秦护花和这位镇国武成王恭敬地行了一礼,说道:“阴癸派绾绾,见过武成王殿下,见过秦前辈!”
嬴不凡笑着对这位阴后祝玉妍的高徒点了点头,但已经知晓了眼前这个少女之前曾经假扮过自己那秦护花却是不由得冷哼了一声,开口说道:“仗着易容手段来假扮前辈高人,我如今倒是知晓为何阴癸派在江湖上的名声会是如此了。”
绾绾听到这话后立马察觉到了秦护花对其的不满,于是便故意露出了一副诚恳外加有些楚楚可怜的样子,说道:“之前也不过是权宜之计,当然其中也有一些绾绾的小心思,如果让秦前辈觉得有什么冒犯之处了,那么绾绾就在此向您表示歉意,相信像您这样的前辈高人也不会和我们这种小辈计较的吧?”
真不愧是阴葵派这一代最出色的天才,虽然修为上差不多,但总感觉之前看到的那位慈航静斋的师妃暄在心性上比起这个阴后高徒有所有所不如,这一代的佛魔之争看来有意思了……秦护花也不是那种刻意为难晚辈的人,虽然他知道眼前这个少女的道歉并不诚恳,但在看到了这个态度之后便也无奈地摆了摆手,说道:“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以后注意点就是了。”
秦护花从小到大除了和几位至交好友在一起的时候之外几乎都是和怀里的护花刀相伴,做事的方式也倾向于用手中的刀来解决一切事情,所以他对于阴癸派这种极其擅长人情往来的门派相当不熟悉,同样也不擅长应付这样的人。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秦护花在接受了绾绾的道歉之后立马抱着怀里的刀退到了一旁,决定在接下来的时间里只听不说—反正他也是被临时拉过来充场面的,本来就没有什么发言权。
“虽然按道理来说应该是你师傅亲自过来跟本王谈的,但本王有时候也不在乎这种所谓的礼节,既然你来了就坐吧,咱们坐下来好好聊聊”
嬴不凡用一种颇为欣赏的目光打量着绾绾,同时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动作,而这位阴癸派的圣女显然也是见惯了大场面的人物,即便面对着多年前就在江湖之中凶名赫赫的大秦镇国武成王,她看起来也是毫不怯场,在行了一礼之后便端坐于另外一张石凳上,整个人的样子俨然一副大家闺秀的模样。
当然,这普天之下除了一些延绵传承了数百年时光的世家门阀的大家闺秀,其余的大家闺秀在身为阴癸派圣女的绾绾只不过是一个笑话而已。
因为阴癸派的女子最擅长的就是表演,她们能够演出任何一种你想要看到或需要看到的样子,而这所谓的大家闺秀,也只不过是她们职业生涯中一个极小极小的角色而已,根本就不值一提。
早就身经百战的嬴不凡直接无视了绾绾摆出来的那副模样,只是在那里一边喝着茶,一边平静地开口说道:“说说看吧!今天就算是给你老师一个面子,讲讲你们阴癸派找上本王到底想做什么?最好能够说的具体生动一点,否则不要怪本王不给你们面子。”
绾绾依旧是那么一副看起来楚楚可怜的样子,她无视了这位镇国武成王最后的威胁,用一副很无辜的语气开口问道:“我们这种小门小派的,又能够想做什么呢?区区一个阴癸派对于武成王殿下来说不过翻掌可灭,真不知道殿下为何要对小女子如此提防呢?”
女人大多都是骗子,而且还都是目的性极其明确的骗子,随时都有可能为了自己的目的进行极端的身份转变,更别说你是来自于阴癸派这种专门用来培养女性人才的地方,我能不提防……嬴不凡想到之前在慈航静斋那里吃的亏,一双黑眸深处便微不可察地掠过了一丝彻骨的寒意。
随后,他一边喝了口茶水,一边开口说道:“或许是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吧,你要说本王胆小也好,过度谨慎也罢,反正你只需要知道本王当年因为一个意外被慈航静斋那群老尼姑给坑了,所以现在对于你们这个能和那帮老尼姑纠缠那么多年的阴癸派,本王决定要高度警惕,防止再重蹈当年的覆辙。”
又是一个被慈航静斋坑过的苦主吗?师尊当年好像没有跟我提过这件事情,看来她和武成王殿下之间的关系也不是那么紧密嘛!不过没关系,只要都是慈航静斋的敌人就行……绾绾在听到了嬴不凡的话之后,绝色娇媚的脸庞之上有着一丝喜悦的笑意一闪而逝:
“王爷说的是,慈航静斋的那群老尼姑大多都是一肚子的坏水,小女子过去也被他们害得很惨,到现在都还没能洗清妖女的名号,阴癸派更是被这群虚伪的尼姑污蔑为邪魔歪道,人家可难过了!”
看着绾绾那故作可怜的撒娇式语气,嬴不凡小抿了一口茶,看起来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而站在旁边一语不发,但实际上却密切关注着两人对话的秦护花更是莫名感觉到了一阵恶寒,全身上下都觉得有一点不舒服。
女人,尤其是这些修炼了特殊法门的女人,简直是一个比一个可怕,说话的语气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世道当真是唯有美酒和刀不可辜负啊……秦护花的身形再度和凉亭拉开了几十米,同时他还紧紧抱住了怀里的刀,就好像是在对待某个至关重要的亲人一样。
嬴不凡揉了揉自己感觉有些酸痛的眉心,然后语气中隐隐含着些许不耐地开口说道:“小姑娘,本王现在可没有那么多的时间跟你扯东扯西,你们阴癸派如果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如果和本王接下来计划不冲突的话,顺手帮你们办了这事也无妨,只要你们能出得起这个价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