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
首页

大文学移动版

m.dwxdwx.com

第93章 结局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正月二十七,白秀蘭收到母亲寄来的信。

密密麻麻三张信纸,统共就一个中心思想:一切安好,勿念。

白秀蘭笑了,白之卿如今已经是财政局长,听起来是十分威风。

“大哥,你什么时候过去呢?”

白秀蘭问道。

白之卿表情沉静:“暂时不会去,如今国家形势险峻,我想留下来。”

个人追求不一,白秀蘭不好发表什么意见。

“秀蘭,我要结婚了。”

他突然说道,白秀蘭猛的抬头看过去:“那家姑娘?”

“叶婉儿。”

白之卿成熟了,他脸上的笑是越来越少,大多时候都在沉默,他叹口气说道:“几年了,结婚也是深思熟虑的结果,我不能对不起她。”

白秀蘭点了点头,她是喜欢叶婉儿的:“婉儿是个好姑娘,你要好好待她。”

白之卿笑了,眸光深深看着白秀蘭:“你和他在一起,幸福吗?”

白秀蘭想了想,幸福是什么概念?

她并不回答,摇了摇头,笑着喝茶。

“你爱他吗?”

白之卿尤不死心。

“什么叫爱呢?”

白秀蘭抬眸直直看着白之卿,她手指轻轻敲击着杯沿。

“过的舒服就好,想那么多做什么!”

白之卿突然愣住了,白秀蘭放下茶杯。

“对得起自己,对得起身边人,便足以。没必要起追求那么玄妙的东西,不能吃不能喝的只是好听罢了,实际用处一点都没有。”

白秀蘭说完,白之卿一直没说话,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白秀蘭就不再说话,他沉默了很长时间,抬头看向白秀蘭,抿了抿唇,露出个自嘲的笑:“我愧为你的大哥,读了这么多年,连这点事都看不明白。”

白秀蘭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转口道:“你见过爹了吗?他现在如何了?”

白之卿还真见过父亲,点了点头,眉头微蹙:“他和那个男不男女不女的住在郊区宅子里。”

说起这个他就来气,父亲突然出现了,而后跟来的那个女人,简直是个神经病。

“你也知道他还活着?我不知道爹是看上那个人什么了,这件事你别和母亲讲,她那个人敏感多疑,现在好不容易好点,在外面过的也挺好,不能因为爹出点什么事。”

陈氏待他如同己出,白之卿也得为着陈氏考虑一二。

白秀蘭和他想法一样,点头:“我早知道,可不能让娘知道。爹愿意和谁过,我们无法干涉,娘和弟弟在国外好好过日子就行。”

白启山不配陈氏的爱。

“那个路七虽然性格偏执古怪,可对爹是真心实意,他们应该不会出什么事。”

白之卿叹口气:“我不知道,爹怎么成这样了。”

白秀蘭不说话,路七那么炽热的爱,铁石心肠也被捂热了,何况白启山原本就是滥好人一个。他对于路七绝非嘴上说的毫无感情,罢了,他们怎么样,都任他去吧。

“你们的婚期定在什么时候?要通知娘吗?”

白秀蘭转念说道。

“不如你们去加拿大举行婚礼吧,我们一家人好过去团聚。”

白之卿猛的抬头看过来,他表情闪过一瞬间的诧异。

“秀蘭——”

白秀蘭去加拿大,她早就想走的人,督军会放她走?她走了还会回来?

“惊讶什么?国内待不久,我希望你和叶婉儿而已能过去,我们一家人团聚。如今形势,位置越高越危险,说不最后怎么死的都不知道。如今情况,娘和弟弟都不可能回来,你的婚礼我希望我们全家都能参加。”

她声音不大,可字句清晰。说道最后,她笑了笑:“大哥,你想清楚。”

白之卿咽了下喉结,依旧一脸诧异,他无法想象,白秀蘭竟然有如此叛逆的想法。

沉默了很长时间,白秀蘭都喝完了第二杯茶,他才开口。

“婚期定的是五月,这件事我会考虑。”

他的声音很沉,表情严肃。

白秀蘭说。

“好。”

白秀蘭最近口味变化很大,原本爱吃的食物,如今是碰都不碰。大清早,刚坐到桌前,闻见煎蛋的味道,她突然就犯恶心,匆匆往洗手间跑。

吐得双眼含泪,出来的时候,就撞上往洗手间去的顾钊。

他揽住白秀蘭的肩膀,往餐厅带:“我叫医生过来看看吧,你怎么了?”

白秀蘭的身体一向好,怎么突然就吐起来了?

白秀蘭本想坚持坚持,她不大喜欢看医生,可是下午的时候饭桌上多了一条鱼。原本她是极喜欢清蒸石斑,可是今日见了直接就犯起了恶心。吐到最后只剩胃液,苦涩难耐,她皱着眉头觉得有些不对劲。顾钊直接吩咐人去叫医生过来,他扶着白秀蘭坐到沙发上。

皱眉,问道。

“最近吃了什么?”

白秀蘭想也没吃什么啊,早上起来刷牙的时候就觉得恶心。

她抬头看着顾钊,顾钊表情不悦。

“你不舒服多长时间了?我怎么不知道。”他抚着白秀蘭的后背,看着她的憔悴样子,脑中精光一闪,他整个人都僵住了,黑眸直直看着白秀蘭。

上下打量一遍,他对这种事还算陌生。

“你那个多久没来了?”

白秀蘭抬头撞进顾钊漆黑带着狂喜的眸子中,他压抑着激动,专注的目光紧紧盯着她,声音有些干,喉结滚动。

“秀蘭,莫不是有了吧……”

白秀蘭瞬间表情变了,月事推迟了。

医生匆匆过来,以为是发生了什么大事,结果到了一看这夫人也没什么毛病。

号脉,很好,果然是有了。

顾钊激动的就差昭告全世界,他有了孩子。

白秀蘭觉得自己的计划被打乱,这个孩子来的真不是时候。

顾钊高高兴兴的把医生送走,回来看到白秀蘭沉着脸坐在沙发上,若有所思。心里一咯噔,这个小女人,整日里都琢磨些什么?

自从白秀蘭怀孕后,顾钊就恨不得把她装进盒子里挂在自己身上。

一九一四年二月中旬,北平政府对各地军阀进行了招安,座位上那个人像是傀儡一样被支配。

顾钊对白秀蘭说:“得到一个虚名,放弃手中权力,又要一场大战。”

白秀蘭笑:“必然结果,总不能一直四分五裂,打一架选出个老大,然后收地盘,再打。不就是现在的局面,后面的仗还躲着呢。”

顾钊派系是不可能乖乖交出兵权,打乱重新分配的政策对于他们这些打出地盘的地方军阀是不管用。顾钊要去一趟北平,既然要整合,他肯定是要站在最高峰。

这是个机会。

对于顾钊来说是机会,对于白秀蘭也同样。

她不会放过这个离开的机会。

顾钊走的那天,出初春。

柳枝抽出新芽,他一身戎装,在门前俯身亲吻白秀蘭的额头:“我很快就会回来。”

声音低沉满含意味。

白秀蘭微笑,伸手帮他整理衣领。

“督军,再见。”

顾钊转身阔步往远处走,背挺得笔直。

上车的时候,他回头对着白秀蘭笑了笑,说道:“夫人——”

后面三个字,他只是动了动嘴型,却没发出声音。

黑眸深深看着白秀蘭,片刻后,他坐进汽车里。

汽车开出顾家宅院,开向远处,白秀蘭站在门前静静的看着。

天气渐热,她抬头看着天空,抬手摸了摸小腹。

为了孩子,她的计划提前了。

顾钊走的第三天,白秀蘭消失了,凭空消失。

白之卿也辞去会长职务,他随着白秀蘭走了。

士兵追上顾钊的时候已经是第五天,听到这个消息,顾钊有些没反应过来,楞了一下。

“夫人,不见了。”

这简简单单的几个字让顾钊消化了很长时间,白秀蘭表现的太好,她骗过了所有人,她根本就是死心塌地和顾钊过日子的架势,可是她走了。

“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的不成样子。

“夫人不知去向,白家大爷也不知去向。”

顾钊脑中一团火烧的旺盛,她跑了!

很长时间后,顾钊听见自己的声音说:“回去。”

车子在开了一天一夜,他一直坐在座位上,背挺得笔直。

愣愣看着前方,到第二天,他猛然醒悟过来。

“最近的码头,走水路,去香港。”

大陆内地没有飞机场,也没有直达加拿大的油轮。

何况,依着他对白秀蘭的了解,她应该会走这条线。

一九一四年三月四号,顾钊却没找到白秀蘭。

最初的愤恨过后,他又迷茫,白秀蘭并不是没有透露一点信息,她告诉过他很多。只是顾钊都不怎么在意,他找不到白秀蘭,白秀蘭凭空消失了。

他此时无法出国,他身上有着太重的胆子。

六号,依旧是没找到。

他的愤怒已经被悲痛全面压下,北平那边情势险峻。而与此同时,南方政府已经形成了规模,随时都有开打的迹象。

白启山去了重庆,重庆如今是第三方势力的地盘。

原来,他什么都没有。

七号晚上,顾钊决定打道回府,待安定国内形势,直接出国,而就在此时,突然就有了白秀蘭的消息。

顾钊开车直冲码头,她最后决定坐轮船。

夜渐渐深了,顾钊从来都没有这么平静过,车子开到了极速。他那么爱白秀蘭,两个人这么多年的感情,相依为伴走到如今,他以为白秀蘭就是自己的女人,她离不开自己。

他们终于有了孩子,他们什么都有了。

这是一场深思熟虑的离开,她走的从容。

而剩下的顾钊要怎么办?

他在得知白秀蘭消失事,心脏一下子就空了。

血淋淋的大洞,无论如何都填补不起来。

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风平浪静,可是她走了。

顾钊能护她安康,可是白秀蘭永远都不信。

他们活在两个世界。

至始至终,白秀蘭都没接纳过顾钊。

顾钊心烦意乱,心头火焰烧到了极致。

车子到了码头,他猛的踩下刹车,徐德成在旁边看顾钊阴沉着脸,眸光深沉可怖,他掏出了枪,打开保险。他甚至想杀了白秀蘭那个女人,竟敢离开。

他以为,白秀蘭会仓惶逃跑。

可是她就站在码头,她裹着披风,衣服被海风吹得滚动。

她预算失误,孩子闹腾的很,她在香港耽误了时间,白之卿和叶婉儿先走了。白秀蘭看着那个身材伟岸的男人越走越近,知道他来了香港后,她就知道顾钊会追上来,因为她也在算计着时间。

他的步伐凛冽有力,踩在地面上溅起灰尘。

昏暗的光线,身后轮船发出鸣笛声,白秀蘭站的笔直,眯着眼睛看顾钊越来越近。既然他来了,有些话就说清楚。

“下来。”

顾钊的声音沙哑沉戾,两人距离不到百米。他手中拎着枪,指着白秀蘭,咬牙切齿吼道:“白秀蘭,你给我过来!”

白秀蘭没动,海风卷来,她根本就睁不开眼。

顾钊的属下也快跟了上来,顾钊朝着白秀蘭一步一步走来。

“白秀蘭,为什么要走?”

“我是自私的人,我只希望孩子能平安长大,我不需要他们做什么伟人,我只是个母亲。”

白秀蘭是最自私的人,她只想好好活着。

家仇国恨,重要,可是重要不过她的孩子。

白秀蘭一直都不是伟大的人,她无私不起来。

他们都在沉默,沉默了很长时间,白秀蘭身后的轮船发出刺耳的鸣笛声。

“若不是想再见你一面,我会悄悄的走。”

她的声音依旧温婉动人。

“顾钊,你什么都明白,我对权利无感。”

顾钊看着她,目光越来越沉,深不见底。

“顾钊,若是你舍得放弃,还爱着我和孩子,我们等你。”

她转身朝轮船上走。

子弹打在脚边,溅起火花。

“白秀蘭,别以为我不敢杀你。”

狠厉声音随风飘来,粗粝沙哑。

白秀蘭转头望着顾钊笑了:“你什么都敢,督军,我相信你。”她微微歪头,黑发被风吹得凌乱。“我和孩子你都不在乎。”

她的声音夹杂在海风里,清脆悦耳。

“站的越高跌的越惨,顾钊,好自为之。”

她直接走了,轮船离港。

顾钊没有追上去,他手里紧紧握着手枪,用尽了全部力气,因为她那句:我们等你。

鸣笛声更加响亮,她站在船头,渐行渐远。

“顾钊。”

顾钊看着她纤瘦身影,隐在夜色中。

“我等你。”

这是她唯一能给的答案。

没有人知道顾钊为什么追了这么久,到最后还是放白秀蘭走了。

一九一五年,北洋军阀政府内部矛盾越来越大,政权分裂。

奉军背后是英国,华夏沦入半殖民地国家。而皖系背后是日军撑腰,顾钊坚决不同流合污,他是堂堂正正华夏人,在这个节骨眼上不为国为民,却为了权力为外国列强操纵下,尔吞我并,争斗不已。

这让顾钊失望,甚至绝望。

国人堕落久了,他们沉醉在大烟美酒美女当中,谁会在乎国家是否灭亡?

一九一五年,十一月,顾钊坚持己见,眼看大势已去,城内有些钱财的纷纷寻找更强大的日政府英国长官庇佑。军资短缺,顾钊的看法在当时大多数人眼里,就是不识趣。他不和虎视眈眈的外侵者合作。一九一六年三月,顾军大败,彻底退出了历史的舞台。

白秀蘭在看到报纸的时候,她几乎把报纸撕碎。

这个结果,她早料到。

可是,如今顾钊真的战死,她却是迷茫的,心脏在那瞬间空落落。

那个人再不会活过来,拥抱她,彻底走了。

孩子刚学会走路,战战巍巍过来,张开手臂奶声奶气:“妈妈,抱抱。”

他扑过来。

手中的报纸飘落在地,孩子一脚踩上去。

顾钊两个字早就看不清晰。

白秀蘭亲了亲孩子的额头,心脏狠狠疼了一下。

孩子长相随父亲,是个男孩。

春天没结束的时候,白秀蘭迎来一位故人。

孩子在草地上玩,她坐在长椅上,视线里忽然就映出那么一个人。

他穿着简单的衬衣西裤,下巴上有着青青胡茬,身材伟岸。

他迈开长腿朝自己缓缓走来,白秀蘭心脏突然狂跳起来,她直直看着那个人,表情有些僵。手指渐渐捏紧,她张了张嘴,却没发出声音。

她的脑袋里一片空白,他来了。

很长时间后,白秀蘭鼻子有些酸,她缓缓弯起了唇,露出个笑。

两年没见,他瘦了。

短发依旧精神,黑眸深沉。孩子看到有陌生人,他回头叫了声妈妈。然后跌跌撞撞朝着顾钊奔去,眼看着就要跌倒,白秀蘭一时紧张,连忙跑过去。

“平安——”

下一瞬间,孩子就被抱着举到了头顶。

他身材高大,手臂有力,抱着孩子凑到面前。他看着面前嫩生生的一张脸,黑眸亮晶晶,然后再抬头看向奔向这边的小女人,她穿着中袖长裙,纯净漂亮。

心一下子就软成了水,他抱着孩子,紧紧的抱在怀里。

这是他的儿子和女人。

孩子一岁多,一点都不认生,抬起软绵绵的小手摸了摸顾钊的脸,回头冲着妈妈大笑:“扎!”

白秀蘭距离顾钊不到五米的距离,她看着男人抱着孩子,阳光灿烂,绿草盈盈,她弯起唇,轻轻唤了声:“顾钊。”她抿了抿唇,一步一步走近。“你来了。”

顾钊伸手,“夫人。”

白秀蘭跑过去抱住他的腰。

顾钊搂住一大一小两个人,铁血硬汉,在炮火中快死的时候都没流一滴眼泪的男人,突然热泪盈眶,他紧紧抱着白秀蘭和孩子。

“我回来了。”

他的嗓音沙哑低沉,一直落入白秀蘭的心脏上。

回来了,就好!

“孩子取什么名字?夫人,你看看这几个字怎么样?”

“平安,男孩女孩都叫平安。”

……

“白秀蘭,我爱你,别走。”

作者有话要说:嗯,终于写完了,好坏就这样,我写了两个月时间。

可能还有个番外,随后补上。

新文十号会开,最近在存稿,这两天疯狂码字赶这本,有点匆忙。

新文求收藏:

俺的专栏

上一章 返回目录 下一章
热门小说
奸夫是皇帝五胡之血时代盖世双谐我只有两千五百岁终末忍界绝对一番你老婆掉了反叛的大魔王信息全知者玄尘道途
相邻小说
人族天王都市修仙之超级造化系统我在二次元当主播我在二次元中当守护者红色相师为妻不贤直播十万大山的悠闲生活美女禁地恐怖具现太古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