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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一花一世界,一水一汪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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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暗的灯光下,周宇晨抓起凳子,敲断了凳腿,随后将圆形的凳面扔在地上,当作是蒲团般坐了上去。他眼观屋外渐渐灰暗的天空,脑海思绪回荡。

“废山废弃了数百年,火行宗不yù花费巨大的资源修复,因此灵气比不得其他地方,很是稀薄,从来都没有人愿意居住。而我住在这里,修炼速度当大大降低。”

“此山废弃,没有水源,没有宗内设置的食堂,我若要饮水吃食,必定要跑大老远地打水、吃饭,来回间要消耗不少时间,相对而言,修炼的时间就少了。”

“崔振刚,这就是你所想的吧,也是你给我设置的第一道坎吧。”

“你要把我赶出火行宗,你要毁了我……”

周宇晨握紧双拳,他告诉自己,他不能被毁掉,姜通不行,崔振刚也不行。

越是要毁他,他就越是要崛起,他绝不会认输,他对自己的人生还有憧憬。

片刻之后,周宇晨强制自己静下心来,他检查自身的状况。

功法被废,修为回退,他只剩下了练气境第三重的修持,任何姜通曾经传授的功法、法术也全都遗忘,但他的身子并无任何不适,他依然可以如以前那般修炼。

只需明天,周宇晨凭着外门弟子的腰牌,去往藏书楼,便可以选取一门黄品心法,那个时候,周宇晨就又可以修炼了。

可是,修为的回退,周宇晨等于是数年光yīn白费掉了,他还能追上崔振刚吗?还能再次踏上玄灵峰,站在姜通面前,让那个病态般高傲的人知道,他错了吗?能不能有那么一天,他当面问姜通一句——老师,你看错我了吗?

周宇晨转头,看向那灯盏中摇曳的火焰,他心中也有一团火,也许终有一天会蔓延,烧他个无边无际。

就在周宇晨目光凝望之时,随着灯油的消耗,那若隐若现的白点终于浮出了油面,显露出来。

蓦地一愣,周宇晨看着那白点,不知道这是何物。

慢慢的,那白点变得透明,浮在灯油上,宛如一滴——水!

冥冥中,仿佛有人在周宇晨耳旁述说,只要他得到这滴水,他终将变得强大,但也因此,他会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付出与得到,亘古不变。

老旧的油灯,灯油中的一滴水,冥冥中出现的声音……这一切若是发生在凡人之间,恐怕会觉得诡异万分,但周宇晨是修士,眼界、思维与凡人自然会有差别,他并不觉得诡异,仅仅是眼神一变,直视这滴水,“是你在和我说话?”

那滴水没有回应,默默浮着。

付出,代价,周宇晨要如何选择?

周宇晨神sè变了又变,他在思索。

他不知道这滴水究竟是什么,他也不知道得到了这滴水,他会因何变得强大,他更不知道他将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但周宇晨知道,他只是修道界一个小小的修士,除了一条烂命,他已经没什么好付出的了。

他需要强大,将来返回周家,赶走崔家,夺回丰城。

思索良久,周宇晨郑重说道:“我要你。”

语音落,那滴水蓦然升起,破空而来,碰撞到周宇晨的小腹上,消失不见。

周宇晨赶忙内视丹田,他发现那滴水落在丹田上,扩散而开,最终,变成了一汪泉水!

泉水上方不时飘荡起一缕水汽,融入周宇晨的灵力里,顿时,周宇晨的灵力壮大了少些。这一变化令周宇晨欣喜不已,有这灵泉相助,他积累灵力的速度将增加不少,纵然他身处废山,纵然他可以领取的心法仅仅是黄品心法,比不上往昔修炼的玄品,但至少他有了追上崔振刚的希望。

周宇晨突的大笑,“崔振刚,这就是你送给我的灯,你的际遇,你硬生生送给了我。如果因为它,我变得强大,终有一天,我会在杀死你之前,亲口告诉你,这一切,这本该属于你的一切,都是你送给我的。你,会后悔吗?”

周宇晨并不知晓,这盏油灯与崔振刚送给姜通的宝物一起,都是崔振刚因缘际会得来的,曾经,无论崔振刚怎么试,都探不出油灯的玄妙,甚至,崔振刚也曾点燃油灯,燃了之后依然毫无变化。于是,崔振刚将这盏灯当作了普通照明之物,他唯一没有做的,是将灯油消耗到白点浮出的程度。

就这点程度,天差地别。

这一刻,周宇晨甚至忘记了,得到这一切,他是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的,而修道界中最严重的代价,绝不会是简简单单的死亡。

正笑着,周宇晨忽然觉得天旋地转,他心神一震,竟是被冥冥中一种力量拉入了丹田。

下一刻,周宇晨的虚身立在丹田上,他的面前就是那汪泉水。

周宇晨亲眼看到水汽飘荡,融入他的灵力里,此时他近距离看着灵泉,竟是发现,泉中的哪里是水,分明是浓郁到了极点的灵气。

心神震动,周宇晨想到,如果他能吸收这些灵气,他将会变得怎样的强大?

就在此时,灵泉内有声音传出,泉内的生灵似乎看透了周宇晨的想法,“灵泉逸出的水汽你可以吸收,且你修为越强,我可以让水汽越强,但除了水汽,别的你就不用想了。”

那声音非男非女,很是清冷,毫无情绪蕴含在内,落入周宇晨耳中,顿时浇灭了周宇晨的喜意。

目光一凝,周宇晨严肃对待,“不知道我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你现在连付出代价的资格都没有,所以不用急,我等你变得强大。”

听了这句话,周宇晨安心了,他会变得强大,振兴周家,将家族带上一个高峰,然后……就算是死了又如何,已经足够了。

那泉中之灵又说道:“除了外逸的水汽之外,每过一年,你都可以在泉中捞一次,至于你能捞到什么东西,就看你的造化了。”

“捞?”周宇晨看向灵泉,泉中灵气形成的水清澈见底,其中什么东西都没有,他能捞出什么东西?

泉灵说道:“都是随机的,你能捞到什么,连我都不知道。这是你我第一次相会,所以我给你三次打捞的机会,算是见面礼,三次过后,就要等明年。另外,不要试图挑战次数的限制,否则你会死。”

周宇晨问:“这泉中到底有什么?”

泉灵没有应声,仿佛已经打算不再搭理。

得不到回应,周宇晨咬了咬牙,走上前去,既然得不到答案,那么,试着捞一捞,不就知道了?

伸出手,周宇晨探入灵泉中,他感觉到,手指之间似乎有水在流动。

他的手里什么都没有,但在他抬起手的那一刻,他蓦然惊觉,他的手里抓着一件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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