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厉明愣住了。他没想到老爷子一见他,便开骂了。
“爷爷,您消消气。”阴厉明疑惑,“我这是哪里惹您不高兴了?你告诉我,我马上改!”
阴家虽然对外嚣张跋扈,但是家族内部教育极好。阴厉明在面对长辈的训斥时,用软语缓和气氛,然后寻根究底。
“你既然回来了,爷爷便陪你一夜,说说只能咱俩知道的话。你去那边拿条凳子,坐在我旁边。”老爷子指了指角落里的矮凳。
阴厉明不敢违命,他按照爷爷的吩咐坐好。他摆出了一副聆听的样子。
“厉明啊,爷爷老了,说话分量也轻了。近来你的父亲越来越不听我的话,我只能把你叫来了。你可是他的儿子。”老爷子语气突缓,让阴厉明很不适应。
“爷爷的教诲我一直谨记在心,不敢忘!”阴厉明急忙说道。
“你不用急着回答我。”老爷子调整了坐姿,然后才道,“爷爷不像你父亲,历经了黑道沉浮,遭了许多苦难。不过爷爷有一点胜过你的父亲,你知道是什么吗?”
爷孙说话,自然有一说一,有二说二。老爷子说的都是实话,所以阴厉明只能干笑。爷爷的问题难住了他。他冥思苦想,却找不到答案。
老爷子似乎早已料到阴厉明会是这番反应,所以他说道:“爷爷活得久,阅历自然多。我的眼光肯定比你父亲准。厉明,你信不信?”
“爷爷说的是。”
“我们阴家的立家之本是什么?是审时度势!”老爷子叹了口气,说道,“你父亲当年攀上了周家,的确让咱们起势了。可依附在周家旗下,并不是个好的归宿。”
“爷爷有何高见?”阴厉明问道。
“十年前周家惹下了罪孽深重的案子,他们动了一个宇宙人族。”
宇宙人族?阴厉明脑中急转。四大家族中除了阴家,另外三家都有宇宙人族坐镇,所以宇宙人族对四大世家而言,并非不能招惹的存在。
阴厉明笑笑,说道:“宇宙人族我也认识。周家以及关家的那位,我都见过。他们很一般的!”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老爷子突然散发出一股威严,“这位宇宙人族,可不一般他是地球保护区首长,他叫做龙天翼!”
当龙天翼的名字出现,阴厉明立刻意识到了问题。他小声问道:“是我和周公子想要对付的那个人?”
“不错。你现在明白了?”老爷子阖上了眼睛,仿佛在躺椅上睡着了。
阴厉明没有马上回答,他还是不解,于是问道:“爷爷,我怎么没听说这事啊?”
“傻瓜!周家可能把这么大的事情告诉你吗?再说了,找周家帮忙的人只是京汉凌,又不是京伟。周公子很可能不清楚父辈们的所作所为。”老爷子睁开了眼,“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不能继续掺和了!”
阴厉明想到了许多。他犹豫:“爷爷,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啊?”
“不该打听的就不要打听!”老爷子重新闭上了眼,“我不能说!”
阴厉明虽然没有说话,但他脸上的神色表明,他不理解爷爷。
“我再多说几句。厉明,你听好了!这件事你知道的越多,只会死得越快!我能告诉你的是,周家当年参与了玩不起的游戏。周家虽然把龙天翼的女友给抓了,他们看似占据了上风,可实际上他们在玩火。”老爷子嘴巴很紧。
阴老爷子把厉害关系重申了一遍,他丝毫未透露实质性的内容。这使得阴厉明对龙天翼愈发好奇了。
老爷子劝不住阴厉明,于是他用出最后一招:“厉明,你知道地球保护区成立时,曾立过一项互不干涉条款吗?你若知道,我就再多说一些。”
阴家得势至今,仅仅十余年。地球保护区成立的时间,还在阴家得势之后。
那时阴厉明的年纪尚小,他不记得当年的情形。不过他长大后,却和周公子、关志皓等人谈论过那项条款。他们对其嗤之以鼻。
条款虽在,但无人执行。双方都在向对方渗透。
老爷子在一点点剥茧抽丝,阴厉明遂道:“愿闻其详!”
“详细的我可不敢说。若是被龙天翼知道,可就真麻烦了。”老爷子时常改换一下睡姿,“爷爷我关系简单,平时一起玩的人层次不到,所以我不会说溜嘴。但你不一样!你们年轻一辈时常相聚,你如果说溜了嘴,就捅了马蜂窝。这可不是闹着玩的!”
见爷爷神情严肃,阴厉明也变得庄重许多。
“好了,我不说废话了。我想你们年轻人一定觉得那条款多余,实则不然。这十年,宇宙人族和我们的摩擦是不是增多了?”
“爷爷,这事我可不清楚。”
“嗯,反正我要告诉你的是,龙天翼这些年不在,确实与周家有关。周家有宇宙人族,他们可以不惧龙天翼,但我们阴家没有资本,所以我们不能与他们为伍。”老爷子说道。
是了,周家是周家,而阴家是阴家。周家作为老牌的四大家族,资本雄厚,他们可以无视龙天翼,但阴家不能。他们若被龙天翼惦记上,只怕瞬间就会垮塌。
“我们阴家没必要随着周家转。”老爷子敲打道,“我们利用周家,已经完成了上位。他们想栓牢我们,我们不能让他们如愿。我们要反抗,我们要找到新的合作对象。”
不管是赵家,还是关家,两家的成色都要比周家好。但是阴家要改换门庭,并不容易。
赵家和关家是否乐意接受阴家的投诚,尚无法确定。阴家既要表现出足够的诚意,又要有足够的实力,他们才敢站出来说话。
阴厉明张口欲言,但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孙儿啊,你身上的担子很重。玩不起的游戏,咱们就别参与了,你说呢?”
“我知道了,爷爷。”爷孙俩接着聊了一些别的话题,它们都无关痛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