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
余笛煞有介事点点头,自己还抹了一把鼻涕。
“逃走的意思是,偷偷摸摸的,不让阿姨发现。”
“即使是这样,你也愿意吗?”
“嗯!”
余笛很是坚决的点点头。
说实话,那个时候的余笛还很小。
他根本就不知道逃走是一个怎样的概念。
他只知道,如果是这样的话。
就像是余漾说的,他们就能一直在一起。
不会被人挑走,不会分开。
所以就只有几岁的余笛,就这样被孟宴拐走了。
余笛当时就很无语了。
“哥哥……”
余笛的小嘴又翘了起来。
“你当时也没说啊……是跟孟宴哥哥一起……”
“怎么?”
孟宴听到他说的话,决定还是想逗逗面前这个好像有点在生闷气的小孩。
“不愿意?”
余笛没有说话,但是从他的表情就能看出来。
余笛岂止是不愿意。
他可是相当的不愿意。
“没有。”
然而余笛还是说了没有。
孟宴这个人打架太猛,余笛惹不起。
从小在孤儿院挨了那么多打,对于强者什么的。
余笛早就司空见惯地屈服了。
“呵,臭小子。”
余笛听见孟宴这么说,当然是生气的,但是他不敢说。
没错,余笛在孟宴的面前,就是超怂。
“所以走不走?”
“走!”
余笛闷声闷气地回答。
只要能跟余漾哥哥在一起,余笛跟孟宴一起走也没有什么。
也不知道那个时候的孟宴哪里学到的东西,反正到现在,余笛都没有想通。
在他们逃走的那天晚上,阿姨没有巡夜。
整间孤儿院都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余笛坐在墙壁上最后回头望了一眼供养他长大的孤儿院。
“喂!”
孟宴有些急得叫了他一声。
孟宴看起来还十分警惕地样子。
他的药并不能维持多少时间,只能尽快行动。
“干什么呢?还不走?”
“知道了!要你管!”
余笛没有好气的冲孟宴翻了个白眼。
他极为熟练的翻身一跃,就从围墙上跳了下来。
而这个时候,余漾总是会满怀担心地问余笛一句。
“你没事吧小笛?”
要是放在孟宴那里。
算了,孟宴根本就不会问自己这种问题。
呵,他就是个大傻子!
反正余笛都已经习惯了,无所谓无所谓。
余笛笑了笑。
“没事的哥哥,我现在已经很会了。”
“可即使是你这么说,我还是难免会担心啊……”
“你们两个。”
孟宴有些无语的看着,“等出去了再说,现在这里不合适。”
“哎,”孟宴若有所思地摇摇头。
“你看你那个时候,虽然皮点儿,好歹也跟我说了那么多话。”
“哪像后来,直接就‘余漾哥哥’‘余漾哥哥’的喊了,嘴里哪还有我这个哥哥?”
余笛忍无可忍地青筋暴起。
“孟宴,你是不是跟秦玥在一起的时间太久了?怎么说话这么酸唧唧的?”
“有吗?”
虽然孟宴自己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但是从别人的嘴里说出来,感觉还是不一样。
最重要的还是孟宴很开心。
“你就因为跟我说这个?”
余笛抽抽嘴角。
就很奇怪啊,明明孟宴没有喝酒,为什么还会说这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是抽风了?
“孟宴,”余笛有些严肃地问着。
“你是不是真的得病了?要不然还是去看看吧现在或许还来得及,也不是什么绝症。”
“……”
孟宴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余笛说话了。
“余笛,你能不能好好说话,不能的话就算了,别说话。”
“干嘛?”
余笛很是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也是为了你好,怎么还不领情?”
“又或者是?哎呀反正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总觉得你最近很奇怪。”
“比如?”
孟宴挑挑眉,他倒要听听,余笛能说出个什么花来。
“比如……”
余笛摩挲着下巴。
“就真的很不正常,你以前是不会发什么疯说要跟我讲以前的事情的,反正就是不大对劲啊小兄弟。”
“小兄弟?”
“……哥,你是哥,你是大哥。”
余笛抿抿嘴。
淫威之前,他怎么可能不会屈服。
反正在孟宴这里,他余笛就没有怎么硬气过。
“这还差不多。”
不过余笛说得对。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呢?
至少在认识秦玥之前,不是这个样子的。
孟宴深深地知道。
他虽然也不清楚过去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但是从别人的口中,他当然能了解到。
冷酷无情,不尽人意,从来都不怎么说废话,办事手段残忍。
但是现在呢?
现在在余笛这里,他反而成为了一个话痨。
这也不是他想成为的。
不过是因为一个人而改变罢了。
孟宴自己身上所缺少的东西,在秦玥身上,他就这样找到了。
孟宴是在孤儿院长大的,他从来都不知道温情和家人的重要性。
至于余漾和余笛,也是后来才有的。
他们的身份对于孟宴来说可以说是相当复杂了。
但是孟宴也不会去深究这些东西。
他只是想,有这几个人在他身边就够了。
可是现在,秦玥真真切切的改变了他。
孟宴从来都没有什么人间烟火气。
他就只是像从人间滤过一遍水一样,身上没有沾染一点东西。、
秦玥就是满满的人间烟火气。
孟宴选择靠近她,选择沾染上这一点人间烟火气。
所以才会有现在的孟宴。
“你想什么呢?”
余笛看着孟宴又在出神,不禁在他眼前挥挥手。
“别告诉我你又在想跟我聊什么天。”
“你在想什么呢?”
孟宴有些无语。
自己也不是那种话相当多的人好吗?
“行吧,那没有什么事情,我就先去睡觉了。”
余笛也不知道孟宴究竟是想干什么。
反正都跟他没有关系。
余笛其实也不是那么看不惯孟宴。
就是觉得别扭。
在他的印象里。
孟宴根本就不适合拿来说什么心里话。
说什么?
还有什么好说的?
不都是这样的吗?
他们之间还用的着说什么?
余笛不禁在心里一声嗤笑。
如果还真的有那么多要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