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灰蒙蒙的,躲在乌云后的太阳,悄悄的冒出了头,给了这晦暗的人世间带来了一丝光明。
一早起来,赵统十指就已经被麻布缠绕着,里面散发着浓郁的中草药味,味道极其难闻,只不过程处默与尉迟宝林二人似乎鼻子失灵,完全没有感受到这难闻的气息,至于玉娘...与赵统相识多年,这样的气味,才是她所熟悉的味道。
只是...
略微红肿的眼睛,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躺在床上的赵统的动静,固然,尉迟宝林与程处默二人已经为了赵统去请了医生,但只有赵统睁开眼的那一刻起,玉娘才能完全的安下心。
“夫...夫君...”
玉娘突然见到赵统的无名指轻轻的动了一下,这一个微小的动作,玉娘立即上前,小心翼翼的避开赵统的双手,轻轻的抚摸着赵统的脸。
“铁牛..”尉迟宝林喊了一声程处默的小名,随之轻咳了一声有点尴尬的说着:“走吧。”
莫名的被喂了一口狗粮,心里咋有一种酸酸的味道。
程处默与尉迟宝林二人相视一眼,与玉娘告了一声辞,赶紧迈着步子走出了厢房,至于玉娘全心全意的把心思放在赵统身上,以至于程处默、尉迟宝林二人什么时候走的,玉娘都没有注意到。
那一声告辞嘛...则被玉娘完全的无视掉。
她现在眼中就只有赵统一人,其余的...完全的就听不见看不见。
“我...我这是来到阴曹地府了吗?”
赵统努力的睁开眼睛,下意识的低喃了一句,不过下一刻,眼珠子一转,把周围的环境一五一十的落入眼睛中,瞅了瞅,心里嘀咕:“这不是我家吗?”
“玉娘....你...”
赵统脑袋一別,与玉娘那双泪眼婆娑的眸子对视着,欲要伸手为玉娘擦拭掉眼角的泪水是,从十指上传来一阵剧烈的疼痛。
“啊!!”
人并非是铁做的,就算是钢铁所做,但这拶刑之下,十指连心啊!就算是钢铁做的,也承受不了。
更何况...他赵统终究是一个病秧子,连一个正常人都算不上的病秧子。
咳咳咳....
肺部一阵子不适,随之猛烈的咳嗽起来,待玉娘端来一碗热水后,为赵统喂下,剧烈的咳嗽才稍稍的压制住。
“玉娘,我这是....”
赵统还记得非常的清楚,当日在地牢中,两次的拶刑,张宝不会放过自己的,打定了主意准备要了自己的性命。
只是现在...
那时,他早已经晕厥过去,后面的事情,赵统完全不知道,脑袋一片空白。
“夫君是这样的....”
玉娘把昨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了赵统,话末,玉娘下意识的扭头道:“两位公子.....”
一回头,人没了...
玉娘也并非愚笨之人,一时间,就立即反应过来,搓着手,倒是有点不好意思。
“尉迟宝林?程处默?”
躺在病床上的赵统微微一挑眉,颇为意外,当日能摆平张天成,何尝不就是借了这二位的名,只是他们二人今日来的目的,赵统却是摸不着头脑,脑袋一片空白,找不到一点一丝的蛛丝马迹。
难不成,自己只是简单了做了一首诗,就引起这两家可谓是新兴贵族的注意了?
开啥玩笑!
这样扯淡的话,说出来,赵统自个都不信。
凭的是什么?难不成就是一首诗?没有足够的利益,如何趋势这些是老牌贵族和新兴贵族行动起来。
凡是一切不知缘由的行为皆带着功利性!
这是赵统两世为人得出来的结论!
赵统正思考的起劲,肚子非常的不争气的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老脸刷的一红,玉娘捂着嘴咯咯的笑了起来,突然的上前,蜻蜓点水般的在赵统的额头上吻了一下,旋即,俏脸一红,双手捂着脸,向着厨房的方向,小跑前进。
“这.....”
久久赵统没有反应过来。
“哈哈,赵兄已经醒来,恰好,我等二人也能宣了这道旨意。”尉迟宝林带着笑意走了进来,见赵统已经醒来,二话不说把怀中的物件拿了出来,赵统眼睛尖,见状,心头一惊,欲要起身时,却被尉迟宝林阻止:“赵兄眼下身受重伤,不必起来,不然,我旁边的这位可会要了我的性命。”
一旁的程处默嘿嘿的笑了起来,他在平康坊里享尽了威风,当然了...这威风还需要继续享着,这不...眼前的这位,谁晓得他爹是不是留下了其余的佳作。
“门下赵统,互佩则情性,文武兼修则事功济......”上头说了一大堆废话...赵统忽然觉得原来自己还有这么多的优点,终于念道末尾时,终于听到了正点上。
“赦赵统为蓝田县县丞,择日上任。”
县丞?
赵统一时间没有转过弯,若是现在手能动的话,他一定给自己来两巴掌,清一清醒,到底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尉迟宝林憨笑望着赵统,等赵统回过神后,便把手中的圣旨塞在赵统的怀里,深深的吐了一口气,终于把任务给完成。
“这...这不是拿来给我开玩笑的吧。”
到了现在,赵统还是有点不相信,这道旨意是真的...
“哈~~~铁牛你听听,这旨意难不成还有假的。”
尉迟宝林与程处默二人大笑了起来,每一道旨意都需要经过当今圣人的意见,以及中书决策,最终由门下审核,每一道程序都极其的严格,容不得半点马虎,最后天子盖上天子行玺,这一道旨意才算是完全的生效。
这些程序,赵统也稍微了解一点,也晓得造不了假,尤其是眼前这二位的身份,假传旨意,就算程家、尉迟家乃是开国元勋,亦是李世民的从龙之臣,这些都无法承受李世民最终的怒火。
“我....”赵统一激动,就连说话的声音都变得断断续续的,旋即,眼眸中一抹恨意闪过。
“张宝!我与你势不两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