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自个说说，你这人是不是多少有点什么毛病啊？”
胡颜沉默地看着手机，抬起头来半眯着眼看向庄燮，忍不住有些阴阳怪气地吐槽道。
不过这也不怪她来脾气。
自从两边分头行动，在这边她和现在的庄燮两人就一直和敌人在斗智斗勇，无论是在自家门口的电梯口骤遇前来猎杀她的华凌乾，还是循着线索追查到对方时，又险些被对方设计之下葬身鼠腹，都足以说明对方的不简单。
他们这边不单有两人互相照应着，还是知悉了华凌乾能力底牌的前提下，尚且还这么险象环生。
而半个月后的齿轮单独一人面对着的是能力未知，势力未知，甚至疑似在幕后操纵着华凌乾这个杀人狂魔的黑手。
会遇到怎样的境遇，甚至会遇到怎么样的危险胡颜都不得而知。
所以在聊天群里的齿轮连续两三天没有回过一句话的时候，胡颜的心底其实一直是不安的。
不过现在好了。
之前胡颜和庄燮就做过测试，这个古怪的聊天群，即便拿了对方的手机或者电脑，顶多也只能看到聊天记录，却没办法进行聊天联系，每个人的ID只能自己操作。
这也是胡颜和庄燮合作的基础，说白了就是胡颜作为传声筒的不可取代性。
而现在齿轮回复了信息，也能通过这一点证明了他本人还是活着的，所以胡颜总算是暗暗地松了一口气。
担忧和不安压了下去的同时，恼怒和无奈也相应涌了上来。
齿轮为什么会迟迟没有回消息，调查进展到底如何，之前被认定为是群成员星芒的吴宇赫调查结果到底如何，他都完全没有解释，只是轻飘飘一句“‘一切顺利”之后，再次无视了胡颜的一连串发问，直接潜水。
似乎上来冒了个泡就真的是为了表示自己还活着似的。
面对胡颜的阴阳怪气，此时庄燮似乎完全没有听到似的，目光上移盯在天花板，轻轻蹙眉没有回话，似乎天花板上那些蜘蛛网很有趣似的。
在胡颜看来，他这又是跟往常一样选择了无视自己。
两人之间陷入该死的沉默。
得！一样气人！
不对，他们俩压根就是同一个人。
麻蛋，这样想想怎么还更气了呢。
胡颜长呼了一口气，脚下像是泄愤一般，突然狠狠地踢向昏迷不醒的华凌乾。
“嘭！”
一脚大力抽射之下，歪倒在墙边的华凌乾脑袋撞向了墙壁。
作为始作俑者的胡颜也藏在小皮鞋里的脚趾头也不由自主地抓了抓地。
卧槽！我怎么一脚下去这么大力气？
胡颜瞅着自己的左脚，又瞅了瞅被抽射出去的华凌乾，一时之间有些惊呆了。
脑袋和墙壁碰撞的闷响终于引起了抬头望天的庄燮的注意力。
“你说这玩意儿要怎么处理，交给警方？”
胡颜装作若无其事的转头看向庄燮。
这货不像庄燮那般有着能够骗过胡颜读心异能的变态能力，在被庄燮给弄晕过去之前，胡颜就对他发动过能力。
其实在上一次俘虏华凌乾的时候，本就计划着胡颜这一手，但还没怎么着呢，华凌乾就化作灰烬消失了，只截留了部分信息。
胡颜的异能并不像是玄幻小说那些搜魂索秘那样往脑袋一扫一搜就完事了，毕竟人的记忆浩如烟海，单单是筛选信息就是一件麻烦事。
所以要针对性地获取有用的信息和线索需要另辟蹊径。
简单来说，就是还是得靠对话。
不过不同于普通审讯手段那样，需要对方自己招供。
在面对庄燮的提问时，华凌乾即便闭口不言，心里也会不由自主地想着那个问题，
这是个下意识的行为，即便这个“下意识”再怎么稍纵即逝，只要出现了，就相当于有了一个线头，而胡颜就能抓住这个线头猛地一抽，精准无误，比什么测谎仪啊吐真剂啊都好用。
事实大概也跟庄燮猜测的那样，华凌乾大几率是被放弃了。
得出这一点结论并不用费多少心思，首先直到两人对华凌乾“审问”结束，再一棒槌打晕他的现在为止，对方都没有像上次一样再次凭空消失。
其次就是，胡颜在华凌乾脑袋里其实也没掏出什么东西。
他一直被聊天室中处于下游的黄毛提供的情报引导着行动。
无论是一开始想到通过猎杀群成员来成为群主，还是后续伏击胡颜庄燮，甚至包括他发现那个险些让庄燮二人栽了一个跟斗的鼠潮，其实都是华凌乾通过“分析”黄毛给他的情报来行动的。
很多他自以为精妙的决定和思考，都是被人潜移默化地控制着方向的。
在当上次庄燮问到他关于程娜静的消息时，对方脸上的茫然真的不是装的。
所以说，之前让胡颜一开始为之恐惧，神秘莫测的变形怪汉，其实还真就一个工具人，完了还自以为很厉害的那种。
其实之前庄燮已经猜到了几分，现在只是再次证实罢了。
这下子华凌乾就彻底变成一个鸡肋了。
留着没用，还相当于一个随时爆炸的计时炸弹。
放了，那纯粹是给自己找不自在。
至于交给警方......
交给警方也是难搞。
毕竟被他们怀疑是幕后黑手的其中一个群成员星芒吴宇赫就是警方的人，把人交过去会不会因此生变暂且不说，拥有变形能力的华凌乾也不是普通人用正常手段能够看守得住的。
就他们动用私刑把人搞成这模样，说不准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先被拘留了。
况且在某种意义上，即便幕后黑手没有从中作梗，在警方对特异能力的情报丝毫不知的情况下，华凌乾要逃出拘留所乃至监狱，相信也不是什么难事。
除此之外，当然还有第四个选择，那也是最简单的选择，那就是就地解决了华凌乾。
私仇上，华凌乾三番四次地想要置两人于死地，报仇，不为过。
公义上，即便华凌乾不是幕后黑手，但杀人凶手的罪名肯定是逃不过去的，锤子章光北的死，盒饭朱朝阳的死，都和他有关，更别说这人已经杀疯了，连和聊天群毫无联系的人也被他残忍地剥皮杀害。
要是放在小说里，主角早应该沙发果断地把这货给人道毁灭了。
但是那毕竟是在小说里，看着爽就行了。
真身处其境时，杀人，尤其是在其实是大多数普通人难以跨越的一道坎。
这就是胡颜看似随口一问的目的。
毕竟在她看来，明显不是“普通人”的庄燮应该早有自己的想法。